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雾茫茫醒过来的时候,她正趴在路随的胸膛上。
而路随的一只手从她颈下绕过轻轻搭在她的背上,两个人的肢体非常亲密。
雾茫茫有一种不愿意动的幸福感,心想,原来两个人睡觉这么舒服啊?
雾茫茫从小到大没跟人一起睡过,所以骤然睡一下,才发现非常的舒服。
“你还不起来?”路随的手滑到雾茫茫的臀上轻轻拍了拍。
雾茫茫感觉自己的屁股跳了两下,羞涩肯定是有的,所以哦了一声,弓腰就要爬起来。
“哎哟!”雾茫茫忘记自己背上的伤了,突然这么一拉扯,痛得大叫:“快看看我的伤口是不是裂了。”
老天保佑,可千万别裂开,不然太容易留疤了。
路随的手微微掀开雾茫茫伤口上的纱布,没有看到血迹出来:“应该没裂,等会儿我让医生过来帮你看看。”
“可是我觉得好痛哦。”雾茫茫皱着眉头可怜地道。
路随却是无动于衷。
雾茫茫伸手拉了拉路随的睡衣:“你帮我吹一吹好不好?吹一吹就不痛了。”
“吹一吹就不痛了”这种话明显是哄孩子的。
“路随……”雾茫茫拖长了声音开始发嗲。
大约僵持了三秒钟,路随还是低下头将雾茫茫的睡裙往上掀起,给她吹伤口。
刚才查验伤口有没有裂的时候他也是掀开过睡裙的,不过当时并没有多想,但这会儿就让人有些尴尬了。
因为今天是除夕,雾茫茫没多想地就穿了一条中国红的蕾丝小内裤。
双手抱着枕头趴在床上的雾茫茫丝毫没有这种自觉,路随往她背上吹气的时候,她的心都颤了颤,好像真的会忘掉疼痛。
就像小时候她看到别的小朋友摔跤时,他们的妈妈总会说:“妈妈给你吹一下就不痛了。”
原来真的会不痛。
雾茫茫心里有一种渴望,希望路随永远不要停止这个动作,让她从此变成雕塑都可以。
不过最后雾茫茫的美梦是被路随咬醒的。
雾茫茫愤怒地扭过头,瞪着路随道:“能不能正经地吹吹!”
路随无所谓地站起身:“起床吧。”
用早饭的时候,两个人谁也不说话。
等医生来给雾茫茫检查了伤口以后,他们就要启程去路园,也就是路家的老宅。
路家尊崇中国传统,圣诞节大家可以在外面随便玩儿,但除夕这一日都要在老宅共聚的。
所以雾茫茫开眼界地见了不少大人物。
不过这些人聊的东西雾茫茫都插不上嘴,谁让她对政治毫无兴趣呢。正好借着背上有伤,路随就打发她上楼去睡觉。
路琳的手轻轻碰了碰雾茫茫的腰,刚好碰到她伤口,痛得雾茫茫差点儿叫出来。
路琳笑道:“还真伤着了?路随这么厉害啊?”
雾茫茫很无奈地嗔了路琳一眼。
路琳跟着雾茫茫进了房间,她是不想下去,她那几个姑姑还有姐姐,一个比一个厉害,她不想下去受审。
“快跟我说说路随当时的表情。”路琳显然是那种特别想看自己弟弟出丑的姐姐。
雾茫茫在说真话和说假话之间犹豫了一下,决定先保持沉默。
“你上回说路随超出常人,你都能接受他,看来你也不是凡人啊。”路琳笑着逗雾茫茫。
雾茫茫有一种被男人调戏的感觉。
“不过,男人都只顾自己乐呵,哪里管女人开心不开心,这种事儿你可别光顾着讨好路随了。”路琳用的这一招是,你不说,我总有无数话可以引着你开口。
奈何,雾茫茫虽然也有心向路琳讨教,可惜他们的确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啊。
路琳以为雾茫茫还在害羞,正要添点儿火候,结果路随就推门进来了。
“路琳,大姑姑找你。”路随道。
“姑姑找我,怎么是劳你大驾上来喊我?”路琳转头冲雾茫茫挤眉弄眼。
路随懒得搭理路琳,只是侧身让出通道的位置,示意路琳好走。
路琳还能不了解路随:“你在大姑姑面前说我坏话了是不是?”
路随不痛不痒地来了一句:“对付你还需要说坏话?”
路琳走过路随身边时,抛给他一个“你等着”的眼神,然后悻悻而去。
雾茫茫睁大眼睛看着路随,这是不想让路琳来烦她的意思吗?
