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呆在一起,真是好累,好生费神!
御庭,她的爱人,却是身在何方?
想他,好想他。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大汉皇宫,御书房内。
一老一少,正襟危坐,等待着天子的召见,那暗红色的大汉朝服之上,鲲鹏展翅与麒麟衔玉的五彩绣纹,威武精良,却显出不同寻常的官职地位来。
“子非,想什么,想得如此出神?”萧桓看着一旁沉静的少年臣子,淡然笑道:“我说子非,这三年来,一丝成长的迹象都没有,你是躲到什么仙山荒岛上去了?”
“丞相真是说笑了!”慕容襄回过神,随口答道:“子非不过是找了个地方养伤,休养生息,这不问世事,自然就没那么多烦恼,心宽之下,便是如此了。”
“不问世事?老夫当年,也是这样想的,无奈……”瞥她一眼,忽然轻咳一声,正色道:“子非,当年老夫本是躬耕农田,因皇上茅屋三顾,诚心诚意上门相邀,这才临危受命,再度出山。如今,天下大局已定,你也是无恙归来,有你在皇上身边,老夫也可以安心去了……”
慕容襄闻言一惊,唤道:“丞相,你在说什么?”
萧桓叹了口气,道:“老夫原本就不该回来,此时更是去意已决,这丞相一职,迟早是由你来接替,子非,交给你,老夫却是真正放心!我想,这也是皇上的意愿……”
“这怎么行!丞相,使不得,万万使不得!”慕容襄心中大急,若是要做丞相,早在三年前,她便已经答应了韦谦,又何必等到现在。
高处,不胜寒。
这个位置,对她而言,却如同一个烫手山芋,一枚定时炸弹。
接了下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见得她一脸惊慌的模样,萧桓不觉好笑:“子非,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别人是求都求不来,你却总是推来推去,不愿接受。说说,是何道理?”
“丞相,我……”看着他关切的神色,心中一动,一咬牙,绝然说道:“子非恳请丞相,在皇上面前替子非好言相劝……”
“有什么事,不能亲自跟朕说,却要丞相代言?”一个温和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她的话,却是被生生打断,无法再言。
“臣参见皇上!”两人赶紧跪拜行礼。
“两位爱卿平身!”轩辕霁云步进,伸手相扶。
慕容襄顺势站起身来,瞟了身边的萧桓一眼,对于方才几乎要脱口而出的话,也是有些失悔。
自己慌了神了吗?竟然想在萧桓面前试探几句!
谁又知道,他的心,真正是怎么想的。
幸好霁云来得及时,也打断得及时。
这脱身之事,还须从长计议,且等着他归来再说吧……
“太后最近凤体欠安,朕过去探望,误了时辰,让两位爱卿久等了。”轩辕霁云摆了摆手,示意两人就坐,展开本本奏折,商议起来。
“皇上,这流夷国主乌力罕的回执,不知皇上意欲如何?”丞相萧桓抱拳道:“侯爷与向将军,已经有些着急了。”
轩辕霁云看了一眼对面面无表情的少年,微微一笑:“既然流夷国主已经回函,愿意遵守当初约定,共同治理边境秩序,互惠互利,并严厉惩戒寇边犯事之人,朕也就看在子非面上,暂不开战,以观后效。”
“谢皇上!”慕容襄一揖在地,终于有了一丝喜色。
又说到些朝堂政事,空隙处,慕容襄朝萧桓使个眼色,两人齐齐起身告退。
轩辕霁云伸手欲留,在看到少年一脸疲惫神色之后,终于忍住不发。
走出门去,站到阳光底下,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子非有心事?憋在心里可不好,倒是说出来听听?”萧桓在一旁问道。
“哦,没有,多谢丞相关心。”垂下面容,随他而行。
两人行至一片开阔处,忽闻前方宫殿一阵喧哗嬉闹之声。
“出了什么事,皇宫之中,怎能如此放肆?”萧桓招手唤来一名当值太监,厉声问道。
“回丞相,那是新近进宫的姑娘们,准备参加下月选秀……”
选秀?
心底骤然一松。
轩辕霁云,既然有心选秀,充盈后宫,那么对自己,应该没有太多心思了吧?
“这是好事啊,皇上也该努力下了,这样的年纪,连个子嗣都没有,实在说不过去……”一下子神采飞扬,面朝萧桓,嘻嘻笑着:“究其实,可能是因为后宫妃嫔太少的缘故吧……”
所谓全面撒网,重点捕捞。
这人一多,几率就大,中奖面自然就宽了不是。
朝他眨眨眼,两人心知肚明,皆是大笑。
笑声过处,继续朝前走去。
他们身后,远远地,宫柱背后,一群宫人拥着一名雍容华丽的年轻女子站在那里,娥眉淡扫,朱唇浓郁,明艳照人的妆容之下,昔日的娇美天真却是荡然无存。
望着少年远去的背影,微风吹来,女子面上冷意更甚。
看了看身边的宫女,娇媚的声音响起:“打听清楚没有,皇上最近召哪几位妃嫔侍寝过,那个贱人那里,一共去过多少回?”
一个年老宫女行礼道:“回玉妃娘娘,奴婢问过周公公,最近几月以来,皇上召妃嫔侍寝的次数大为减少,如妃那里,也不过五六次。”
五六次?
自己因为太后宠爱的关系,也不过有那么两次侍寝的机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