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皇上的宠妃,谁就是众妃嫔冷箭瞄准的对象,一切殷勤的奉承都只不过是台面上的客套,这客套或是掩人耳目或是讨好皇上,总之,宠妃背后的暗箭永远都不会少。
朝露宫的柔妃就是众矢之的,她温婉貌美、才情出众,在她面前,六宫粉黛尽失其色。再者,她是鸽桑王的专宠妃子,自她进宫一年多以来,鸽桑王日日留宿朝露宫,其他妃嫔竟是不得沾半滴甘露,这样的红颜,哪个妃嫔会不恼?
如今,柔妃要临盆了,要是诞下龙子,就会母凭子贵,如此,这整座后宫就非柔妃莫属。虽然柔妃生性恬静,并不与任何一宫的妃嫔争斗,甚至可以说她和气内敛、面面俱到,但是,只要是得了专宠的妃子,不论是不是自身愿意,都免不了四面八方的阴招。
但是,尽管妃嫔们在私底下都恨不得屠了柔妃,以啖其肉、喝其血,可那永远只能在心里想想。要是稍表于色,非死无葬身之地不可。所以,面子上还是要给足的,再说,现在鸽桑王已经日夜兼程赶回来了,有哪个妃嫔敢在这时候不给柔妃面子呢?
殿外玉阶,一众的妃嫔们在皇后的带领下莺莺燕燕地袅婷而来,各人进得前殿的大门,携进一阵脂粉的香风。
“陛下,本宫带着妹妹们来给柔妹妹祈福呐!”慕皇后娴静地笑着,芙蓉玉面,一双凤眸温婉却不失端庄威严,真真的是母仪天下的妆容。
她身后的嫔妃们都齐齐跪拜,三呼“陛下万岁,柔贵妃万福!”
“哎,罢了、罢了,那你们就在这儿站着吧,朕着急着呢。”鸽桑王心不在焉地挥挥手让她们都起来,自己则是一眼都不离地盯着柔妃的面容,握着的手都不愿意松懈半分,毫不理会皇后和妃嫔们尴尬的脸色。
“陛下,”一个粉妆玉砌的娇媚妃子,娇滴滴地上前福身道,“陛下也不必如此心急,柔贵妃这是第一次生孩子,自是紧张了一些,她的身子又比较娇弱,受不得半分痛,这才昏厥的罢。像我当年生谦儿的时候,也是紧张得导致难产呢,当时陛下不也是这般着急的嘛……”
妍妃说起当年生龙子的光景,兴许是触景生情,也或是想借机提醒一下鸽桑王,让他忆起当年的恩爱之情,说到情动处,就抬起绣帕轻拭眼角。
妍妃说这话本来是想挽回丝微恩宠,只是在这样的时刻打这样的算盘,她简直就是一只飞蛾,正扑腾着往火上靠。她太浅看了眼前这个男子,他是帝王,不是一般乡绅贵族之家的主子,他掌管的可是生杀大权,不是柴棒子。要是在他一心着急玉榻上的人儿时,敢再说这样露骨的话,不是找死是什么?
皇后在一旁好心地扯扯妍妃的袖子,让她不要再说下去,然后莞尔地说:“是啊,陛下,你看妍妹妹也有难产的前例,可现在她不是好好的吗?所以,柔妹妹也会顺利诞下龙胎的,皇上就别过于愁苦了,等柔妹妹醒来,不知该有多心疼陛下呢,所以陛下切莫急坏了龙体才好。”
皇后说完这番之后,鸽桑王的表情终于缓和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