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笑了,轻声道:“今日我采摘白鸢花时,无意见到你面上带有丝丝地痛感,且你的手上,有着些许的绿色液体……传闻中,妖怪所流的血,便是绿色的。”
“你很聪明,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只有植物系的妖怪,所流的血液才是绿色的。”他不禁露出了一道赞赏的微笑,看着她不住地点着头,毫不吝啬地夸奖着她。
“是你,杀了大娘和李大叔的?”她紧紧地盯着他微笑的脸,毫不畏惧地问道。
他愕然了良久,才缓缓点头,道:“是的,他们犯了我的忌讳,你很特别,可惜今日乃是月圆之夜,你又这般不好运地碰到我需晋级,所以,你今日必死不可。”
她突然觉得心中难受之极,鼻头一酸,泪水便瞬间模糊了眼睛,吸了吸鼻子,她问道:“你便……从未对我有过其他任何的心思么?你竟是从未有喜欢过我的么?”
他的脸色突地变得有些许地怪异,他望着她期许地眼神,微微摇头,“是,我未曾对你有过半点其他的心思,我的心中之人,另有她人,我爱她,胜过任何一切。”
他心中,另有她人……他爱她,胜过任何一切。她苦笑着回味这让她心痛的话。
“那她,定是很幸福的罢……”她迷离着双眼问道,脸上虽在笑,心中却在痛。
他的神色不变,沉吟着,缓缓走进她的身边,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上,良久才轻声回应她的话,“我想,她应是觉得很幸福的罢……只可惜,你却是见不到的……”
话音落下,他的手,猛地用力,轻而易举的掐进了她的肩膀,鲜血迸出,但她却是诡异地并未觉得有多疼,此刻她心里的疼,却比肩上这体肤之疼,要来得更厉害。
她与他的相遇,便是一场孽缘,她那日若是未去南面小山,事情,许便不会这般了罢……她不该有那用白鸢花制酒的想法,她若是未曾想到此法,也不会去那里的。
若是未曾遇见他,大娘和李大叔也便不会死了……他们不过是犯了他的忌讳,便要被他杀死,如此凶恶狠毒的妖怪,她竟觉得他乃是位温文尔雅,白净和煦之人……
她竟是被他温和的外表所蒙蔽,竟害死了大娘与李大叔……她好恨……她好恨!
他的手伸入她的左肩内,轻而易举的将她的心脏挖了出来,带着血淋淋鲜血的心脏鲜活之极,她带着强烈地怨气倒在了地上,双眼怒睁,却是怨念极深,死不瞑目。
他看着倒地的她,却是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而是享受无比地拿着她的心脏品味着,如同在吃这天底下最美味的东西般,他眯着双眼细细地嚼着,神情惬意之极。
今日是月圆之夜,是以他的打算本便是待她到了无人之地后,他便去将她的心脏挖出来,没想到中途竟是发生了叫他始料未及的事,他只好杀了这两个无辜的村民。
不过也无事,他本便是这般无情无义,嗜血异常的妖怪,杀两个人,又有何妨?
他最主要的目的,还是要吃了她的心脏,还有便是,将她带去那里,叫她永世不得轮回,这般他才能将修为提升,这每月都有的月圆之夜,可是他最爱的日子……
享受了许久,他才慢慢将她的心脏吃完,擦了擦脸上的血液,摇身一变,他便又是那个温文尔雅,白净和煦的男子了,他低头看着她死不瞑目的尸体,微微地笑了。
每个少女都一样,爱上他的时候,恨不得将自己的心掏出来献给他,而当知晓他是妖怪后,便是这般的怨恨,连死都是一样的不瞑目,真叫他头疼,每次享用完美味,都要来看这恶心的尸体,若不是他须得将她带去那里,他便是连看都不会看一眼。
他觉得自己此刻像极了凡世里那些杀人抛尸的凶恶罪犯般,有着嗜血的癖好,还喜享受完美味后将尸体带走,不过,这也是未有办法的事,他必须得带走她的尸体。
村子里异常的寂静,与往常夜里存有的喧闹形成了两个极端,想来所有人都已知晓他来了,全都躲进自己的家里了罢,他要的乃是少女之心,这些人怕他作甚……
便是他们冲上前来要他吃他们的心,他也是不会去吃的,不是少女之心,对他却是未有任何作用的,且不是少女之心,那心脏难吃之极,他可不愿伤害自己的味蕾。
