书城文学呼啸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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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众说纷纭

解放前,我们村有许多种瓜的。村东头的益利在村外种了二亩西瓜,他三十多岁了,还是孤身一人。为了看瓜,就在地边搭了个棚子,每天晚上,就睡在里面,他喜欢吹箫,没事了就在瓜棚里吹箫自娱自乐。

好心的邻居劝他不要吹了,因为我们这地方有吹箫,尤其是晚上吹会引来鬼的说法。偏偏他不信这个邪,更不害怕鬼,所以每天晚上照吹不误。再有人劝说他时,他就笑着说:“我孤身一人,正愁没人做伴呢!要是引来个女鬼,我陪她好好玩玩。”邻居们纷纷摇头叹息。

这天月明星稀,益利吹着吹着,忽然看见瓜地中间有一团影影绰绰的东西,像人又不像人。益利也不管他,依旧吹个不停,吹着吹着,那团黑影就慢慢朝瓜棚靠近,眼看就快到瓜棚边上了,益利一下停了下来,那团黑影也停了下来,益利静静地看着那团黑影,过了一会,黑影倏地一下飞走了。

益利有些害怕,又有些好奇。以后几天晚上,益利依旧吹个不停,那团黑影也照旧来听,只是离瓜棚的距离越来越近,最后竟然进了瓜棚。这时益利看得非常清楚了,是一个漂亮的长发少女,起初她只是在瓜棚中间静静地站着,后来竟然和着箫声轻柔地跳起舞来,舞姿轻盈曼妙,长发飘飘扬扬,甚是好看。

不过益利倒是丝毫不为所动,因为他很清楚,这绝对不是人,更不能有非分之想。

这天晚上,益利吹箫吹累了,就停下来抽烟歇息,那位女子就用不太清晰的声音说:“吹吹!吹吹!”益利说:“我累了,抽袋烟歇歇!”看见益利在抽烟,那位女子很好奇,就说:“试试!试试!”于是益利就把烟袋嘴放进了那位女子口中,女子抽了一口,被呛得前仰后合,益利哈哈大笑。过了一会那位女子又说:“试试!试试!”于是益利又把烟袋放进了她的口中,这次好多了。

以后,每次抽烟时,益利就让她抽几口,最后她竟然基本学会抽烟了,只是每次抽烟都是益利帮她点上。经过很长时间的交往,益利看出她是不会害人的,有时就轻轻触摸一下她的发丝,感觉冰凉而顺滑,女子也不恼,不过益利知道她终究不是人,也就没有进一步的举动。

这天晚上,益利吹了一会箫,又开始抽烟,那位女子照旧想抽几口,益利说:“我的烟袋你用小了点,我给你做了一个大的!”说完从床上摸起一根很大的烟袋来,女子面带笑容,拿过来看了又看,高兴得不得了。益利说:“你把烟袋嘴含在口里,我帮你点上!”女子照做了,益利刚一点火,只听惊天动地一声巨响,接着只见一道火光朝西南方向飞去。

原来益利这次给女子抽的根本不是烟袋,而是一门土炮,女子含着的是土炮的枪口,益利点上的自然是土炮的引信。为了彻底打死她,益利特意多放了许多火药和铁砂子。

第二天.益利领着村人到西南方向寻找,走了三里多地,只见一棵很粗的老垂柳的树干上正流着暗红色的仿佛血液一样的东西。走近仔细一看,原来那些东西是从树干中间的一个树洞里流出来的,柳树的伤口宛然如新。更让人惊奇的是,那些铁砂竟然都打到了那个树洞里面了!

这棵垂柳到底有多少年的历史,谁也不知道,反正听老人说几百年前我们村子的先祖刚刚在这里定居的时候,它就是一棵老柳树了。

后来益利再也不敢去看瓜了,而那棵柳树也很快就枯死了。

这事我们这个地方流传很广,人们众说纷纭,莫衷一是。有的赞扬益利说他为村里除了一害,因为是妖魔总归会害人的!有人谴责益利说既然不害怕鬼怪并且故意去逗引它,为什么又设计把它打死呢!无论如何,这实在是一个既匪夷所思、又令人感慨无限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