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了尘世,便被好心的酒家老板收留,她努力学习制酒,不过三年,便将制酒的窍门都学得通透,惹得酒家的老板都夸她天赋极好,对她地培养更为地重视。
她也不辜负酒家老板的期望,将制酒做得更好,到最后,酒家老板都是再未有什么诀窍教她的了,这便让她去酒窖里看着酒,闲时便可制酒,或是研究新的品种。
她以为自己的生活,便是会这般下去,直到终老的,但若缘分来此,却是怎么躲,也躲不掉的,她的名字,叫元缘,她与他的奇妙相遇,也同样是起于缘分这二字。
那日的天很晴朗,她忽地有了新的想法,当下便提了背篓去了村子南面的小山上,她要去摘小山上最美最耀人的白鸢花,白鸢花不仅美丽异常,且且香气溢人得很。
若是将之加入酒里,那整坛酒的香味定是能溢人心脾,叫人闻之则神往不已的。
她为自己的想法欣喜不已,这白鸢花长在小山上这么许久了,竟是都未曾被村子里的人注意到,现下她拿来酿成酒,定是能够大卖的,说不得还能传到隔壁村子去。
但这白鸢花的生长之地,却是叫人为难得很的,它所生长之地那地乃是一处矮崖之下,她小心翼翼地将背篓先顺着崖壁扔了下去,而后抓着岩壁上的藤蔓慢慢爬下。
崖壁上的藤蔓成堆,她倒是不惧这些藤蔓承受不起她的重量,是以爬得倒是有些许地放心,且此处乃是一处矮崖,她爬了不过半刻钟左右,便是已爬到了崖底之下。
闻着白鸢花散发而出的美妙香气,她不禁沉迷其中,眯着眼在白鸢花丛中飞舞而起,蓝色衣带随着微风飘舞,宛如一只在白鸢花丛中轻巧地翩翩起舞的蓝蝴蝶。
玩得久了,她才舒惬地躺在白鸢花丛中,闭起了眼,晒着这阳光舒服地喟叹着。
若是她早知道,今日会是一个不寻常的日子,她便是不寻思新的酿酒法子,也不会来此采摘这白鸢花的,此番缘分,却是一场孽缘,注定要她悔恨至今的一场孽缘!
她正在享受这午后的阳光,想着待太阳快下山了,她在将这花采了回去也不迟。
她的身边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一个人,一名白衣男子,他的身上有着淡淡地白鸢花香味,使得他走至她的身边时,她才反应过来有人的存在,吓得她立即弹跳而起。
那人微微笑着,谦逊有礼,脸上总是挂着和煦白净地微笑,使人见之便有好感。
她也不例外,且她还是才只得十三四岁的青葱少女,自是未有那年龄大些的女子见识多,是以对于这位突然出现的男子,仅是惊讶了一下,便是放下了心中的戒备。
男子温文尔雅,对她彬彬有礼,她存着少女的娇羞,与他共谈了许久,见这春阳已是即将下山了,便不再停留,匆匆采了些白鸢花,而后顺着藤条爬上了矮崖。
她对着他挥了挥手,笑颜如花般地一路小跑着回了村子,着急回去的她却是并未见到在她身后的他,眼中那无尽的空洞,以及脸上渐渐升腾而起的层层阴霾之气。
而后,他勾了勾唇,看着手上冒出绿色血洞的地方,露出獠牙,邪邪地笑了笑。
“呵呵”之声回响在矮崖之下,叫人闻之便心悸不已,笑声回荡之际,男子的身影,也是瞬息便消失在了矮崖之下,整个矮崖除了那迎风飘扬的白鸢花,再无他物。
她匆匆回了酒楼,一溜烟地奔去了酒窖里,随后从背篓里拿出那些方才在矮崖之下匆匆摘下的白鸢花,脸上发着烫,想着在矮崖下遇见的男子,娇羞地捂住了俏脸。
……若是因缘遇见,他便成了她的劫,也成了她心中那永远也不能忘怀的痛……
今日她的心,却是注定静不下,这酒,也定是制不出的了,但她却是并不沮丧。
制不出,这些枯萎的白鸢花便无用了,那她明日再去摘些白鸢花便是,她在心中这般想着,忽地又轻轻笑出了声来,“明日,明日再去一次罢,那便再去一次罢。”
她在期待中悄然睡着,睡梦中的她,脸上还挂着那甜甜地笑容,娇俏可人得很。
夜深人静,那被丢弃在背篓里的白鸢花却是发出了微弱地绿光,一闪一闪,光彩耀人,但此景却是叫人见之惊悚之极的,且现下还是在如此寂静异常的深夜之中。
但此景却是未叫任何人看见,白鸢花闪了几闪,便是又恢复了平静,只不过,方才还娇艳欲滴地白鸢花,此刻,却是如同变了一个模样般的,花身枯黄得难看之极。
