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晶蓝轻轻摇了摇头,听到他这一番话她顿时明白安子迁比她预料之中的还有讨厌帐房里的事情,她的眸光转深,也顿时明白安子迁为何以前总是天天不在安府里呆着了。
安子迁见她那副模样又浅笑道:“你不用为我担心,我把握得住分寸!”
楚晶蓝的妙目流转道:“我信得过你,只是觉得这件事情当真是太过为难你了!”
安子迁笑了笑,却没有说话,楚晶蓝心里有了万千感叹,也不说话,只是和他肩并肩缓缓朝前走去。再转过一个角便到安府的东侧门了,楚晶蓝还未发觉什么,安子迁却已拉着她道:“那边有人在说些什么,像是佩兰的声音。”
楚晶蓝愣了一下,安子迁已拉着她贴着墙壁,她听了半天什么都没有听到,只是听到了极轻男子和女子的呢喃之声。
安子迁却是将两人的话听得清清楚楚,他的眼里有了一抹寒意,他的眸光转了转,轻声对楚晶蓝道:“你在这里等我!”说罢,他一个闪身便跃到了一旁的树干上去,那敏捷的身手吓了她一大跳。
楚晶蓝想要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却对她比了一个禁声的动作,她只得将身体贴在墙边动都不敢动一下,过了半地晌,她听到了侧门的关门声,而安子迁也从树枝上跳了下来。
楚晶蓝轻声问道:“怎么呢?有什么不妥吗?”
“回去再说!”安子迁轻声道,转瞬之后却大声道:“大哥天天欺负我,这样的日子没法过了,我明天不去米铺了!”
楚晶蓝听他这么一说不禁愣了一下,她轻声道:“你别胡说了,是你自己不长进,又哪里能怪大少爷!”
“怎么能不怪他!”安子迁的声音带着一丝怒气道:“从小到大,他就觉得我远不如他,这会父亲让我去管米铺,不就是煽他的脸吗?我今日只是一日没去米铺,他就又到父亲那告我的状,我快恨死他了!”
楚晶蓝轻叹一口气道:“父亲还不是为你好,是你自己不争气,就不要去怪别人了!”
安子迁轻哼了一声,有些愤怒的一脚踢起地上的雪道:“我就是这副样子了,就连你也这样说我!你若是嫌我不中用就自个过去!”说罢,又似真的生气了一般伸手抓了一把雪往一旁的沟里扔去。沟里传来一声闷哼声,紧接着便听到人的有脚步声,此时已经夜幕降临,只见一个影子极快的的从沟里窜出去,飞快的跑了。
楚晶蓝已大致明白了是什么事情,忙大声道:“咦,那沟里怎么有人?”那条沟原本是安府排水用的,汛期的来的时候里面常如一条小溪一般,此时是严冬,那沟里早就没有水了,里面也结了冰,那人显然是方才听到两人说话的声音而躲进去的,安子迁故意拿雪砸了那人,那人吃痛便一溜烟的跑了。
她看着那人逃走的背影似乎有些眼熟,只是那人跑的太快,她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那人便已经不见了。她的心念微沉,一个念头闪进脑海,只是那个念头闪得太快,她没来得及细细感受,就已消失的干干净净。
安子迁也附和着她的话道:“真有个人,该不会是小偷吧!不行,我得叫人来抓小偷!他娘滴,这年头头贼的胆子也太大了,竟敢到安府来行窃!”
正在此时,侧门却打开了,佩兰从里面探出头来道:“五少爷,晶蓝,你们怎么从这扇门回家?”
楚晶蓝看了她一眼后道:“佩兰?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有孕在身吗?怎么一人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呢?你身边的丫环呢?她们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呆在这里?回头告诉母亲,好生责罚那些个偷懒的丫环!”
安子迁也道:“就是,你现在可是双身子,怎么还到处乱跑呢?我方才看到门口有个黑影跑出去,只怕是小偷,若是小偷撞上你了可怎么得了!”
“五少爷,你误会了,那不是小偷!”佩兰忙在旁道:“他是我的亲弟弟,他听说我到安府来住了,想来看我,可是我的身份现在还极为尴尬,妻不是妻,妾不妾,所以门房不让他从大门进来,只让他在侧门这里呆着,所以我就赶来见他了。”
“原来是你弟弟啊!”安子迁轻叹一口气道:“可是方才为什么那么慌乱?你们姐弟俩人相见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情,有什么好躲藏的?”
“五少爷说的是!”佩兰轻叹一声道:“我弟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话都说不太清楚,我怕他冲撞了五少爷和晶蓝,所以就让他快些离开,而他又许久没见我了,还有些话想对我说,所以就躲到沟里去了。”
安子迁微皱着眉头道:“你弟弟也真是的,这有什么好偷偷摸摸的,你现在已经有了大哥的骨肉,你回头跟他说说,让他扶正了你的名份,再这样亲姐弟都不能相见,不知情的人不以为我们安府刻薄你了!”
“多谢五少爷关心!”佩兰将头微微低着道:“只是大少奶奶一直住在明阳居,大少爷又是个念旧情的人,对大少奶奶的情份在,有些事情终是不好做的太绝。”
安子迁想了想后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只是你怎么一个人来呢?怎的不带个丫环一起?若是摔着了可如何是好?”
“我弟弟是小户人家出身,没见过世面,也没有规矩,方才就让五少爷和晶蓝看到笑话,我实不愿被其它的丫环看了去,怕夫人看不起我。”佩兰这话越说越小声,到最后几乎都听不到了,似乎有万千的无可奈何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