不知道为什么,雾茫茫心里特想笑。
“你睡一会儿,我不会让人来打扰你。”路随说完就替雾茫茫带上了门出去。
雾茫茫听话地补了一觉,昨晚睡得太晚,早晨又被生物钟唤醒。
说实话,雾茫茫跟着路随之后,赖床的毛病直接被他给强行治愈了。
下午是女士精致的下午茶时间,雾茫茫陪着坐了一会儿,但背上有伤不能久坐,好在长辈们都很爱护小辈。
雾茫茫上楼给柳女士打了个电话,她的意思肯定是想在雾家过年的,但是柳女士和雾老板提前一个礼拜就带着雾蛋蛋飞往澳洲过新年去了。
“在哪儿呢?”柳女士问雾茫茫。
“在路家。”雾茫茫没什么力气地道,以女朋友的身份在路家过年,其实雾茫茫并不那么开心。
路家的传统越发衬得雾家没有传统。
“你们就不能在国内过几个年吗?”雾茫茫有些不满地抱怨。
年前她提出同飞澳洲的建议,直接被柳女士给拒绝了,一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的嘴脸。
雾茫茫当然也知道柳女士是为了自己着想,钻石王老五必须得盯紧了。
可是在别人家的亲情里,似乎还是会有不满足,这就是人类啊,得陇望蜀。
打完电话,雾茫茫收到柳女士发来的红包,果断慷慨地给自己的游戏群发了一大波红包,坐实了白富美的名头。
其实她只是喜欢看他们抢到红包后开心的样子。
中途路随上来了一次监督雾茫茫吃药,顺便给她抹药,抹的自然是整形医师的独门配方,祛疤的。
到晚上,雾茫茫下楼吃了年夜饭,没想到路家守岁时的娱乐活动居然也会是老掉牙的打麻将。
雾茫茫叹息一声,犹记得去年过年她跟着路青青她们出去鬼混跨年,一起数倒计时,然后在钟声里和陌生人接吻。
怎么感觉就像上个世纪发生的一般?
一提到打麻将,雾茫茫当初的“九萬女神”的故事就让路琳给顺嘴提了起来。
恰好路随陪他几个姑姑打麻将,一路手气都很差。
“要不然让茫茫来给你摸一张吧。”路嘉樟笑道。
大姑姑发了话,雾茫茫当然不能推,只好硬着头皮摸了一张。
摸起来是一张一条。
雾茫茫看了看路随的牌,他已经听牌了,根本不需要一条,所以顺手就打了出去。
结果其他三家全是胡一条,齐刷刷地倒了下来。
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路随也在笑:“姑奶奶你还是睡觉去吧。”
雾茫茫这幸运女神的泡沫今晚可终于给戳破了。
晚上路随上床的时候,雾茫茫还没睡着,主要是今天一整天都在养伤,早就睡够了。
因为是在路园,路随特别给雾茫茫面子,并没有分房睡,这让她颇受宠若惊。
雾茫茫朝着路随靠过去,路随也没有推开她,反而伸手搂了她,让她能更舒服地趴在他肩上。
这是不生气了的意思?
雾茫茫对路随都快绝望了,这人连闹个别扭都如此短暂,还让不让人好好谈恋爱了?
雾茫茫憋得都快内伤了,其实她特希望路随质问她的。
“你昨晚看到宁峥身边那女的了吗?听说能做朋友的人,都有共同爱好。”雾茫茫的手无意识地探入了路随的睡衣。
“你说他是看上那女的身上那个发光点了?”雾茫茫有点儿好奇,顺便贬低了一下路随的交友水准。
“有可能是他口味奇特吧……”
唉,这回答,果然是路随的风格啊。
“昨天你看到我救宁峥了是不是?”雾茫茫纠结半天决定直接开门见山,不管路随想不想听,但是她很想解释。
雾茫茫感觉到路随的肌肉僵了僵,然后听见他嗯了一声。
她就知道男人不可能不介意的。
雾茫茫特别激动地开始解释:“我当时救宁峥完全是出于侠义心肠。”
雾茫茫顿了顿:“我得承认,主要是那红头发女人的超短裙丑得让我有点儿同情宁峥,男人被逼到这个份儿上也不容易。不过刚才听你那么一解释,我就知道我狭隘了。”
路随被雾茫茫的话给逗得忍不住笑了起来。
雾茫茫没说假话。
看到宁峥配那种女人,的确会产生同情心的。
雾茫茫贴着路随轻声道:“你不要生我的气。我昨天之所以舍己为人地替宁峥挡了一刀,第一是因为他是你最好的朋友,第二也是因为他伤得够重了,那一刀如果砍下去我估计他肚子得破,所以我才把他推倒的。我对他是绝对没有任何想法的。”
看过太多的言情小说,雾茫茫总结出来的重要一点经验就是,有话必须得解释,而且得及时解释。
哪怕对方一副捂耳朵“我不听我不听”的样子,你也得解释。
果然,开卷有益。
下一秒雾茫茫就感觉路随捉住了她的手,轻轻地吻了吻她的手背。
“你昨天还在生我的气,今天怎么就不生了?”雾茫茫有话就憋不住。
路随捏了捏雾茫茫的脸蛋:“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换作任何男人肯定都会介意和生气的,路随又不是圣人,当然会介意。
只不过人和人不一样,对于路随而言,他清楚地知道雾茫茫对宁峥没什么,吃干醋这种行为对路随来说是很低级的错误。
反而会将雾茫茫往外推,于人于己都不是什么有利的事情。
所以路随可以说服自己不在意,尽量去忍受雾茫茫那种冲动的鲁莽。
“如果换作是你,我肯定会更拼命的,你放心。”雾茫茫这情话说得那叫一个顺口啊。
“谢谢。我出门有保镖,从明天开始你出门的时候也得带保镖。”这是路随对雾茫茫深情的报答。
雾茫茫长叹一声,没敢跟路随争取自由,万一将来她被绑架用来勒索路随,再回顾今日的任性,岂不是得自挂东南枝?
