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连城看到这种情况顿时有些啼笑皆非,他居然跑到这种地方来了!巧巧纯洁的如白莲,若是真的还活着的话岂会来这种地方?他轻轻摇了摇头,轻声对自己道:“苏连城,你难道忘了吗?巧巧是死在你的怀里,你亲自将她入土为安的,又岂会活着?方才那女子只不过是长的有几分像她罢了,根本就不可能是他!”
他自嘲的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开。
他离开之后,却没有看到那间屋子的窗户被一双纤纤素手推开,一张娇美的容颜从屋子里探出头来,望着他离开的方向微微的呆了呆,旋即又笑了笑,然后再伸手将窗户了起来,然后听得老鸨在她的房前唤道:“红霜,快些开门,张大官人来了!”
那女子在屋子里娇声应了一声,很快就去将门打开,一个肥胖的男子走了进来,抱着她便道:“宝贝儿,可把爷想死了!”说罢便去脱她的衣服,她嘻嘻笑着,半推半就便和那男子在大床上躺了下来,红纱帐被放下人,遮住了一室的春光。
苏连城回到苏夜之后,便去找了红颜,还未走近,便已听到苏秀满是怒气的声音传来:“你这个贱人,你哪一点配得上我的大哥,却总把自己当做一回事!还想来管我的事情,也不看看你是谁!”
红颜冷笑道:“我是把自己当做一回事了,你说我贱可是你又能比好上多少?至少我绝对不会巴巴的去找男人,怎么,被乐辰景奚落了一顿就回到家里来找我撒气,门都没有!说到底,你也不过是被人休掉二手货罢了,不比我高尚多少!”
苏秀雅今日在洛王府前受到的待遇,两个轿夫一回来就对红颜说了,红颜早就看苏秀雅不习惯了,一见到她回来便借着送刺绣之迹一顿冷嘲热讽,苏秀雅又哪里能受得了这样的奚落,便和红颜吵了起来,只是苏秀雅再聪明,也不如红颜放得开,她出身青楼此时在苏府又不用顾忌那些形象,说起话来便刻薄的很,苏秀雅必竟是个大家闺秀,那些不堪入耳的话她又哪里说得出来。
苏连城听到两人的吵架声,心里烦燥的很,原本因为巧巧而起的万千感慨,在听到红颜那刻薄的话语后便消失到九宵云外了,他怒喝道:“吵什么吵?嫌家里还不够乱吗?”
他这一吼屋子里顿时便没了声音,苏连城冷冷的看了一眼红颜然后调头就走。
红颜的心里有些怕了,她平日在苏连城的面前都是一个极为温和女子,说话也一直装大方和端庄,此时的话却将她的本性暴露了出来,她的心有些七上八下,却也知道此时不能去找苏连城,他此时正在气头上,去了只是找骂。
她瞪了苏秀雅一眼,轻骂了一声便回了房。
苏秀雅心里只觉得憋屈无比,原本在洛王府前受了侮也便罢了,一回到家还得受红颜那个婊一子的奚落,当真让她心里极度不平。她不禁有些后悔当初为何要那般冒然和杜如海和离,若是有那一层身份在,红颜又岂能如此说她!
而她和红颜之间原就不和,此时更恨不得红颜去死,当恨毒的种子埋下时,心也变得不平静了。
皇帝看着失而复得的传国玉玺,耳朵里听着战杀的汇报,他的眸光深深,眉心微微跳了一下,他伸手将传国玉玺放进玉匣里时,战杀的话也已经说完,他却一直没有说话。
战杀说罢退在玉阶之下,双膝跪在地上道:“圣上,这件事里有太多的奚跷,苏大人回京之后说在杭城只见过一次银面阎罗,若是只见一次,银面阎罗决不会如此帮他。”
皇帝将身体靠在龙椅上,手轻轻一抬,战杀便缓缓站起身来,双眼看着皇帝,皇帝缓缓的道:“你说的很对,但是这事决没有如此简单,也许是敌人的离间计。”
战杀愣了一下,皇帝的眸子微微抬起,看着战杀道:“朕能信的朝臣已不多,不管苏连城是什么样的心思,朕如今都得用他。”
战杀看着皇帝道:“圣上何必如此隐忍,洛王纵然事大,却也不过是个臣子,若是真有了不臣之心,微臣愿意带人狙杀!”
皇帝的眸光清冷,看着战杀道:“你当真以为只要杀了王叔就没有事了吗?他一共有九子,那九个儿子个个都出色,而且都聪明无比,朕虽然这几年来一直在削弱他们的权力,可是他们个个都政绩卓然,就算是放在最不起眼的地方也能成就一番事业,朕想不用他们都难。也曾一度设计害他们,可是王叔每次都棋高一着,每次朕一出手,他便已想到了后着,真是一只不折不扣的老狐狸啊!”
战杀微微皱着眉头道:“圣上如今处处受制于洛王,若是再如此下去只怕会……”他后面的话没有说完,眼里却满是担心。
皇帝的的手轻轻抚过不玺的匣子道:“玉玺在朕的手上,朕受命于天,又岂会怕他的那些小心思,这些年来明着在他的面前是吃了一些亏,可是暗处的事情却不尽其然,朕倒想看看朕的皇叔到底还有多少的本事。”
战杀微怔,皇帝却又缓缓的道:“下去吧,好生盯着苏连城,他有什么举动便向朕汇报!”
西京里风云诡变,原本因为玉玺失窃而紧张的气氛,随着玉玺的找到而消散,街上的禁军少了不少,只是那沉闷而又深沉的气氛却犹在,仿佛压在人心头的巨石,让人难以喘气。
只是不管西京的气氛如何沉重,对一直呆在王府内院的楚晶蓝而言却是极为安静和愉悦的,她这些年来一直忙着处理楚家的事情,整日里忙碌无比,到如今,她的心反倒静了,因为她心里很清楚,西京的这一场风云由不得她来掌控,在这里她只是一个客,在那巨大的权势之下,她能做的也就只有笑看这一场风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