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宣突然感到背上之人身子轻颤,脚步停滞了一下,转眼已被几人团团围住。
“把你家公子交给我,我保你性命无虞!”那为首的中年男子冷然说道。
纪宣正要开口,突然脖子上微微一紧,一双手臂搂了上来,只听得背上之人吃吃笑道:“不行啊,纪宣哥哥好多年没背过我了,这回可要好好背个够呢!”
一言既出,众人大吃一惊,这少年怎么却是神志清醒啊?
中年男子抢前一步,伸手便来夺她,还没碰到她的衣衫,只觉得脖子上一凉,一把锋芒闪现的软剑抵了上来,持剑之人,正是那先前倒地的高大男子。
“想要公子,先问我手中之剑答不答应!”
中年男子面色不变,只苦笑说了声:“原来你们并未中计,却是我们几个自己钻了个圈套,打草惊蛇!”难怪特使言明只让他们探探虚实,果然如此!对方看似有钱人家的公子家眷出游,实际却处处小心,显然不是一般人。倒是他们自己,初初投靠,只想着立功,更受大人重用,贸然行动,反而被对方以逸待劳,受制于人。
其余两人见那中年男子被人制住,停了手中动作,也不敢轻举妄动,只齐齐盯着阮慎言手中的软剑,一眨不眨。
慕容襄眼见场内形势突变,顿时利于己方,知道已没有继续演戏的必要,从纪宣背上滑了下来,寻个椅子坐下,拍了拍手,笑嘻嘻说道:“阮侍卫的演技比我想象好多了,不错,不错!”
小绿呀地叫了一声,满面惊喜奔过来,拉住她上下打量,摸了又摸:“少爷,原来你没事啊,可把我吓坏了!”
慕容襄哼了一声,埋怨道:“我说小绿姐姐,就算我真的昏了过去,你也不用象刚才那样拼了命地摇我吧,浑身骨头都要被你摇散架了!”
她再恨恨瞪向旁边一脸傻笑的纪宣:“纪宣哥哥,你有点男子风度好不好!怎么可以扔下一个弱女子跑了呢,小绿姐姐不说什么,我却是要替她讨回公道的!”
纪宣嘴巴张了张,终于还是没说出来,心想这间屋子里面最柔弱的女子,却是少爷啊,遇到什么祸事,自己当然是背了她就跑的,哪里还顾得上其他人!这个举动,换了其他几人,也都会这样做的,毕竟,凡事以少爷为重,这是他们的默契,也是他们最基本的本能啊!
这边是慕容襄在对着两人絮絮叨叨,那边,阮慎言也不迟疑,伸手点了中年男子的穴道,随便一脚将他踢去墙边,身形一晃,便向那妇人和老婆子扑去。
别看那老婆子一副老态,身手却不含糊,衣袖一甩,一簇银光随即朝他面上射去。
阮慎言侧头避过,银针悄无声息,尽数没入墙壁,但见那妇人往地上扔了个弹丸,一阵白烟升起,顿时隐住两人身影。阮慎言怕那白烟有毒,不敢行近,只屏住呼吸,呼呼几掌,将其击散。
待得烟雾尽数散去,那两人已是无影无踪!
阮慎言看了看屋内众人,生怕中了贼人的调虎离山之计,也不敢去追,心里暗自思量,这两人身手倒是不坏,纵使自己当下追出去,也不见得就能追上的。
他只奔到门边,见得外面风雨交加,自己栓在屋檐下的马车马匹倒是都在,这才将手中软剑插回腰间,放心折返,过来几步,低下身去,将地上的陈齐扶了起来,在他后颈上按弄了几下,再轻轻拍打脸颊,过了半晌,陈齐才幽幽醒转过来,一见之后,大喜过望:“少爷,你们都没事啊!”
慕容襄嗯了一声,笑道:“阮侍卫这回可是把暗藏的随身宝剑都亮出来了,那贼人哪敢再战,自然仓皇逃跑了!”
纪宣已从里屋找来绳子,将那不能动弹的中年男子绑了个严严实实,再毫不客气地踢上几脚:“臭贼子,胆敢设计我家少爷,你们活得不耐烦了,也不好生打听打听,我家少爷是什么来头……”
慕容襄呵呵一笑,打断他道:“人家是早就打听好了我们的底细,才在这里设下套子,让我们去钻。要不,这孤村野店的,蹲几个人在这里做什么!”的确,树大招风,他们一行从南棠出来,四处游历,人又多,行头又招摇,当然容易引起别人注意,上回在西颐附近那无名客栈遇上明月寨的一帮人马,不就是个典型的事例?好在自己过去有恩于他们,又并非大奸大恶之徒,总算是将其收服,皆大欢喜了。
这回从北锦出发,也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但是自己在这个朝代初游江湖,前世又是看多了武侠小说,实在喜欢那种潇洒随意的感觉,如果是处处收敛,反倒不是她的风格了。再说,霁云哥哥不是派了暗卫跟着她的吗,那还怕什么,该怎样就怎样啊!
再去看那地上的男子,却发现他面色有异,不觉轻叫了一声。
阮慎言奔过去,一阵查看,皱眉回道:“他服毒死了!”
“劳驾,把他弄到那里屋去吧,免得看着心烦。”慕容襄见他面上有丝内疚,轻笑一声,好言说道:“即使不死,我也没指望从他口中探听到什么,你不用自责!”
阮慎言面色缓和了些,走了过来,有丝好奇:“公子,这些人有古怪,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慕容襄很是得意道:“那妇人长得如此丰满,胸前却是平平无奇,实在不合情理,想是冒了人家的身份,一时仓促,来不及准备罢了!还有,她与那老婆子总是低着头,不敢平视我们,为什么呢?只因为她们都有着喉结,只能将脑袋埋下去,以此来掩饰。另外,她走路的姿势也很奇怪,那水桶腰,也扭动得太厉害了,刻意去追求女子的动作,反而露出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