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会移动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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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美女妖妖

陶妖妖前脚刚跨进门框,办公室四周的墙壁刷地一下,就全亮了。一同亮起来的,还有我们被生活、工作蒙了厚厚一层灰尘的心。

这当然得归功于陶妖妖的美貌。

陶妖妖的美,是那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极致美,我的笨笔怕是写不出其中的十万分之一来。

还是用道听途说来的典故,证明一下陶妖妖的美吧!据说,陶妖妖出去逛街购物的时候,那条大街或者那些商场,总会出现一些或大或小的意外。比如,有人撞上了路边的电线杆;老驾驶员掌盘的出租车,“啃”着了前一辆车子的“屁股”;“收银台”外的顾客,回过神来的时候,往往会用一声“尖叫”宣告手中准备付款的钱,已经被“三只手”顺手牵走了……这里所说的“有人”,除了男人,还包括女人。

有一天,陶妖妖忽然明白过来,原来这些事故都和自己的美貌有一定的关系,她就一连几天都不敢出门了——生怕招来更大的意外,成为间接的“马路杀手”。最后,还是想通了。于是,陶妖妖又背着个包,上班下班,逛街购物了。

当我们在背后唾沫横飞地谈论陶妖妖的这些“美貌事故”时,最郁闷的要算柳絮飞了。自从陶妖妖来我们单位以后,这个曾经被我们誉为“办公室形象代言人”的柳絮飞,就从我们的唇齿之间消失了。更糟糕的是,柳絮飞自不量力地想挽回“霸主”地位,站在了陶妖妖身边,暗暗和她较劲,这一幕刚好被我们一帮男的看到。我们突然发觉柳絮飞和陶妖妖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连替她拎草鞋的机会都没的!哎,白白浪费了我们这么多年的“美女”唾沫和倒开水的肌肉。连那个管门的老头,也是后悔得肠子都青了。赌气似的,好几天,看也不看柳絮飞一眼。

柳絮飞终于无法忍受被我们遗忘到非洲原始部落的惨淡局面,悄无声息地打了张辞职报告,拍拍屁股走人了。

“美女妖妖”就这样被我们声音洪亮地叫开了。

偶尔,美女妖妖会朝我们笑笑,把我们的魂都勾走了。

就像小日本用炸弹偷袭美国珍珠港一样,美女妖妖用一张大红的“请柬”轰炸了我们。我们被“炸”得晕头转向千疮百孔。还没等我们回过神来,躲藏在“请柬”里面的新郎名字,像一颗威力巨大的原子弹,又把我们“炸”出了地球外。

新郎是齐兆林。这个在我们市里赫赫有名的神经科医生,曾经用他光辉事迹排列起来的文字,耀武扬威地坐在我们市报的一个整版上。

更主要的是,他是个已经结过婚的男人。他的妻子在半年前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中死了,留下一个五岁的女儿,让齐兆林一个人既当爸又当妈。

现在,美女妖妖就要连升两级——当新娘和后妈了!

我们都替妖妖感到不值。

只有柳絮飞用她神经兮兮的一长串“恭喜”短信,祝贺了妖妖的新婚。这件事使我们更加厌恶柳絮飞这个人了。

当然,最让我们恨不得拿把马刀砍死的人,却是齐兆林。后来,我们私底下说还是算了,这样不是害妖妖活守寡吗?

只是我们一直纳闷:是不是齐兆林那混蛋,用他狗屁的技术陷害了妖妖?这样的艳遇居然让他给碰到了,大概他和妖妖睡在一起的时候,梦中也会笑出声来吧?

这人呀,要说运气来了,真是推也推不开的。就像掉水里了,爬上来,口袋里已经躺着条活蹦乱跳的鱼了一样,妖妖一家三口,在一个普通的星期天,去市儿童公园游玩。在售票口的斜对面,一个卖福利彩票的中年妇女,认出了齐兆林这个以前的救命恩人,客气地和他打起了招呼,然后,一个劲地夸妖妖漂亮,夸他们的女儿活泼可爱。

这时候,妖妖开口了。我们买注彩票玩玩,也算为福利事业作点贡献吧!然后,她掏出了两个坐公交车找来的硬币,报上了一串数字——她们一家三口的生日——女儿的,齐兆林的,自己的。

妖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报出的这组数字,会和几天以后的五百万联系起来,会成为我们市福利彩票史上的第一个五百万。

这有点像小说了,但我告诉你,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情。真不骗你,骗你是小狗。

妖妖狠狠地请了我们一顿,我们都以为事情会像童话故事一样——“从此,王子和公主过上了幸福的生活”。但童话里都是骗人的,而我不想骗你。

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

只是,结束起来也是很快的。虽然,我们都不想这样,打死我们也不想这样。但事实就是这样的——妖妖的女儿被绑架了。封口的胶带,让她在痛苦中见到了坐在天堂门口的妈妈在向她招手。于是,她开始了一生唯一的一次飞翔。

后来,齐兆林就这样疯了。

那段时间,我们这座城市里,出现频率最高的一个词就是:“红颜祸水”!它像一群乌鸦一样飞来飞去。

柳絮飞那条让我一生难忘的短信,也在这时候飞进了我的手机里:命啊(原文没有标点,我不知道加什么符号更好些?)那时候,她刚刚把几个月前领的结婚红本换成绿本,从民政局里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