所以保镖就保镖吧,没事儿还可以养眼。
“那帮我找个帅气的。”雾茫茫提出要求道。
路随的回应是,对着雾茫茫的手指咬了一口。
“这不是薯条。”雾茫茫轻轻踢了踢路随。
夜太长,所以话就特别多。
在雾茫茫下滑的手再次被路随捉住,她实在是忍不住了:“听说你讲求养生是不是真的啊?”
“听谁说的?”路随反问。
“就是听说的嘛。”雾茫茫没有供出真我风采,主要是她跟真我风采的对话是在太难登大雅之堂了,哪里好意思说。
“你只要告诉我是不是真的就行了。”雾茫茫又伸手去抠路随的纽扣,路随的身体都不允许她碰,她只好去跟纽扣做斗争。
“每个人都在养生,你不是也秉持晚上八点以后不进食的养生之道吗?”路随道。
雾茫茫听懂了,这就是有养生的意思。
“所以,那就是你的养生之道?”雾茫茫问道。
这种话既然已经问出口了,下面的也就不用藏着掖着了:“或者你是心理障碍还没跨过?”
饶是淡定如路随,此刻也没法儿淡定了。
但是路随没想到的是雾茫茫还有更劲爆的话要说。
“路随,你真的不想要吗?”雾茫茫伸手拉住路随的手,还撒娇地摇了摇,“好不好?”
“不好。”
黑暗里传来路随的声音,雾茫茫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她抬起脖子:“你刚才说的是不好吗?”
“嗯。”路随应了一声。
雾茫茫扶着腰,尽量不牵动伤口地从路随身上爬起来,很不可思议地道:“路随,你不是吧?”
空气里传来路随的笑声,雾茫茫不小心瞥见了被子隆起的形状,她才知道路随居然在跟她开玩笑。
雾茫茫重新卧倒在路随的怀里,任由路随捉着她的手,亲吻她的指尖。
雾茫茫觉得自己特别喜欢被亲吻,会有一种温暖和亲密的感觉。
“睡吧。”路随轻轻拍了拍雾茫茫的背。
路随都睡得着,没道理她雾茫茫还睡不着对吧?
所以雾茫茫一睁开眼睛就是次日十点了。
路随陪着他的姑姑、姐姐们到寺院上香去了,雾茫茫因为受伤所以被特别恩准可以偷懒一年。
大家都是忙人,除夕相聚之后就又各奔东西了。
雾茫茫的伤口已经结痂并且有的地方血痂都已经开始脱落了,但也没见路随有进一步的动作。
雾茫茫的冬日同床美梦也早在初一那天就宣告破裂了,因为路随说她晚上睡着了会放屁。
这个,雾茫茫连反驳都无能,即使有摄像头,也记录不了嗅觉啊。
雾茫茫跟路随冷战了好多天,但对方根本理都不理她。
雾茫茫真心觉得路随并不需要女朋友,她这职位,形同虚设啊。
一年之计在于春,路随的工作有点儿繁忙,刚开年就出了两趟差了,但即使这样他也拨冗去打了一次高尔夫,还和宁峥、沈庭那些狐朋狗友打了一回麻将。
以至于太久没见到他的雾茫茫,觉得自己都要忘记他长啥样了。
年后柳女士问及雾茫茫的婚事。
“路随还没有向你求婚吗?”
“没有。”
听到这个回答,柳乐维的眼神让雾茫茫觉得受到了歧视,好像她很没有本事一样。
但她的确本事也不高啊,路先生的本事最大,能大能小,能屈能伸。
“那你可得注意一点儿,路随身边今年突然冒出了个女助理。”柳女士提点道。
雾茫茫踢了踢面前的桌角:“路随要变心,难道我还能管得了?”
