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会移动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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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影子杀手

唐仕站在黄昏的树荫下,看着一个女孩袅袅地朝自己走过来,他连忙按下了手机上的拨号键。他看到那女孩低头去坤包里找什么,唐仕想,她大概就是宋慈了。

宋慈本人比介绍人拿来的照片上要漂亮多了。唐仕冲着她浅浅地笑了笑,然后领着她走进了那家叫“枫丹白露”的茶楼。

茶楼里,萨克斯吹奏出来的那种舒缓的音乐,像溪流一般静静地流淌着。唐仕和宋慈的对话,也像两条细流,混合着音符交汇在一起,带着一丝兴奋和慌乱,向影影绰绰的四周铺展开去。

渐渐地,时间就在恍惚之中过完了。人,也三三两两地离去了。唐仕只好起身,恋恋不舍地结束了这场曼妙的旅行。然后,送宋慈回到了家。

相隔两天,唐仕约宋慈出来到公园闲逛。和第一次的拘谨相比,这次两人都轻松了不少。并肩漫步在竹林扶疏的鹅卵石小道上,说着一些漫无边际的话。说着说着,两只手无意之中就碰了一下。到第二次擦手而过的时候,唐仕很自然地握住了宋慈的手。两个人相视一笑,继续谈笑前行。

你第一次是不是也这样握你前女友的手的?宋慈像是无意间问了一句。

唐仕愣了一下,这有什么好说的呢,都已经是历史了。

看你紧张的,我只是好奇,随便问问。再说了,回顾历史,也是为了更好地展望未来。宋慈侧过脸来朝唐仕笑了笑。

唐仕呼应着,笑了笑,想糊弄过去。

但宋慈却是一副不达目的誓不休的样子,唐仕只好坦白从宽了。让唐仕没料到的是,事情并没有他想的那样简单。

刚回到家,洗漱完毕,唐仕准备上床睡觉的时候,手机响了。是宋慈打过来的。

唐仕以为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连忙接了。

宋慈的声音就兴奋地过来了。唐仕,我睡不着,陪我聊会天吧!

唐仕按住嘴巴打了个哈欠,装出很高兴的样子说,好啊!

我想听听你以前的故事!宋慈说。

唐仕连忙接过来,介绍人不都和你说了啊?我很简单,也没什么故事的!

介绍人说的很简单的,我感觉你是个有故事的人,只是你嘴巴紧,不肯告诉我!

唐仕仿佛看到了手机旁宋慈那张撅着的嘴巴。他就说,要不你问吧,看我能不能回答。

话音刚落,宋慈嘴巴里的句子像冲锋陷阵的士兵,接二连三地冲了上来——说说你前女友的事情吧!她叫什么多大了住哪里做什么工作的?你做过些什么事情让她最感动的?你们谈了多久谁提出分手的?现在有你们的照片吗?还联系吗?

面对着汹涌而来的敌人,唐仕感觉自己成了光杆司令,守着个马上要被占领的前线阵地,说不出的慌乱。等回过神来,他还是小心翼翼地,一个个扫光了前面的地雷。

唐仕长长地吁了口气,以为就这样胜利过关了。可宋慈对他的回答似乎并不怎么满意,又在骗人了,就这么简单?

真的这么简单,我说,以后能不能不说这些过去的事情了。

呵呵,刺到你的痛处了。其实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想听听你对过去的恋情什么态度。最主要的是我这人好奇心有点重。你就没好奇心?对我的过去不感兴趣?宋慈问道。

是人都有好奇心的,只是我不想咬住历史不放。我也听介绍人说起你也有过男朋友的!但过去就让他过去吧!

呵呵,是啊,我和他只交往了两个月就分手了!他和你一样,也是个医生,长得很帅的。

唐仕一听那口气,一下子把刚才宋慈的所有问题原封不动地扔了过去,然后,仰面躺在了床上。

宋慈的回答,像一朵朵牵牛花欢快地盛开在两人的电话线里。

等宋慈回忆完历史以后,唐仕口气有些生硬地回了句,你现在是不是有点后悔啊?

说不后悔那是假的,都怪自己那时候幼稚任性,也不知道怎么就分了手,想想真是可笑。

回过去,还来得及啊!唐仕揶揄了她一句。

宋慈倒也没生气,回不去了,过去就过去了。再说了他现在已经结婚了。算了,不说了,早点睡觉吧,晚安。

唐仕刚反应过来,晚安两个字还没在舌间出生,就被宋慈挂掉的电话扼杀在了襁褓中。唐仕搁了电话,听到远处的海关大楼传了当当的钟声,大概十二点了吧!

时间依旧这么走着。

唐仕和宋慈的恋情,也像一杯温吞水一样在城市里挥发着。两人在一起的时候,除了牵个手,也没别的什么了,这似乎有点不可想象,但事实确实是这样的。

宋慈偶尔又会问起唐仕以前的女友来。比如买衣服的时候;比如过马路的时候……唐仕也渐渐地习惯了,他想,大概女孩子都差不多吧!

有时候,唐仕甚至会想,自己不问她,她会不会觉得她在我心目中显得不重要呢?于是,有那么一两次,唐仕也会问起宋慈的从前,尽管也就那么点事情,他也了解了的,但唐仕还是问着。

让感情升温的机会还是来了。2月14日,情人节说到就到了。唐仕连忙上花店定了价格不菲的十一朵玫瑰,咬咬牙,狠狠心,加了一束“蓝色妖姬”。

从后背拿出来的瞬间,唐仕看见宋慈的眼睛里有根火柴被点燃了,但迅速地黯淡下去了。宋慈说,这么几朵啊,我以前的男朋友送了我九十九朵!

这几个词语,像一只只飞舞的苍蝇,突然射进了唐仕的嘴巴,唐仕觉得面前的饭菜一下子就变成了一堆垃圾。

……

玩到半夜,送宋慈到她家楼下的时候,唐仕突然抱住了宋慈,在黑暗中找到了宋慈的嘴唇。两条舌头,像两条蛇芯子一般在滚烫的四片红唇间,缠绵悱恻起来。

宋慈的嘴唇从唐仕里挣脱出来后,假装生气地说:你真坏,是不是把对付以前女朋友的那招用到我身上来了?

瞬息间,唐仕感觉像是被一把把巨大的铁榔头砸中了脑袋,一阵眩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