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放飞心灵的风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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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故乡记忆

河边

总是忘不了故乡的河。

那条名为蓟运河的水流,童年时给了我不少的欢乐,这会儿只要回忆童年生活,就会情不自禁地想起她。她的长长流水,如同母亲的乳汁,滋养了我的身体和灵慧。长大以后无论走到哪里,面对怎样的名川大流,或许会有一时的激动,而当沉静下来,还是心倾故乡的河。

故乡的蓟运河弯弯曲曲,两岸丛生密密匝匝的芦苇,夏天暑热难当,这凉爽的芦苇塘就成了孩子们的乐园。在碧绿的苇丛中追逐,百顷河滩翻起瑟瑟波浪;用苇叶编成轻巧的小舟,放在河里随水流漂向远方;轻手轻脚地掏出巢穴中的小鸟,把玩一会儿再送它回家。这些只有乡间孩子才有的欢乐,充满无限甜蜜的圣洁天趣,孩子们善良纯朴的性情就在这时形成。

然而,更让我喜欢的玩耍,还不完全是这些,而是吹奏芦苇哨。好像是老天有灵,知道乡间孩子不善言辞,示意用苇哨做嘴巴,倾诉对故乡的深情。每当夏天来临,芦苇茂盛时候,在故乡蓟运河的河边,总会听到美妙的苇哨声。这哨音委婉、清丽、悠长,透着水灵灵的潮润气息,飘散在故乡的土地上。这只只轻巧的苇哨,大都含在孩子们的嘴里,越发显得单纯而深情,谁听了都会动心。

我记忆中的孩子,如今都已经老了。再无心思掏鸟,追逐,吹苇哨,但是我相信,他们对故乡的眷恋,永远都不会衰老。因为,在他们血脉里流淌的血液,早就溶入故乡河流的长长的水流中……

冬夜

乡村冬天的夜晚是漫长的。袅袅炊烟刚刚熄灭,村街处处就响起呼唤声,于是,玩耍的孩子们就会循声而归,吃过饭再不会出来。那一盏如豆的油灯,陪伴一家老小度过长夜,欢声笑语随着灯花跳跃,至今想起来依然很温馨。

孩子们总是向往自在。在这漫长的冬天夜晚,大人们或许会感到惬意,尽情地享受这难得的宁静,对于跑疯了的孩子们,却难以忍受这寂寞。他们在坑上地下打闹,大人们连说话都不可能,更不要说做什么针线活。要想栓住孩子们的心,只有讲那些好听的故事,他们才会安静下来。其实,乡下人又哪里有什么故事好讲呢?无非是《封神榜》、《小八义》之类的评书。就是这些老掉牙的故事,总是让孩子们着迷不已,他们想象的翅膀就从这时开始张开。

那时候,冬天雪多,有时一埸大雪来临,把房舍封得严严实实,人们只好在屋里闲坐。这漫长冬夜的话题,许多都是关于雪的。大人们自然会想到庄稼,这埸雪乐得他们心花怒放;孩子们自然想到雪地玩耍,这埸雪让他们早起许多时辰。我的关于雪的记忆,最美好的,同样大都来自童年。因此,在后来的生活中,遇到那么多暴风雪,我依然保持着一份纯净。

乡村的冬夜,总是那么平静。这会儿想起来,我浮躁的心便会沉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