同柳女士喝完不愉快的下午茶之后,雾茫茫翘掉了下午约好的法语老师的课,去健身房狠狠发泄了一下精力,顺便保持自己完美的体型。
到了晚上,雾茫茫还是没忍住上网搜了一下路随新助理的消息。
她现在是站在灯光下的人,但凡关于路随的那些八卦消息,大家都自动地屏蔽了她,所以雾茫茫反而是那个最后知道路随身边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人。
雾茫茫找了一下路青青这个八卦女,果然很快她就将有关路氏新女神的信息发了过来,还有这位新女神的微博号。
雾茫茫终于理解了当时董可可的心理,因为她现在也注册了一个小号去关注新女神。
新女神年纪不算小了,三十岁,常春藤出身,精通八国语言。
雾茫茫很想知道这位女神的语言中枢是个什么构造,这么厉害。
看她微博上的照片,是那种高贵冷艳的美,不过雾茫茫脑子有自动“去美图秀秀”的功能,所以给新女神的颜值打了个六十分。
刚及格吧,但是胜在会化妆会打扮,所以才能跟女神沾边。
雾茫茫搜八卦的时候,听见敲门声,看了看时间,这个点儿肯定是路随回来了。
她懒得搭理,反正路随会自己推门进来的。
“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
雾茫茫趴在床上,双腿屈起在空中交叉晃悠,听见路随问话,转头应道:“这就睡了。”
“安妮说你今天没上法语课,怎么了?”路随走过去坐在雾茫茫的床畔。
雾茫茫心想,我都考虑分手了,还学个屁的法语啊。
明天就是二月十四日了,也就是雾茫茫给路随定义的最后期限,要是路随再没有表示,雾茫茫就下定决心要跟他分手了。
是的,她总不能跟路随这么耗着,要么就正正经经求婚,正正经经在一起,要么就各玩各的,早点分开。
“心情不好,不想上。”雾茫茫道。
路随摸了摸雾茫茫的头:“三月我带你去法国玩好不好?”
“三月要研究生面试。”雾茫茫将枕头抱在胸口,无情地拒绝了路随。
想起来又是让人生气的事情。
那天雾茫茫查到自己的考研分数,兴冲冲地跑到路随面前求表扬,结果这路随只是很淡定地看了她一眼。
似乎考上研究生这件事,是天经地义的一般,并不值得骄傲。
“那就等你面试完。”路随俯身亲了亲雾茫茫的额头,“早点儿睡吧。”
路随走后,雾茫茫狠狠地向空中踢了踢腿,差点儿把大腿肌肉拉伤。
情人节这天早晨,毫无特别,路随依然是一边吃早饭一边看报纸,雾茫茫则坐在他旁边刷微博新闻。
本城最高级酒店的百万情人节套餐已经被神秘人订下,酒店方一直没有公布订餐人的身份。
雾茫茫偷偷看了路随一眼,不知道自己今年有没有这种浪漫的福气呢?
用过早餐,路随起身在雾茫茫额头亲了亲:“今天情人节,晚上一起吃饭怎么样?”
晚上?可是雾茫茫记得那个情人节套餐下午酒店方就会派直升机过来带他们一起游览城市上空的风光的。
雾茫茫虽然有点儿失望,但是多少也知道路随肯定做不出这种事情。
只不过下午雾茫茫就觉得自己挨了一耳光。
闺密群爆料,定下百万情人节套餐的人居然会是沈庭!
沈庭这两个字在雾浓浓脑子里盘旋了三圈,居然会是这种最没有浪漫细胞的人定下了情人节套餐。
沈庭有新女友的事情雾茫茫是知道的,好像并非出身名门,还是个女大学生。
听八卦消息说,貌似这位女大学生是家中母亲重病,在餐厅当服务员时碰到沈庭的,然后就……
雾茫茫的第一个反应是,真狗血,写小说呢?
这一刹那,雾茫茫心里忍不住想,当初自己要是和沈庭成了,不知道今年是不是就可以吃上百万情人节套餐了。
唉,往事不可追啊。
二月十四这天,雾茫茫明明不是单身狗,却感觉自己在被当成单身狗虐。
微博和闺密群里全是花式秀恩爱的,还有好多人特地发信息来问雾茫茫的节日怎么过。
因为大家都觉得路先生这么有钱,雾茫茫这节日肯定是过得最花哨的。
雾茫茫真想给每个人都回一句,分手了。
但是仅仅因为路随没有给她过一个像样儿的情人节就分手,雾茫茫自己都会觉得自己脑子进水。
所以情人节这天,雾茫茫照常上了法语课,老师还专门教了她“我爱你”怎么说。
雾茫茫对老师很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
下午路随回家比平时略早了点儿,雾茫茫正在偏厅插花,她一边剪花枝就一边想,她这是六十岁老太太过的日子吧?
