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怀天穆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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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风月

“既然莫二当家知道的如此清楚,又何必陪着我一笑楼唱戏?”

“既然已经让不过,那也要尽尽主角的本分吧,如果我二人没在那时出现,难道阁下真就良心未泯的放了无辜?”

“你在乎的是那些三帮九派、无辜乡民吗,如果不是欧阳风在我三人控制之下,你莫羽可能及时出现、让楚怀天冒险吗?”

“不管我莫羽在乎的是谁,这不正是阁下想要的吗?”

“坦言,莫二当家时间、分寸拿捏实在是很好,如果这些都晚上一会或是快上几分,就一定没什么看头了”

“是啊,戌时布雨摆阵,到午时三刻刚好可以隐蔽四周,四哥开口之时正是剂量到位、阵法启动,那时祠堂四周撑开无形屏障,散发闻知避让的回音,从轻旋离开祠堂到让过秦少春上报到我这里,传讯被调开的门人、准备解药,再到开阵冲关、驱散云雨,到达后院之时刚好是“隐身咒”吟唱三周天即将圆满、“天雨咒”收拢之间,如此精确的计量,到让我莫羽见识了”

“好说,藏头露尾这么些年,总不能太过丢人,真要多谢莫二当家,连后来的“起死回生”都恰到好处”

“这能有什么办法呢,不那时叫起来,可就真的是死人一堆了”莫羽依旧带着笑意。

“莫二当家实在值得佩服,在下苦心钻研数十寒暑,在莫二当家这边不过是几分思量,都说你师承上仙,习得武学、天文、回春这些通天之能,不知这玄黄师承何处,如此年轻便有此等成就,让人羡慕”

“好说,之前总觉得玄黄是我最不想学的一种,今日看了这三两时辰里上演的玄术,总算是没浪费师父苦心,现下,除你我之外皆还在生死里,再聊聊如何?”

“能同莫二当家这样的绝美天人一起聊天,简直比那些布阵玩术有意思的多了”冷澈就在莫羽周围一步外飘摇着,愈发诡异的影子荡来荡去,根本就看不到完整的人形,莫羽不得不承认,无论这人缘由为何、所为哪家,这身修习算是空前的,令一切小看玄黄的人在他面前都要俯首称臣,宁折不弯的也会让你甘心屈膝,视他如神一般仰望。

不知道那疯子和那南原来人会不会听话,除魔却鬼,将那些闹腾的大仙小妖整理干净,就算是落得“魔教”二字的称呼,也是要大玩一场风月,保极乐峰此番人造天劫,救这一城无辜的。

“你如何控制我四哥的近卫秦少春的?”莫羽已不再看眼前漂移的人影,冷澈的实体不知隐身何处,自己若有一丝动摇,五哥没有找到阵眼之前,这周围的“掩天咒”便会全面发动,脚下包括轻旋他们在内的所有人都会淹没下去,永远沉沦。

“只要莫二当家愿意,不是也可以做到吗?”

“控制普通人是不难的,可是秦少春并不是普通人”

“哪里不普通,照样是一颗人心”

“你知道吗,我几位哥哥和红姐的近卫都是我习武的师父在江湖亲自挑选出来的,以我哥哥们的身手不需要有人来保护他们的安全,这些挑选的近卫并不是每一个武功都很好,却绝对是这江湖上最强的人之一”

“哪里强?”

“他们不会时时随在我几位哥哥身边,但只要有召唤他们就会第一时间出现,不会轻易动用手上权力,却能替哥哥们打理好下面出现的任何状况,独立完成任何交付的任务,熟知本门所有调令、传讯、暗语,知晓各堂军团的实力、动向,掌握各条线上人马分布,有时会看到我几位哥哥可能遇到威胁他们却没有现身,看到他堂门人有难却在一边按兵不动,上下都不会怀疑他们这么做的理由会不充分,他们忠诚并且强大,摆到武林面前,可御敌千里、威震八方的”莫羽的语气里全都是骄傲,生死就在脚下,却丝毫没有影响他的语气,铿锵有力的说给脚下山林或是山林里的人。

“你是要说能控制这样的人,我很厉害吗?”

“这几个人比我身边的羽卫、楚怀天身边的天卫还要严密、谨慎、周全,如果有任何动摇,定会波及我极乐门根基,我记得秦少春是几人之中唯一一个由我师父亲自调教三年,再投放白虎堂下,前后训练七年之久,也是几人中最先通过考校,放权归身我四哥身边的近卫,同我极乐门一起成长至今”

“我很荣幸能让这样的人为我所用”

“我说这些并不是要说你很厉害或是你有这个荣幸能控制他”

“那你是要说什么?”

“我是要告诉你,秦少春,是不可能为你所用的”

莫羽说完那边就没有什么回音了,脚下生杀未止,黄昏将近的天边开始出现大团的氤氲,似乎在远方铺开黑幕,正向这边席卷。

“那今日他调开极乐门人、让欧阳风孤身犯险,现在又隐退极乐门人马、帮着师妹他们对付楚怀天几人要怎么解释?”

“是不是还要加上藏青镇上那一晚,我命门人在夜中遍查一镇、找出傲剑山庄地宫走出之人,轻旋回来告诉我他与影子军团幽影三号没有出手,才使那等阵势都未能拿下一人,却是没有告诉我原因的,我现在知道轻旋不想说的原因是他在那夜看到了不该出现的人,这个人就是秦少春”

“为什么是他?”

