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已经判决,许知府拍惊堂木大声道:“退堂!”说罢,却又忍不住看了楚晶蓝眼这才走进里间。
楚晶蓝依着律法跪下行了礼之后,便缓缓走出了公堂,圆荷和圆珠早已在公堂外等着她,她轻声在圆荷的耳畔轻声吩咐了几句,圆荷轻轻点了点道:“小姐放心,我现在就去处理。”
楚晶蓝只觉得记如箭般的目光朝她射来,她扭头看,便见得马氏站在那里看着她,昨夜之事,已是她心中的巨大芥蒂,只是礼法在前,她依旧朝马氏施了个礼后道:“母亲。”
马氏冷哼了声,便已招呼下人将已打的片血肉模糊的顾荣辉带走,竟是句话也未和她说。
楚晶蓝的眸光微暗,知道马氏是在怪她为何替杨昭求情而不替顾荣辉求情,她紧紧的握紧了绣帕,眸光里暗影浮动,今日里知道的那些真相,让她恨不得剁了顾荣辉,要求情那自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依着马氏的性子,此时救下顾荣辉定会带到楚家养伤,她心里有了分恨意。
她轻轻唤过圆珠道:“你现在去楚家有趟,吩咐门房不要让夫人将顾荣辉带进楚家,夫人回去就请她回房,没有我的吩咐,断断不要再放她出来!”
圆珠方才直在外听着,早就见不得顾荣辉那副样子,此时听到楚晶蓝的吩咐,忙去门外雇了辆马车,飞快的就朝楚家奔去。
楚晶蓝自己缓缓的走出了府衙,却见安子迁边吃着苹果边站在门口等她,见她出来便将苹果扔忙迎上来道:“我们回家吧!”
楚晶蓝微笑道:“远溪早已到此,怎么不进去?”
安子迁笑道:“生不入官门,死不入地狱,我是不喜欢去那种地方的。”
“你就不担心我会败给于文远?”楚晶蓝微皱着眉头问道。
安子迁笑的更加开朗了:“这些我是点都不担心,我的娘子出马,不要说个于文远,就是十个于文远也要被打的屁滚尿流!”
楚晶蓝坐在悠然居大厅的窗棂下泡茶,她先将茶具洗净,再用白鹤点头的手法轻轻将开水倒入已经放好茶叶的水紫砂壶里,水倒至八成满时,她再极快的将茶壶盖上。
片刻之后将那壶中之水倒了出来,她轻轻将盖子揭开,再将开水倒入,这次泡了约莫片刻之后,就将茶壶中的茶水倒在如白玉般的小杯之中,刹那间,屋子里茶香悠悠,清雅怡人。
安子迁含笑坐在她的对面,缓缓拿起杯茶,先观了观茶色,再轻轻闻了闻,然后才浅浅的抿了口,然后眼睛微微合起,品了片刻后赞道:“好茶!”
楚晶蓝微笑道:“晓玉说这茶是极品云雾茶,以前直都极忙,心中也极为不静,所以直没有办法坐在这里泡茶喝,今日里于文远的事情已经了结。纵然楚家的织坊被火烧尽,心里却莫名静了下来,这才起了品茶之心。不想远溪竟也懂茶,倒当真是有些难得了!”
“你我成亲已有数月,却还是第次为我泡茶!”安子迁笑道:“我当真是开心的紧!”
楚晶蓝的眸光微转,缓缓的道:“坐听风吹竹,闲来看云散,若得朝空,得饮半杯茶。这是我直想要过的生活,只是生活忙碌的时候居多,想偷得浮生半日闲实在不是件易事。”
安子迁的眸光转深,掀了掀眉毛却也没有多说话,他只是含着浅笑看着楚晶蓝。
楚晶蓝悠悠的道:“如今生繁杂事,难得有半日悠然之心,今日能这般安静的坐在这里,我得好生谢谢远溪。”
“我早就说过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安子迁淡笑道:“再则夫妻间又何需言谢?”
楚晶蓝微微抿唇后又定定的看着他道:“我只是有些好奇,远溪是如何说服许知府的,他是我的表舅,我知他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他昨夜里连见我面都不愿,今日里的态度却大变,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莫非远溪许了他重金?”
安子迁笑的有些高深莫测的道:“我昨日里坏了你的事情,今日里自要补上,我有我的法子,晶蓝就莫要再问了。”他行事自是有他的手段,而那些手段他自是不会告诉她。只是想起许知府吓的浑身发抖的样子,心里又不禁有些好笑。
楚晶蓝定定的看着他,他浅笑道:“莫非我的脸上有脏东西?”
楚晶蓝失笑道:“脏东西倒是没有,只是对远溪有些许好奇罢了,我以前觉得我是有些手段的,今日里才知远溪也是有手段的。”
安子迁笑的有些高深莫测,却也并不解释,伸手欲去倒茶,楚晶蓝却将茶壶抢了过来放至侧,他微微皱眉,看着她道:“晶蓝这是怎么呢?”
楚晶蓝微微扁了扁嘴道:“远溪也是懂茶之人,知道那茶品完之后是需时间慢慢回味的,又哪里能如你这般牛饮?”她面颊被热水微熏,透出抹粉嫩的红色,双妙目里光华流转,唇边又有些许嗔怪之意,比起往日来多了几分顽皮之感。
安子迁见她的脸上难得露出些许女儿态,时间心情大好,哈哈大笑道:“原来晶蓝请我喝茶是别有用意,此时竟拿这样的理由来不让我喝茶!”
楚晶蓝扬眉道:“远溪以前常说我心机深沉,又是个无利不图的商人,既然是商人,那就得有几分商人的样子,没有利的事情我又岂会做!”
“可是茶已经泡了,如果不喝掉的话也是浪费!”安子迁说罢又欲去夺壶。
楚晶蓝却早已将那茶壶放到身后,他便再次夺了个空,她掀了掀眉毛有些不讲理的道:“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