其实雾茫茫也不是没幻想过自己老年的景象,她想得特别美好。
退休之后就整天打网游,一定要保护好嗓子,这样老了也可以装年轻美女在游戏里骗小鲜肉,多么美好的世界。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连用电脑的时间都要被路随限制。
插好之后,雾茫茫退后一步准备欣赏一下,结果就退到了路随的怀里。
“很漂亮,和你人一样。”路随道。
雾茫茫皱着眉头眯了眯眼睛,有猫腻。
“走吧,去吃饭。”路随搂住雾茫茫的腰。
雾茫茫扭了扭腰,不太喜欢今天突然多出这么多的肢体接触。
“去哪儿吃饭?”雾茫茫问。
“我给你做。”路随道。
雾茫茫心里咯噔一下,感觉自己又要被关禁闭了。
果不其然一出门就听见直升机的轰鸣。
被雾茫茫私下叫作“LS”的小岛,在夜色里用温暖的橙色灯光显出了它的新名字——LW。
一看就是路随和雾茫茫姓氏的首写字母的组合。
雾茫茫那矫情的小心眼儿总算开心了一点儿,嘴角上翘地询问路随:“我能不能拍张照?”
“嗯。”
雾茫茫果断掏出手机按下快门上传朋友圈,微博就算了。
懂的人自然能知道“LS”变“LW”的含义。
雾茫茫收好手机对路随道:“其实这个小岛还可以改个名字,叫SM也挺好听的。”
路随的随和雾茫茫的茫的组合。
路随亲了亲雾茫茫的脸颊:“要名副其实才好改名字。”
飞机降落,别墅比雾茫茫上次来时有了比较大的变化,毕竟字母的变化导致格局也变了。
工程肯定不可能短时间完工,雾茫茫估摸着自己还在意大利那会儿,估计路随就在动工了。
这位可真是有够自信的。
“你休息一下,要不要洗个澡?我去做饭。”路随脱了外套挽起袖口。
雾茫茫摇了摇头,双手枕在下巴底下,趴在料理台上看路随做饭。
她喜欢做饭的男人,会有一种家的感觉。
路随做饭的姿势闲适从容,更像是一个画家在作画,或者一个钢琴家在弹琴。
切菜的刀法则像江湖上传闻的武林高手,刀出如雪。
这形容是夸张了一点儿,情人眼里出高手嘛。
今晚路随做的是日式料理,腥膻不大,佐以雾茫茫喝不惯的清酒,也还算美味。
吃完饭,雾茫茫继续欣赏路随洗碗的美态,然后咚咚咚跑上楼洗澡。
也许是清酒助兴,也可能是被路随那双手所勾引,反正雾茫茫觉得自己心跳加速,血液循环太快,站在淋浴喷头下有点儿晕晕乎乎的。
路随的手指总在她眼前晃来晃去,他擦盘子的时候,雾茫茫十分渴望他的手指落到自己的身上。
若非这样,她也不用落荒而逃地跑来洗澡。
洗完澡,雾茫茫依然觉得浑身燥热。
听见路随敲门的声音,雾茫茫从衣橱里挑了一条火红色的吊带裙穿上,外面套了件雪白的毛绒带帽衫,有两个小球球从帽子两侧垂下来,在她胸前晃晃悠悠。
“要不要出去散步?”路随倚着门问。
雾茫茫的眼神不自觉地就从路随的喉结往他的小腹下滑,然后吞了一口口水。
“不想去。”
“那下去看碟子?我收藏了很多经典电影。”路随道。
雾茫茫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
影碟是路随选的,雾茫茫根本没留意他选的哪一部。
因为她在喝了一杯凉水之后,还是觉得燥热,于是当着路随的面把外套脱了,露出里面的火红吊带裙。
“我好热啊,你热不热?”雾茫茫用手在脸边扇风,“把遥控器给我,我调整一下温度,你这暖气开太足了吧?”
路随笑着将平板递过去:“没觉得热。”
雾茫茫看着路随的笑容,眯了眯眼睛。
这个人的眼神在她身上放肆地溜了一圈,然后抬起头递给她一个了然的眼色。
雾茫茫感觉自己被挑衅了。
雾茫茫干脆探身向路随挨过去,抱着他的手臂上来回轻轻蹭了蹭,拿手指在路随胸口划了个圈,然后媚声媚气地道:“老板,一个人啊?”
嗯,她这又是演上了。
路随没说话,只是拿眼上下扫了一下雾茫茫,像是在挑大白菜,似乎还算满意:“嗯,一个人。”
见路随肯配合自己,雾茫茫的戏瘾可就上头了,她踹掉自己脚上的兔子拖鞋,脚尖从路随的脚踝轻轻滑到他的小腿上。
“长夜漫漫,老板一个人难道不寂寞吗?”雾茫茫对着路随的耳朵吹气道。
路随的眼神再次在雾茫茫的身上流连了片刻,这让雾茫茫忍不住地挺了挺胸。
雾茫茫心里觉得,路随肯定是欢场老手,太会挑白菜了。
“不寂寞。”路随轻轻推开雾茫茫,站起身道:“不喜欢这部片子?那我重新换一部。”
“路随!”雾茫茫站起来的时候拳头都握紧了,她的体内有火在烧,所以想也没想地就伸手去抓路随的手。
路随侧了侧身体,躲过了雾茫茫的龙爪手。
这种挑衅简直让人没法儿直视,雾茫茫不自觉地就对路随使上了招式,站在沙发上朝路随扑了过去。
这叫“饿虎扑食”。
雾茫茫将路随骑在身下,手飞快地攀上他的皮带,一边解一边撂狠话说:“路随,我跟你直说了吧,今晚你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
雾茫茫说着就俯身去亲路随,她亲得毫无章法,简直是逮着哪儿就往哪儿下嘴。
路随双手扶着雾茫茫的腰,一边企图直起背,一边低声哄雾茫茫:“别闹茫茫,我们去外面散步好不好?”
