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他,可不会很开心!谁想要看到糟老头子!”
南宫凛总是这般嘴上不饶人的架势,彼此也熟悉,自然是开怀大笑。
在知府府邸之中这几日的那些阴霾,因为南宫凛的到来也一扫而空,杜如月像是心中有了底气般!也正是因为这样松懈的想法,她忽略了旁边已经在那里站了许久的人影,直到春浓看到,惊讶的喊出来。
“老爷?”
春浓慌乱的往后退了一步,顺带着拽上杜如月!
而这样“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架势,让杜老爷心中更是怀疑,拄着那龙头拐杖慢慢走过来,眸光却始终没有从南宫凛的身上转移开!绣金丝的外袍,讲究的玉佩,扇坠都是上好的紫玉做成的,一看便是富贵人家,又怎会与杜如月认识的?
“爹爹,这是南宫凛,是我在京城之中认识的朋友,对我多有帮助!此番也是经过古镇县,想来看看我!”
杜如月将南宫凛带到杜老爷的面前,虽说大病初愈,但是身子骨却还是硬朗,从眉眼中就能够看出那几分精锐和对千金的宠溺,他看向自己具有探究的眼神,让南宫凛也是有些难堪,只能微微的笑着,算作回应。
“多谢你在京城之中照顾我儿……”杜老爷这样警惕的说道,南宫凛也只是点头,没有说任何的话。反倒是春浓,在旁边解释的说道:“老爷,南宫公子是知道这里面的缘由的,大人如今能够科考成功,也是缺不了南宫公子的支持!”
春浓这句话不加才好,说出来,倒是让杜老爷更加怀疑。
当初杜如月只身进入到京城,走投无路,上下无门,为何这富贵的公子哥会出手援助?并且不图任何的索取?更是如今找上门来!他既然知道杜如月是女儿身,那就是说手中有着杜家至死的命脉!他又到底有何居心!杜老爷心思复杂,倒是也半晌没有说话。
“杜老爷,我在京城之中常听子谦提起你,倒是对你也久仰大名,想要见见!若是可以,可否与晚辈喝两杯,也算是……替晚辈接风?”
南宫凛并非是那般普通人家,自然也有着一种气度,他话音刚落,杜如月似乎是感觉到其中那丝不寻常的气流,连忙上前站在中间,扬起笑容,说:“你看,我竟然忘记这……你远道而来,我本应该要招待……”
“你就算了,我只是想要与杜老爷喝一杯罢了。”
南宫凛这样说完,杜如月心里咯噔一声,不知道他究竟又想要做什么?本以为爹会拒绝这次莫名其妙的酒局,可没想到,杜老爷也是颔首,像是允许般的说:“好,那便是随我来吧!”
“爹,江神医可是说过,让你不要总是喝酒的!”
杜如月在后面大声喊着,却没有让他们停住脚步。春浓也是对此情此景有些茫然,纳闷的看着身边的小姐,说:“老爷明明和南宫公子是初次见面,为何会有这般的怒气?难道以前有过什么恩怨情仇?”
“或许是,老爷年轻时候……”春浓最近倒是在坊间听了太多的说书先生那般的故事,听到她这么说,杜如月也只是回头,狠狠的瞪着她,说:“闭上嘴吧,去把南宫公子的东西收拾好,便是什么都不要说!”
春浓嘟着嘴,也是点头,只剩下杜如月望向那消失的两道身影。
杜老爷的房内,古色古香,就算是每件摆件都有着讲究。杜如月上任知府后,几家典当行的人把当初李尚搜罗杜家所变卖的东西都送了回来,战战兢兢的说是当时不知情,请杜如月原谅!
既然都送到门来,也有着来者不拒,杜如月道声谢,便将这些东西都搬回来,长久时间下来,这倒是也有着原来杜府的宅院模样了!南宫凛环顾四周,坐在八仙桌的旁边,淡淡的说:“杜老爷果然是有品味之人,这府中的摆件,倒是也有几件精品!”
“多谢南宫公子赞赏!”杜老爷从他的语气中,倒是也听出了几分。
抛却眼前能够看到的年龄不说,这对话倒像是两个彼此没有悬殊的人之间,南宫凛看着桌上摆开的那坛好酒,只是闻到香气便觉得有些醉人,歪头说:“杜老爷竟然为了我,能够将这女儿红打开,我倒是有点儿惶恐了!是否真的能够喝得!”
