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遇袭,并无大碍;宫内生事,行动维艰;镜花水月,宛如梦里;望君珍重,齐盼归期。”
信中并无落款,但依那语气,应该是三殿下轩辕霁云所写。一想到此,慕容襄不由得轻声谓叹,这个霁云哥哥,对她很是情深意重,如此朋友相交,倒真是自己的福气。
却说起初慕容家接了御赐牌匾,本是恭敬供奉于家中大堂,谁知一连数日,府外各方人士,不管认识不认识的,沾亲不沾亲的,尽数求上门来,恳求瞻仰当今皇上的赐号与手迹,时间越久,来得越多,人数有增无减。家人终于不厌其烦,管他是谁,一律闭门不见,这样一来,虽府中回复清静,但却背上自视清高的骂名。
慕容襄最早只是看自己的书,做自己的事,藏在深院之中,并不接待外人,对牌匾之事,也不过问,后来眼见家人左右为难,方才出了一个主意,让人将那牌匾挂于慕容府邸后门之上,任人观赏。
慕容清枫不解,问道:“宝儿为何如此?却将皇上所赐牌匾,挂于后门,如此一来,岂不是对圣上不敬!”
慕容襄笑道:“我这是繁华眼前过,名利身后抛。这样一来,看世人还能有什么异议,就是传到皇上耳朵里,非但不会怪罪,也只会更加体谅,夸我谦虚谨慎罢了。”
话虽如此,那明月公子的声名却是远远传了开去。呵呵,真没想到,穿越到了这个朝代,拜那轩辕大帝所赐,却还做了一回名人。在她前世,做个名人极不自由,在这朝代也差不了太多,每次出门,即使隐身于轿中,身后也总有一大堆人紧紧跟着,争先恐后来瞧这明月公子的丰姿。弄得她非到紧要关头,一般都不再轻易去商行巡视,普通的商情事务,也是管事们自行上门汇报。
正是因此,由曹管家挑选,慕容清枫亲自考核录用,家中新增了不少家仆,并选了两名身强力壮、有些武功基础的年轻人,一名唤作赵远,一名唤作陈齐,司任保镖,专职保护慕容襄进出行走安全。
“有人吗?爹爹在里面没有?”她正自出神,却闻见阁外传来怯怯的声音,立起身来,循声看去,只见一张羞涩的面容从门口探了进来,却是二姐慕容芯。
“二姐!”她叫了一声,奔过去,拉住慕容芯的手,说道:“爹爹今日不在,只我在这里,你是找爹爹有事吗?进来坐坐不?”
慕容芯没想过这个交往不多的小娃儿,对自己这样热情,愣了一下,想挣脱她的小手,谁知慕容襄却拉得甚紧,一时也挣不开,只好任她拉了,吞吞吐吐说道:“那个,我不是来找爹爹,我、我只是来看看,看看爹爹的藏书。”
慕容襄难得与她亲近,也不怀疑,亲热说道:“爹爹的藏书太多了,但不知二姐想看哪一本,待宝儿帮你找去。”说着,拉了慕容芯,迈着小小的步子,朝书屋走去。
慕容芯涨红了脸,声音越来越细弱:“我、我想看的书,这里应该没有的,我、我走了!”
话虽这样说,神情却是扭扭捏捏,不甚自然,半天都挪不开步子。
“二姐想瞧什么书?倒是说说,宝儿去找来便是。”慕容襄殷勤说道。
“那、那个,哎呀,羞死人了,那男女之事,我怎么好开口!你还是个小孩子,不会明白的!”慕容芯搅着衣袖,跺足说道。
天哪,不会是想看******之类的性教育读本吧?慕容襄大吃一惊,想起那日小绿所说什么孟家公子,什么喜事将近,不觉仔细打量起慕容芯来,这个二姐不过十三岁,倒是出落得眉目清丽,楚楚动人,这个朝代的女子大多早婚,十四五岁就嫁人的也是平常得很。
她后来在家中也曾见过孟伯伯,以及他带来的两个少年,一个是孟伯伯的公子,十五岁与大姐慕容晴同龄的孟华昭;一个是孟伯伯的侄儿,十四岁的孟钰。两个少年都是出自大户人家,年少英俊、知书识理,很得太夫人喜欢。即便是寿宴过后,他们一家暂回了昔日孟家老宅居住,两家人也是多有联系,常来常往。她再是迟钝,也不难看出两家大人联姻之意。难不成两家已经定了婚期?这二姐可能患了婚前恐惧症,又生性害羞,不便问人,于是想在这兰心阁找些类似的读本来解惑?
想到这里,再看到慕容芯似嗔似喜的模样,慕容襄心中更是笃定,这二姐多半是自己所想那样,不觉好笑,自己也是过来人了,自是知道不少,倒是可以给这个小丫头解说一番。
于是,慕容襄轻咳一声,正经说道:“爹爹所藏书籍,思想极是正统,我虽未读完,但也可以肯定应该是没有二姐需要的那类图册,不过我前、前些时日倒是了解过一些,虽朝代不同,但大体应是差不多的,我等下就与二姐讲解一番,如有不明之处,我再画一简图,则更为直接明了。”一番话下来,额上已是冒出冷汗,心想对于这般害羞的女孩子,真不知该怎么说明才好,实在辛苦。
“太好了!”慕容芯眼底闪过一丝娇羞,手绢掩唇,一阵轻笑:“我都不好意思说,宝儿倒真是厉害,竟猜到我要给钰哥哥回个信,想在爹爹这里找些诗词歌赋一类的书籍,以作借鉴。”
什么跟什么啊?慕容襄抚上额头,摇摇欲坠,几欲晕去。古人思想倒是十分纯洁,原来只是想在书中找点字句,充实情书,看她这色情思想,竟想到******上去了,幸好刚才言语隐讳,未曾明说,不然这张老脸该往哪里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