箭都在弦上了,居然还有心情散步?
雾茫茫心里充满了挫败感:“我不,我讨厌散步。”
“真的不去散步?”路随强行坐起身,捧住雾茫茫的脸,额头已经冒汗,似乎在忍受巨大的痛苦。
雾茫茫摇摇头,她都要崩溃了,路随这得是有多爱散步啊?
但幸好下一刻路随就主动吻上了雾茫茫的唇。
主客反转,雾茫茫顿时就成了待宰的羔羊。
等雾茫茫从晕眩里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她有短暂的昏迷,甚至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传说中的死亡之光。
身体被按摩浴缸的水流轻轻按摩着,已经不像先前那般疼痛,雾茫茫费力地睁开眼睛,路随似乎察觉到了她的醒来,吻轻轻地落在雾茫茫的额头上。
雾茫茫听到他低声表扬“good girl”。
雾茫茫想开口说话,等真正开口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已经全哑了,她犹记得自己最后的歇斯底里。
是真的痛死个人了!
“我有坏掉吗?”雾茫茫不太确定自己是否还完整。
头顶上传来路随的笑声:“没有,还可以继续玩。”
路随的心情似乎极好,雾茫茫抬手去掐他的腰,被他捉着手说:“别惹我,我还没有好。”
雾茫茫脸红心跳地听懂了,只能重新装睡。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中午十一点,身体像被压路机碾压过般酸痛,雾茫茫下楼时正撞见路随从健身房里出来。
满身是汗,这精力得是有多旺盛啊?
“早餐在桌上,要不要我喂你?”路随看着从头到脚包得严严实实的雾茫茫。
雾茫茫呵呵笑了两声,意思是懒得理你。
雾茫茫端着牛奶走上二楼的露台远眺,顺便伸展了一下自己的腰和腿。
站在露台上出神的雾茫茫良久之后才发现海边沙滩上的异样,她似乎看到了一张床。
“在看什么?”
冲过澡后的路随身上带着沐浴液的迷人香气,雾茫茫被他从背后圈住,因为迷恋这种香气而忘记了昨夜的不痛快。
“那里好像有些不对劲。”雾茫茫伸手指了指海边。
路随顺着雾茫茫手指的方向看去,没有说话,只是无奈地低叹了一声。
雾茫茫心下一动,下楼往海边去。
沙滩上的确有一张白色的床,四周有床帐,雪白的纱帐在海风里轻轻飘荡。
床上还有几片没被风吹走的玫瑰花瓣。
白色的沙滩上散落着艳红的玫瑰花瓣,同时还有残存的蜡油痕迹。
仔细看,大概能辨别出是一个心形。
不远处的桌子上摆放着一个盛着玫瑰花的花瓶,旁边有冰桶,里面有还没有打开的香槟。
此外床的四周还有四堆篝火的余灰。
这会儿看着有一种荒凉的美感,但不难想象昨晚它应该是非常浪漫唯美的的景色。
雾茫茫总算是知道,昨晚路随为什么一直怂恿她出来散步了。
她真是个笨蛋!
雾茫茫指着那张床愤怒地看向跟着她过来的路随。
这人昨天就不能直说吗?
鬼知道他嘴里的散步是指这些东西啊?
“看什么看,今天已经是二月十五了,这里自然会有人来收拾的。”路随很淡定地转身往回走。
“唉……”雾茫茫在路随的身后怒吼,“你怎么可以这样啊?!我还没睡过呢。”
雾茫茫跑上去摇路随的手臂。
“明年吧。”路随随意地道。
“不行!我就要今年、今天。”雾茫茫的脾气彻底被路随给激上来了。
这人真是典型的翻脸不认账啊。
可惜雾茫茫走在路随后面,看不见他嘴角翘起的弧度。
“行行行,你们女人就是麻烦,事儿多。”路随很不客气地批评雾茫茫。
雾茫茫则得意地在他身后做了个鬼脸。
等到晚餐后,雾茫茫挑选在沙滩浪漫时穿的裙子时,才回过神来,自己这不是送肉入狼口吗?
雾茫茫突然觉得自己的智商有点儿堪忧,当时路随那个态度根本就是欲迎还拒好吗?