“既然你在京城之中,照顾小女,更是让她如今有这般的身份,这女儿红,你自然喝得起!”杜老爷目光灼灼,更是片刻不曾从南宫凛的身上移开。若是换做旁人,怕是早就会惶恐的战战兢兢,甚至是手都发抖。
可南宫凛却没有事般,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碗,仰头喝光,品味着嘴角残留的那酒渍,连连点头赞叹的说道:“果然是好酒!不过昨夜既然杜老爷躲在暗中看到我与如月,今日答应与我前来,定然是有什么想要与我说的吧?”
“你昨夜竟然看到我了!”杜老爷虽然知道眼前的男人非同寻常,却听见他这样说后,更加警惕!总被人防备着的感觉,的确不好。南宫凛若不是冲着这坛好酒,也不想要久留。
想到眼前人是杜如月的爹,便是也能够理解几分。
“我自小习武,身上武功修为倒是能够让我在黑暗中看清几米远外的事物。所以能够看到杜老爷,倒是也不是难事!”南宫凛将来龙去脉讲清楚后,便是静静的看着眼前那有些孱弱,却瘦小精明的人。
杜老爷年轻时经商,便是将家业从原本只有破茅草房变成那般的砖瓦大院,自然是有几分本事,当着明人不说暗话,他也是饮下碗中的酒。
“我知道,如今月儿的身份特殊,若是一着不慎,便是会落得那般惨痛的下场。所以她身边的人,我倒是不曾放心过!如今虽说是男儿身,必定要抛头露面,还未出阁,这般原本我是无法忍的,但目前的状况,却也不随着我的心意!”
“可我能够看得出,月儿对你与其他人不同,你甚至是与月儿有着那般亲密的举动!你可知道,男女之间……”杜老爷话还没有说完,南宫凛便是笑起来。看到他脸上那般无所谓的笑容,杜老爷心中的火气更是旺盛,他拧起眉头,手掌拍在桌面上,说:“怎么?你在嘲笑我家月儿?”
南宫凛连忙是将笑容收住,淡淡的说:“如月姑娘是巾帼豪杰,更是有着连男儿都无法相比的气度。我能够与之相交,是我命中福分,自然也是对她有着几分关心!但此关心,与杜老爷所担心之事,并非一样!”
“初次在京城之中见到如月姑娘,便是觉得她眼眸清澈,像是从未被世俗侵染般!不瞒杜老爷,我在京城之中倒是也有几分身份,见到的人多,便是也能够一眼看透。便是多了几分的关心和扶持!”
南宫凛虽然几杯酒下肚,但是神思却清明的很。
“而后,我便是将如月姑娘当做我的妹妹般,全然没有您担心的那种事情发生!”南宫凛话在喉咙口,本想说对杜如月有心的是广陵王赵书恒,却想到既然是人家的家务事,自己又何苦来中间帮忙,莫不如到时候让赵书恒自己表明心意,总比这样好,便将话收回肚子里。
杜老爷起初倒是有几分不相信,但仗着自己有几分识人的本事,他能够知道,南宫凛方才的话并非是谎言!
“倒是有几分可惜了!你比原来如月倾心的那小子要好上几倍。我原本想着,若是你与月儿已经互相倾慕,我便是会应允呢!”杜老爷有些苦涩的将大碗斟满。看到他脸上那般皱纹,想起京城之中张一凡那番的举动,加上自己暗中调查的那些事情,便是也叹口气。
他看着杜老爷,说:“如月姑娘是心中有着分寸的女子,杜老爷当初对张姓公子暗中那般苛刻,语气刁钻毒辣,才会造成今日的场面。也希望杜老爷日后能够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你怎么会知道……”杜老爷这样的话,南宫凛没有回答。
只是起身,走到门口,并未有回头的说道:“多谢杜老爷今日的好酒招待!南宫凛记在心中!”说完,便是毫无留恋的离开!看着那背影,杜老爷忽然感觉心里一痛,难道真的是自己做错了吗?
院子京城之中的广陵王府,看到飞回来的鸽子,马威小心翼翼的抱着生怕弄死的跑到正厅中,交给赵书恒。看到他有些急切的打开,看着上面短短竹签中写满密密麻麻的字,脸色变得越来越差的样子,敏感的向后退了一步,避开风暴中心的说:“公子,怎么了?”
“可是杜小姐有麻烦?”
马威做好防备姿势的问,赵书恒却没有回答。
“公子?王爷?”马威还以为赵书恒在自己的面前被什么世外高人给点穴定住般,刚要试探的向前走两步,却被赵书恒手中投掷过来的鸽子给吓了一跳。这头发都变得凌乱起来,吓得被鸽子冲击跌倒在地上的马威,哭丧着一张脸,说:“公子,你这是做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