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情形,她可绝不想再试第二次!
躺平身子,随意伸个懒腰,手越过头顶,不经意摸到枕头的小小凸起。
她心中一动,摸索过去,摸出一个小小的盒子,吕伯伯带给她的盒子。
当时盒子里是装了两样东西,除了丹药,还有那她期待了很久的那个物事……
若尘说,吕伯伯当年回去,并没有立即等到云山雪莲的花期,是以这个丹药推迟了差不多十年才炼制完成。
而另外一样物事,若尘也不知是什么,只说是吕先生言明是给公子的。
后来,趁他不在的时候,她摆弄了半天,总算发现了盒子的夹层,从中抖出一张小小的纸卷,按那上面注释的办法,将那小小厚厚之物取了一片,单面融水,对着铜镜,贴在自己颈部的适当位置。
她试着说话,咽口水,那玩意也跟着滚动,颜色与周围肌肤没有区别,也没有粘贴的痕迹,造型逼真,栩栩如生!
吕伯伯心细如发,当年她只简单说了一个构想,没想到他真的给她做出来了!尽管他留言中说道,这东西不能终身使用,约莫两年就须一换,并且不能生生揭下,只能泡在水中至少三个时辰,方可摘除……过程虽然复杂了一点,但是已经是太了不起的发明啦!
哈哈,她慕容襄,又多了一项男子体征,只要不除去身上衣裳,单从表面上看,她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男子汉啦!
有了这个,她还怕什么,谁还敢怀疑她的男子身份,往后天热之时,她便终于可以当众亮出颈项,不用穿那高领衣服了!
事隔多日,每当摸着自己的喉部,总是快乐得想唱歌,可惜啊,这份快乐,是不能和别人分享的……
“公子,公子!”正想得出神,若尘已经端来了温热的红糖水。
她撑起身子,接了过来,小口小口喝了下去,只觉得胃里暖洋洋的,腹部的疼痛似乎也好了一些。
“若尘,时辰到了,我该练功了!你出去吧,那药放这里,我等会儿会喝的。”眼见天色不早,她便下了逐客令。
“是,公子。”他收了碗,依言向外屋走去,却不忘转头叮嘱一句:“公子,那功夫看起来有些邪门,能不练就不要练了……”
“我自有分寸!”她答应着,轻笑一声,她以每夜练这吐纳功夫,必须屏退一切人声人气为理由,让他坚守门外,便于自己关在房中解去一切束缚,畅快休息。
虽然骗人是不对的,但是没有办法啊,这个身子才十六岁,发育是最重要的!
天哪,她都在想些什么!
难道,她还期待能在这个朝代找到自己的另一半吗?
不是,当然不是……
但是,这个回答,怎么不象以前那样坚决呢?
慕容襄在自己脸上掐了一把,当真是哪个少女不怀春吗?可是,她的年龄早过了思春的时候了啊,那两世相加,三十九四十岁的高龄……
羞人,真是老不害臊!
难道女人生理期,便真是春心萌动吗?
不想了,不想了,她要睡了。
病了这么久,眼看这几日好了些,更要好好休息,养精蓄锐!
她都跟若尘说好了,等病痛一好,就要快马加鞭去别离宫,那里的人,都该急得要疯掉了吧?
还有她的马车,车上的衣物被褥和包袱盘缠,以及最重要的,那块轩辕皇帝亲赐的金牌!
见此金牌,如朕亲临!
呵呵,管他亲不亲临,她都要去见他了!
离这约定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她翻了个身,将被褥裹紧一点,渐渐入梦。
屋外的男子,仔细聆听着里屋的声响,待得少年熟睡中轻微的呼吸之声传入耳际,他才面露满足,倒在床上,和衣而眠。
说是快马加鞭,等真正到了别离宫的山谷外,已经是一个多月之后了。
到那宫门前敲了半天门,才有一个门徒慢吞吞出来开了门。
“啊,慕容公子,你、你怎么回来啦?”那人本是神情萎缩,一见是她,大吃一惊,赶紧把他们迎了进去。
慕容襄带着莫若尘一路前行,只见宫内四处破破烂烂,冷冷清清,只三五个门徒留在宫中,认得是她,全都拥了上来,欢喜得手舞足蹈,七嘴八舌说个不停。
听了半天,总算弄清楚了自她走后这段时日,宫中发生的种种事情……
他们一行出发的第二天,便有一名白衣蒙面男子寻来,指明要找她,与燕无痕一言不合,即大打出手,燕无痕不敌受伤,那人在宫中一阵搜索,见得疗伤室中昏睡的众人,十分着急。后来进了殷蓝衣房中,不知看见了什么,更是几乎疯狂,肆意破坏宫中设施,寻之未果,惨然离去。
过了数日,殷蓝衣失魂落魄回来,还带了箭伤,说是不见了她,惹得燕无痕一阵怒骂,两人起了争执,又是动起手来,一个外伤,一个内损,斗得鼻青脸肿,愈发郁闷。正在这时,疗伤室中的人等,都醒转过来,报出身份,竟是朝廷中人!殷蓝衣告知事情原委之后,自知理亏,又因为有言在先,遂继续以自身内力为众人疗治,待大家都已无恙时,他却丧失了一身内力,形同废人,只请求阮慎言与那黑衣首领,赶快带人去银凉与蒙傲找人……
众人离去后,燕无痕对殷蓝衣放心不下,将他带至自己庄中休养,一干门徒也跟着去了,只留了几人在宫中看守。
“没想到,这样一座硕大而华丽的宫殿,江湖上最为神秘莫测的门派,竟是因我而破败……”慕容襄站在空荡荡的大厅之中,回忆起当时的门徒穿梭其中的繁华场景,不由得长叹一声,幽幽念道:“我居然是个超级破坏份子!呵呵,看以后我行走江湖,还有谁敢掳我,看好了,这,便是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