只可惜路随已经在沙滩上忙碌了一个下午了,此刻雾茫茫想变卦的话,大概又只能交代在沙发上。
今晚连天公都很作美,满天繁星,银河璀璨。
雾茫茫带着一点儿小害羞地走到沙滩上,路随正在开香槟。
四周的篝火和烛光将周遭都映成了橙色,驱走了本就不浓的寒意。
雾茫茫踢掉鞋坐到床上,从路随手里接过香槟,一饮而尽。
路随的吻落在雾茫茫身上,她在他手里轻轻发抖。
路随这人一旦尝到了甜头就开始又狠又急地收拾她,仿佛要补偿他刚才所有的忍耐一般。
雾茫茫被碾压得比昨夜还惨。
半夜,路随半梦半醒间朝旁边探手一摸,却没有摸到预期中的温热,他坐起身四周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雾茫茫。
路随起身套了衣服,在客厅里找到雾茫茫。
雾茫茫此刻正在和R2-D2对峙。
“你这个愚蠢的机器人,毓婷都没听说过吗?赶紧上网百度啊。”雾茫茫指着R2-D2的脑子在发火。
路随走过去摸了摸雾茫茫的脑袋:“火气这么大,精力够旺盛啊。”
雾茫茫一把打开路随开始往下摸的手,瞪着他道:“你怎么没做防护措施?”
路随还没来得及开口解释,就听见雾茫茫给他上纲上线:“一个男人罔顾一个女人的身体健康,这只能说明,他是个禽兽。”
路随眯了眯眼睛,雾茫茫这压根儿就是指桑骂槐,根本不是雨衣的问题,大概是被欺负得太厉害了。
面对雾茫茫的指责,路随倒是没有生气,反而老神在在地道:“也可能他就是想让这个女人怀孕呢。”
雾茫茫被路随的回答给吓到了。
这个可能性是完全存在的,路随已经三十好几了,说句不好听的话,再不行动,路家可就绝种了。
雾茫茫不露痕迹地远离了路随三尺,她实在没有为人母的喜好。
路随看见雾茫茫的动作,脸色难免阴沉。
雾茫茫料得不错,路随其实是不在乎雾茫茫怀孕与否的,不怀孕也可,怀孕了也不是坏事。
但想着雾茫茫年纪还小,心性儿也不定,这等反应不能怪她。
“你担心什么?这几天不是你的安全期吗?”路随无奈地朝雾茫茫招招手。
“你怎么知道我是安全期?”雾茫茫心里佩服路随,连她大姨妈的日子居然都能记得。
雾茫茫心里忽然有个想法,路随这一次的浪漫可能根本不是为了情人节,只是情人节恰好在她的安全期内而已,他不过是一石二鸟而已。
但这仅是雾茫茫的猜测,想跟路随理论那是绝不可能的。
因为是安全期,所以雾茫茫一连过了三天的颠鸾倒凤、春宵帐暖不早朝的日子。
路随绝对是不随便的那种人,但随便起来真的不是人。
万幸的是,安全期之所以安全是因为大姨妈已经走到门口了,第四天早晨雾茫茫一起来,看到痕迹上,差点儿没狂欢,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期盼过她的到来。
雾茫茫从浴室里探出头去指挥路随:“那个,我亲戚来了,你能不能去帮我拿一张长翅膀的小天使过来?”
不过路随真心是非常势利的人,雾茫茫因为亲戚来了,路随就毫不客气地带着她返回路宅处理公事去了。
雾茫茫百无聊赖,她的工作在路随的干预下已经停薪留职,因为考研分数已经过了,所以雾茫茫也没跟路随进行无谓的争吵,反正迟早是要这样做的。
而Cathy则正在雾茫茫的耳边汇报她近日的行程,有些是必须参加的,有些可以选择,正等她抉择。
雾茫茫是左耳朵进右耳多出,见敷衍不过去了,干脆很痛苦地捂住肚子,艰难地冲Cathy笑了笑:“生理痛,把这周的行程都清空吧。”
Cathy无奈地看着装模作样的雾茫茫,叹息了一声。
雾茫茫宁愿在床上孵蛋,也不想出去应酬。
晚上路随敲门的时候,雾茫茫已经睡下,见他进来以为是来道晚安顺便亲吻额头的,哪知道路随抱着她就往他房间去。
“今晚我不行的。”雾茫茫着急地道,她可不想闯红灯。
“别瞎想,睡觉而已。”路随将雾茫茫轻轻放到床上。
雾茫茫睡觉并不安分,时常发生侧漏的糗事,但自己一个人睡也无所谓的,可万一明天早晨被路随发现她画了地图,难免会低人三分。
“我不太方便的时候不喜欢跟人睡觉。”雾茫茫道。
“那你可以开始适应了。”路随在雾茫茫旁边躺下。
“你不是嫌弃我睡觉要放屁吗?”雾茫茫讨厌路随不在乎自己的意愿。
“我们这关系,还会在乎你放屁吗?”路随伸手关掉房里的灯。
雾茫茫爆红的脸顿时安全地隐藏在了黑暗里,路先生可真是什么都敢说啊,这简直是连一丝隐秘都没有了。
导致雾茫茫觉得自己没法儿装不食人间烟火的女神了。
雾茫茫是个夜猫子,睡不着只好骚扰路随。
“那个,你当初为什么会跟王媛分手啊?”在雾茫茫看来王媛几乎是挑不出毛病的女人。
“不合适。”
雾茫茫就知道路随会这么回答。
“她究竟是犯了你的什么禁忌啊?”雾茫茫追问,感觉想来想去只有这个可能了。
“我没什么禁忌。”路随道。曾经以为有,但其实只是人不对而已。
雾茫茫有个直觉,她觉得应该是王媛容不下路随。但这么一想,岂不是将自己衬托成了一个大口袋?
