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墨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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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安全屋

墨狐狸和教授被关在公安东城分局跟以杨天河为首的警察斗智斗勇,迷城的环城高速上,兔兔把车开得快要飞起来。

副驾驶上的乔阳紧紧抓着窗户上的扶手,后座上的老秦则恶心得脸色发青,两个男人已然被兔兔的车速搞得有点崩溃,开车的兔兔却依然精神抖擞、稳稳把着方向盘。

“那啥,兔兔啊,那个面包车早就被咱们甩没影了……”乔阳看看后视镜,虚弱地提建议,“车速是不是能降一下?”

“愚蠢。现在甩掉了一会还能追上来,更何况面包车后面还跟着便衣警察呢。”兔兔看都不看他。

乔阳心头一紧:“便衣?”

“嗯,就是日常盯梢咱们的那辆黑,车牌迷A 0305.”

乔阳回忆了一下,的确经常在会所附近看到这辆车,便又问:“警察也盯上咱们了?那现在怎么办,就算甩掉了龙裔的打手,警方也可以直接调路上的录像查咱们的去向啊。”

“慌什么,”兔兔轻哼一声,“警察一直盯着咱们呢,只不过以前没抓到什么把柄……这次我们被龙裔坑了一把,在普通市民面前被叫破身份,警察就想做在后的黄雀逮住我们审一审。”

“审……”乔阳不自觉地握紧窗户上的扶手,手心冒汗,联想起几个月前被“警察”审讯的场景,虽然后来知道派出所是假的、警察也是假的,可被逼问时的屈辱、惶恐和负罪感还是给他留下了心理阴影。如果被真的警察抓住……我还能挺住什么都不说吗?

“不会让你受审的,看你这没出息的样儿。”兔兔看了他一样,叹气,一打车把拐下高速,通过收费站后驶入一个村子。在村子里开了五六分钟,女孩把车停在一个农户家门口,脱了外套下车敲门。

老秦也脱了外套,连滚带爬地下车,蹲在路边干呕起来。

乔阳不晓得这是在做什么,但还是很有眼力地把自己的外套也脱下来才打开车门。

恰在这时,农户的房门开了,一个还算干净利落的小老头从院里走出来,迟疑地问:“您们是……?”

乔阳上下打量这人,总觉得很眼熟,就听兔兔说:“您是原来八号宾馆的姜老板吧?我们是现在墨阳会所的工作人员,我们老板叫韩墨,就是买了您楼的那个。”

“啊,是你们啊!”姜老板笑容憨厚,眯着眼辨认面前三人,最后对乔阳点头:“这不是韩老板的好朋友吗!你们以前在我的宾馆住过啊,听他说你还在读书,现在毕业了跟着韩老板干呢?”

“唉,”乔阳笑着上前跟小老头握手,“现在跟着韩老板呢。”

姜老板看乔阳各种亲切,竟然拉着他不放,忽略了兔兔直接问他:“你们今天怎么来了,有事儿?韩老板怎么没一起来?”

乔阳扭头看兔兔,就见那姑娘不爽地挑起右边眉毛,双手环胸,嘴角噙着一抹冷笑,那意思:哦,你跟墨狐狸有过去,这老头跟你最亲,那你们聊呗!你这么厉害看我干什么?

乔阳无奈地想翻白眼,心说:这就是我们的临时首领,怎么感觉一点不靠谱?幸好他本就是极聪明的人,脑袋飞转就弄懂了兔兔开车来的意图,很从容地回答:“我们老板一直说您这边风景不错,正好这两天会所重新装修,咱们几个就开车过来看看……老板没过来,他在那边盯着装修队呢,您知道的,装修时不能离开人。”

“很是很是。”姜老板连连点头,“那快进来喝口水,中午饭吃了么?在我家吃吧,下午我带你们到处逛逛!”

“不了姜叔,”乔阳嘴甜,两句话就把“老板”变成了“姜叔”,“我们自己四处逛逛,可能还要去邻村走走……您看我们把车停您这儿行吗?”