到第二****醒来,惊喜地发现这白鸢花果真如她所想的那般,已然干枯而死,她欣喜之极地背上背篓,再一次地向着南面小山上的矮崖出发,一路上还哼起了歌谣。
她想,她大概是第一个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人了罢,传说,南面的小山上
,住着一只妖怪,他专吃少女心脏,每次出现都是一身白衣,白净温和,卓然而立。
她虽早已听闻此传闻,但她不信,那般温文尔雅的男子,会是一只可怕的妖怪。
是以她丝毫不惧,背着背篓孑然一身地再次去了那里,这一次爬下矮崖,似乎比上一次要更轻松些,便连半刻钟的时间都还未到,她便已然爬下,身处矮崖之下了。
拍了拍手,她微笑着躺在白鸢花中,静等着那许会出现地男子,神情惬意之极。
她想,他今日定是会再次出现的,她只需再次等待便好,果不其然,她等待了约莫半个时辰后,他便悄然出现在她身边了,依旧是那一身白衣,和温文尔雅的笑容。
她闻到了稍有些不同地淡淡地白鸢花的味道,其中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地气息。
昨日他的身上,便是有着这道气息了,是以她不用转头,也是能闻到那股气息的,但她却是下意识地转过了头,看着男子那儒雅地笑容,心情,不自觉地飞了起来。
此后她每日必做的一件事,便成了背着背篓前往南面小山去了,这一幕自是引起村子中的人的怀疑,这日,她才回到家,便被酒家老板堵在了前往酒窖的路口处。
“小缘,你近日来……为何一直前往南面小山去?你可知那南面小山上,可有着一只……”酒家老板是位善良之极地妇人,她的神色间充满了紧张,急切地问道。
她眨着眼,看着酒家老板,微笑道:“大娘,我只是去小山上采这白鸢花的。”
酒家老板的面色一下变得惨白,她瞪着眼,看着她,颤着嘴唇,伸出了一只手,但却还未指向她,却是突然地两眼一翻,倒在了地上,她吓得面色大变,疾呼救命。
邻近的百姓闻声纷纷上前来看,却是见到她背着背篓抱着酒家老板的身子痛哭的一幕,有胆子大的村民上前伸手探了酒家老板的呼吸,却是被吓得将手猛缩了回去。
而后,瞪着眼看着身后的百姓们,受惊般地说道:“她……她死了,死了……”
围观地百姓们纷纷被吓得倒退了几步,方才那名胆子较大的村民看向哭泣的她,
疑惑地问道:“小缘,老板娘她为何会突然这般没气了?你方才可是同她在一起?”
她点点头,哽咽着说道:“我回来时,被大娘拦住,她问我这几日为何总是前往南面的小山去,我不过是同她说了句:‘我只是去采小山的白鸢花。’,她就……”
村民们被她所言之话吓得再次后退了几步,每个人都紧紧靠着别人,面色惊恐。
唯有那名胆子较大的村民并未退后,而是将头转过来,看向了她背篓里的白鸢花,而后轻轻叹了一口气,轻声道:“小缘,你可知,那山上是有一只凶恶妖怪的?”
她点点头,抿起了嘴,道:“李大叔,我知晓的,那妖怪,还专吃少女心脏。”
“既你知晓,那为何还总是前去?”李大叔恨铁不成钢地指着她,没好气地道。
她不解地抬头,疑惑道:“可我并未见到什么妖怪,更别说被妖怪吃心脏了。”
李大叔无奈地摇头,一双老眼望着背篓的白鸢花,轻声叹气道:“小缘,你遇到的人,不是你说不是妖,那便不是妖的,你可知他的身份?你怎知,他便不是妖?”
她惊愕地转过头,看向李大叔,问道:“您是怎么得知,我遇见了一个人……”
“因为……白鸢花……”李大叔却是突地双眼暴起,脸色发白,露出了如同方才那酒家老板一般地神色,不过两秒,他便猛地倒在了地上,围观地村民惊叫着逃离。
她愣愣地看着这一幕,眨了眨眼,似乎对此还未反应过来,直到良久,她才回神,看向背篓里的白鸢花,神色平静之极,“你……原来,竟真的是那只妖怪……”
背篓里的白鸢花发出了绿光,闪闪耀人,她并未等待许久,他的身影便是已从背篓里出现了,他的面上仍挂着微笑,“是,我便是那只妖怪,你怎么会,竟未感到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