雾茫茫心里有些不快,这也太打击人了。
不过路随不是一个说前女友坏话的男人,所以尽管雾茫茫把撒娇耍泼的手段都用上了,但是依然撬不开路随的嘴。
又一个辗转难眠的夜过去了。
刚吃过早饭,路嘉楠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茫茫,身体好些了吗?”路嘉楠问。
雾茫茫隔着电话也赶紧坐直身子道:“好些了,姑姑。”
“我认识一个老中医,是妇科圣手,已经帮你预约了时间了,周三早晨十点。”路嘉楠道。
路嘉楠从来不让人难堪,只会让你自己反省。
“谢谢姑姑。”雾茫茫道。反正女人或多或少都有点儿小毛病,看看妇科圣手,调理一下身子也不是坏事儿。
雾茫茫被路嘉楠敲打了一番,再也不好意思装生理痛,恭恭敬敬地听着电话那头路嘉楠的话,就差点头哈腰了。
路随收拾完毕下楼时,雾茫茫都还在听电话,见他下来,对着他龇牙咧嘴,比了一个快晕倒的动作。
好不容易结束电话,雾茫茫正想找路随求点儿安慰,就听见他说:“看来姑姑真的很喜欢你。她从来不是话多的人,肯这样花时间教你,说明你真的是可造之材。”
“也有可能是朽木不可雕,所以不得不费时费力。”雾茫茫嘟嘴道。
雾茫茫好不容易才挤了点儿时间出来去吴用那里。
“听你这么说,你的症状已经缓解了许多了,茫茫。”吴用的笔在记录上轻轻敲着。
的确如此,雾茫茫的间歇性抽风已经许久不曾发作过。
“你自己想过原因吗?”吴用问。
雾茫茫点了点头。
“我在外面可是代表着整个路氏的脸面,根本容不得有丝毫差错,要是我抽风,别说路随了,光是姑姑就得把我掐死。”雾茫茫很清楚原因。
雾茫茫只要想到那种场景,就忍不住抖了抖。
“看来,你已经学会克制了。”吴用道。
如果这种演戏癖能够被克制,那么它就再称不上不正常了,只是生活里无聊时的调剂了。
雾茫茫愣了愣,半晌才回过神来笑了笑:“好像是的。”
病好了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愉快,反而像是失去了一个多年来一直陪你笑陪你哭的老朋友。
“对了,最近你的微博风格好像变化很大。”吴用道。
雾茫茫耸了耸肩:“已经不是我的微博了,或者应该说是已经成了整个团队的微博了。我自己都很少看了。”
但雾茫茫的粉丝量已经从当初的百万出头变成了现在的千万级别了。
路氏的公关团队能力不是一般的强。
雾茫茫曾经那点儿炫耀拜金的气质已经被彻底洗白,她如今已经成为关爱地球、关爱人类的慈善大使,发的微博多是关于慈善或者其他公益活动。
吴用沉默了片刻道:“没有重新开小号?”
雾茫茫笑道:“吴医生,你是不知道现在人肉引擎的威力,我不能开小号另外发表一套言论。”
一切阴暗都要被埋藏。
三月份面试的时候,雾茫茫是由路随陪着到学校的。面试进行得非常顺利,本身雾茫茫的专业素养就不错,再加上还有事前打点。
只是当雾茫茫等在会议室外面,看着跟自己一起等待面试的人时,突然开始质疑自己考研这个决定的正确性了。
她已经开始觉得格格不入,并非来自优越感,而是来自一种巨大的恐惧。
这些人身上的朝气已经从她身上彻底离开了。
落地窗上隐约反映出雾茫茫的样子,漂亮、精致、清冷高贵,一看就很昂贵。
路嘉楠、路琳、兰玥、沈媛梓等人身上或多或少都能看到这些。
如今雾茫茫的造型有人专门打理,衣服搭配虽然还是她最终拍板,但是这个过程里会有很多来自他人的建议和意见,结果已经可想而知。
她曾经喜欢的衣服已经被束之高阁,或者只能在家里随便穿穿。
看着玻璃上的影子,雾茫茫的恐惧来自于,她已经有些认不出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