“行,在我这丢不了,我给你们看着。”姜老板答应地很痛快。乔阳就问兔兔要了车钥匙,请姜叔自己把车停到方便的地方,他则跟兔兔、老秦一起背上背包,徒步朝村头的公交车站走去。

此时,迷城公安东城分局,关押韩墨的审讯室。

“……他们甩掉了打手的追踪,打手又甩掉了警察这边的追踪。”杨天河翻开同事刚送来的文件,直接将结果告诉对面的韩墨。

韩墨脸上挂着不走心的浅笑,垂着眼走神。

杨天河说自己的:“这不是一次漫无目的、惊慌失措的逃亡,那三个人是有目的地的。目的地是哪呢?应该不是迷城之外的据点,他们依赖你……肯定会等到你拘满48小时被释放;也不是迷城的另一个据点,因为墨阳的习惯是一个城市一个点。或许是一个提前约定好的碰头地点?宾馆、民宅?”他一边说一边分析韩墨的表情,“都不对。那什么地方是一个诈骗团伙失去头目、被敌人入侵电脑系统、不断追击之后迫切前往的地方?”

他用手敲打桌面,“哒、哒”,一声又一声,像是想敲开谁脑袋里锁着秘密的门,思索了一会说:“啊,一间安全屋。一间可以保护团伙的安全,并且锁着团伙秘密,让他们必须在敌人找到这些秘密前率先将其销毁的安全屋……对不对?”

终于,韩墨抬起了头。

隔着一层单向玻璃的观察室里,经济特别行动署的其他成员都忍不住欢呼起来:“猜对了!”“不愧是头儿,太牛了!”“安全屋啊,这个走向太电视剧了!”“你们说那屋子里锁着什么秘密,金条?”“别傻了,墨狐狸的大部分赃款都捐掉了,上哪买金条去?”

“我有想法!你们说,那个屋子里会不会是墨阳一直以来的犯罪留档和账册?”路锦瑟举手发表自己的高见。

大家彼此对视,都从对方眼中看到顿悟:“是啊!”“很有可能!”“再狡猾的狐狸都有一笔账,墨狐狸的账本一直没有踪迹,会不会就藏在那个安全屋里!”“在互联网时代做实体账,不留电子文档却留纸质文档,听起来异常安全啊……”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

观察室里的人能猜到的,审讯室里的杨天河自然也能猜到,他轻声问:“是不是以往犯罪的文字档案和诈骗收入的账册?”

韩墨保持缄默,但他双肩微微耸起几毫米,杨天河观察到这个变化,眼睛也亮了起来。他站起身,快步走出审讯室,对亢奋的组员说:“我推测,墨阳组织在迷城很可能有一间安全屋,其中有足够控诉他们的犯罪证据!屠香、秦茂和乔阳手里应该有安全屋的线索,这个线索有极大几率也被黑客组织龙裔掌握着!”

“如果这个推测正确,我们就必须跟紧墨阳三人、找到安全屋、阻止他们销毁犯罪证据!同时,也要阻止龙裔抢先拿到证据、不能让他们继续对屠香等人打击报复。”

说明情况后,他开始有条不紊地安排工作:“现在起大家兵分两路,路锦瑟带着外勤人员,联系交通部门查看路面监控,尽快找到墨阳三人的行踪,跟紧他们,找到安全屋!盛渺前往技术部,跟迷城技术人员一起收集龙裔黑客组织的犯罪证据,对其成员进行控制和抓捕。陈洋跟我留在这里,继续审讯、统筹调配,现在行动!我们追着墨阳组织跑了这么久,现在终于看到希望了!”

“是!”警察们大声应道,精神百倍地干活去了。

自认胜利在望的警察们没有注意到,审讯室里的韩墨转头望着单向玻璃,不晓得是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还是镜子另一面的警察们,缓缓勾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