背着她的尸体慢慢向那个地方走去,一路上悠闲自得,身上这具尸体的重量仿佛一点都没有,让他一点疲累之感也无,不过片刻,他便已背着她的尸体到了小山上。
小山之上的矮崖下,有一处通道,可以从那里,进入到那个神秘异常的地方去。
他背着她轻巧地跳下矮崖,走至通道边,右手轻轻转动了一个机关,通道的门便立即被开启了,这通道显眼得很,但他并不惧有人会找到此处,而将这通道打开来。
因为,此地所通之处,乃是九幽之下的忘川河,若是真有人找到此处,那他便是打开了,于他也是未有任何坏处的,给忘川河里多添一点冤魂,似乎,也是极好的。
通道被打开后,里面发出了幽幽的蓝青色的光亮,阴森妖冶,诡异寻常,叫人心悸不已,但他看着这光亮,不惊反喜,今夜的忘川河,竟比平日里更要沸腾些……
看来,今夜他的修为能提升许多了……想到此,他急忙背着她往忘川河处走去。
忘川河还是之前那般幽深,河里的水沸腾之极,他此刻的心,便如这沸腾地忘川河水般的,激动异常,难以抑制,他毫不停留地,将她的尸体狠狠一抛,她怒瞪着双眼的尸体在空中划出了一道美丽的弧线,而后,“噗通”一声,落入了忘川河里。
诡异之极的是,她的尸体并未有上浮,反而如同被很多双手抓住往下扯一般,急速地沉了下去,她的怨念使得她的魂魄留在了体内,但她现下却是动弹不得半分。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逐渐沉入忘川河底,在那里她看到了许多左肩带有伤口的少女,她们都如她一般,双目怒瞪,死不瞑目,叫人见之便心中发寒,恨不得远离。
她心中悲戚,这些少女,定也都是被他所骗之人,他竟如此丧尽天良,杀害了这般多的少女,他的心中竟都不觉有半点的愧疚么?为了修为,他竟什么都做得出来。
到了忘川河底,她的身子竟诡异地可以动了,但这些少女,为何都未有动一下?
她一边奇怪,一边动了动手指,而后,她挣扎着起身,向上游去,水底有许多的水草,这些水草仿佛都有灵性般,在她沉入到底的那一刻,便全都攀沿着将她缠住。
她向上游时,这些水草便全都狠狠箍着她的身子,不让她走,她咬着牙,用力往上游着,她不能这般坐以待毙,她要爬上去,她一定要报仇,她要报复负了她的他!
就算他是妖怪她也要报复他,他虽是妖怪,但她也已无心,更是已死,是以她并不惧怕他了,她不管他有多厉害,她都要为大娘还有李大叔和这些惨死的少女报仇。
她咬紧牙关,一次又一次地,努力地往上游着,她不断地扯掉缠在身上的水草,但每扯掉一条,便立即有无数的其他水草缠了上来,她不知疲倦,一次次地努力着。
时间点点流逝,她也不知过了多久,总之,她一直在努力着,一直在努力着……
缠在她身上的水草一点一点的减少,她周围的那些少女的尸体突然动了起来,她们的眼中充满了期望,她们挣扎着将自己身上的水草扯掉,来到她的身边,帮助她。
其中一名少女的年龄要稍大一些,她奋力帮助她将身上最后的一条的水草扯掉后,欣慰地道:“我们的仇便靠你了,一定要为我们报仇,你独自去杀他,想来是很困难的,我幼时曾听父母说过,北平国南离城往生的白老板,可以帮人完成心愿。”
“你便去那里请求白老板的帮助罢……这个,是我们这些年来找到的珍贵之物,你便拿去作为报酬罢。”少女说着,从怀中拿出了一枚青色的小珠子,递给了她。
“这是……”她看着手中的小珠子,幽森之感顿时袭来,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少女看着那小珠子,眼中充满了不舍与自信,“白老板帮助客人,从来都是需要珍宝的,而这小珠子,乃是怨魂念珠,乃是千年难遇的珍宝,他定是会接受的。”
怨魂念珠?她想了想,在她的记忆里,除了师傅给她的那个锦盒,便没有什么东西,算得上是她见过的珍宝了,这颗小珠子竟是千年难遇的珍宝,倒真叫她好奇了。
“此物……有何作用?”她不解地问道,这珠子竟这般小巧,却是一件珍宝,想来,乃是有它独特的作用罢……不然,它何以被称之为珍宝?且还是这千年难遇的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