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那人在救治之后,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破口大骂,“哪里来的贼子?竟敢在剑宗属地伤我纪长林!”西门长歌二人更是羞愤欲绝,但当时他是厉真人眼前红人,二人伤他不得,只得与他说明了原委。
可是纪长林听后毫不在意,连丝惊讶羞愧都没有,竟还吐言不逊:“天山之人又怎地!我不认识,一群只会背后伤人的小贼。若非如此,爷爷我岂会中招!”
接下来他的话,更是入耳不堪。“怎么?这不过一凡间女子,你二人也如此紧张。是不是也看这小娘子俊俏想插一脚,那你们等着,爷爷我完事了就换你们两人……”
西门长歌再也听不下去,怒喝一声:“混账,纪长林你什么模样!蜀中剑宗被你丢尽了脸面。”
“我混账,你二人又算什么东西,骂我混账即是骂掌教师尊。看你二人狗胆承受的了么?”纪长林却是理都不理,一个叔父已逝、过继给了自己师尊为徒;一个是师尊与厉真人作对、颇不得势。这二人均非厉真人嫡系,在剑宗久受嘲讽排挤,名义是大师兄却连内门最小的弟子都不在意他。
刑不破、姬忘言二人听得惊骇无比,这剑宗弟子怎地比一些散修邪魔都不如!还未等二人反应,纪长林抽冷子祭出飞剑直穿向二人,他哪知刑不破沉渊剑气防守更甚于攻击,在飞剑刚一及体,刑不破全身便自发涌起一片土黄色剑光。
一个是先天剑气,一个是后天之剑,两下一交高下立判,纪长林的飞剑本来品质就不佳,这一下当时就被沉渊剑气震得寸断。飞剑被毁,断了元神联系,纪长林一口心血就喷了出来。也怪他心浮气躁之下出手草率,否则以他空幂修为对上刑不破本不会败,甚至全力之下战胜也非难事。
这木讷之人难以发火,但一发之下天地难挡,刑不破无故被击,若不是自己沉渊剑气防御高绝,怕是要当场重伤。当时他就怒了,剑诀都没掐,一道土黄色沉渊剑气就激射而出,地上尘土都掀起了一大片,直把正在呕血的纪长林击飞出二十丈远,彻底昏厥了过去。西门长歌与赵长山目瞪口呆的看着,阻止一下都来不及,或者说二人根本就不想阻止,恨不得刑不破这一下就击毙于他。
等过了半晌,女子早已逃之夭夭,刑不破几人平静下来,这才相顾觑然,心道闯祸了。纪长林再怎么不是东西,毕竟也是厉真人嫡传弟子,况且还是在剑宗属地上伤了他,说出去有越俎代庖的嫌疑。西门长歌也傻了眼了,他心中的怒火不比刑不破少,如果是他第一个赶到的话,说不定纪长林会更惨,但现在场面已经乱了,他也只好用随身带来的丹药先予以伤治。
好在纪长林看来伤的颇重,但他修为毕竟在那摆着,性命还是无忧的,不过怕是数载也难以复原。西门长歌和赵长山一商量,决定让刑不破二人先走,此事由他和任长山一力承担,是打是罚认了,能教训一下这个败类也值了。
“不破、忘言,你们还是采了药速回天山吧。这里交给我们兄弟二人了。”任长山拍了拍他二人肩头道。平心而论,自己宗派的人让别人伤了,任谁心里也多少有点不得劲的。
刑不破一愣,忙抓住任长山的衣袖:“长山师兄,这哪能行。人是我所伤,让你们担此责任,我心何安。厉真人那里你们怎么过关?我不能答应。”
姬忘言只是把头一点,闷闷吐出了两个字:“一起……”
四人争了半天,刑不破二人坚持不允,就差以剑相逼,无奈之下西门长歌只能带着他们和纪长林回了剑宗。果然,剑宗厉剑石真人见此情形,还没问详细缘由就勃然大怒,“你天山剑派手伸得也未免太长了吧,竟在我剑宗地段伤我门下弟子,今日就不要再下剑宗山门了。”
说完,他便想出手伤刑不破和姬忘言二人,当真是不问青红皂白来龙去脉,就一意孤行,专横独断可见一斑。
幸好当时任长山师尊六长老倪剑心,在宗门内尚有些地位影响,力劝相持之下,几人说明了事情经过,厉剑石才没真下杀手,但仍是恨恨不平道:“为一凡女就把长林伤得如此模样,亏得是无性命之忧。不然就是无霜来此也保不得你二人。”
言谈话语之间,竟丝毫不提纪长林之过,而只是一味护短。天山众人可为解一方百姓瘟疫之灾而四方奔走,而剑宗掌教却可以偏袒无耻之人欲斩天山弟子,实在让人心寒,无论宗内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