“真正了解堂主身边近卫的不多,而这些了解的都会清楚这些人是绝对不会出现任何异常的,轻旋就是很了解的一个,因为轻旋和岳然有同样的训练经历”

“这根本没有任何联系!”

“好像是,傲剑山庄呆了三个月,发现傲天异样,我知道他必会为他人所用,因要专注于救治傲决,故在地宫布下“锁门阵”,将傲天一人圈禁在锁剑一池,让傲痕严令不得让任何人靠近,十五之夜、无月生风正是阵法最强的时候,傲天却能冲破锁门九关,伤人奔逃,没有人帮助,他决不可能做到,你也知道用这些阵法的时候,懂得其道的对手之间容易感受到气息,那夜我却没有感受到任何对手的气息存在,事后我曾看过地宫,破解锁门阵的手法很多,我却看到只可能有一个人会的一种”

“你是要说,秦少春也是此道中人吗?”

“你知道我当初修习玄黄起因为何?”

“难不成是觉着有意思”

“是因为我知道四哥的那段经历,我知道无论多久,传承一时的一笑楼终会再现江湖,欲望无止、人心叵测,正遇上非要收我为徒的师父,习得一身在他人看来的神鬼之术,就为着哪一天遇上阁下你,也要为不愿深学玄黄的四哥备下不能被你这些东西迷惑到分毫的人在身边,只是这一天是慢了点”

“不想莫二当家是到了未卜先知、预测未来的境界了!”

“抱歉,这不可能,只是阁下你还真没令人失望,真就出现了”

“是嘛”

“之所以我师父会亲自调教秦少春,就是因为是要让他跟在我身边,将我一身神神鬼鬼的东西都学过去,那夜出现破解锁门阵的手法正是我同秦少春一起研习出来的,用我只教他一人的天一心决“风”字决加上本门专配的“风刃”小刀,独一无二”

“那秦少春在做什么,好玩吗?”

“藏青隶属白虎堂下分管重地,破开锁门阵的手法,还有就是能在轻旋他们眼皮底下偷天换日,能在那夜藏青镇出入自由又让过如此多人的,就只有秦少春,当时我虽不知你何时找上他或是到底要做什么,却知道那夜被他有意带出的必是傲天无疑”

“为什么?”

“没有人知道,傲天与昔年修罗门主倚胜师出一门、修习一家”

“没人知道的事为何你都知道!你又凭什么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

“你不知道昔年倚胜的第二大弟子林子聪,现在是我七哥吗?”

“那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就是我知道那夜出现类似“摧心掌”的武功却是力道强劲,几乎要了傲痕的命的掌法,是他二人师门不传之技,被历代掌门视为邪恶武学,连他们的师父也是从中衍生出摧心掌传后一二,傲天就算修习了,这么些年也未敢拿上江湖晾晾,只是失控之下就难以控制了”

“是傲天又怎么样,跟现在有什么关系?”

“楚怀天跟我说过,芳范夫人说傲剑山庄历代都会驯养一批武士,能驯养道没有思想、生力不绝、不死不休的境地,只有家传“系魂曲”才能控制,那夜她曾在藏青高檐抚琴召唤,却没有多大效果,不是她不了解或是不会,是因为这些不死的人是靠“巫蛊”之术控制驯养,必是要与主人以生血相连,要控制他们,只有他们的主人可以,而这一批“不死人”的主人就是傲天,那时我就知道,是有人要借用这批不死人,借傲天和他的“天逆”剑用之他处的,傲云听之任之,是有意要借天闸之上,一试“天逆”剑的威力,以图日后”

“莫羽,你废话太多了!”冷澈飘忽的脸有些狰狞,在越来越暗的天空下闪着白光。

“你不是也在等极阴月食出现吗,还要些时候,何必着急?”莫羽看看头上近夜的天空,黑暗很快会掩藏大地,真正的群魔乱舞就快上演了。

“你不要太自以为是,就算秦少春有意为之,就算你都知道,今夜必会出现极阴月食助我摆开风月大阵,你阻止不了的!”

“三十年才出现一次的极阴,我怎么可能阻止的了,想来今夜也算是个好日子了,什么大仙小鬼终可以借天地阴气猖狂肆虐,想阁下为今夜蛰伏十载,也算用心良苦了”

“只想你莫羽、包括那楚怀天一干人等不要再生事端,乖乖的站在一边看百年不遇的盛况,到时候我会考虑留你们一条生路”

“那就先谢了,只要阁下大阵摆开,引三江之水之时让过我极乐峰就好,峰上景色四季如画,毁了岂不可惜”

几下沉默,未见回音。

“你既已经知道我是要引水先淹了你极乐峰,为何还能笑看风月?”

“你觉得是为什么?”

“以你莫羽传奇,总不会是认命吧?”

“那你现在定是已经想到事情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样顺利,却还不急不慢的陪我聊天,就是抱定今夜天时、地利任何人阻止不了,离寒清一定会帮你聚齐除我之外剩下的“人和”了”

“难道不是吗?”

“那你借来傲剑山庄里不死人何用?”

“他们正在通三江天闸,闸门倒塌正是月食出现、八方风动之时,那时三江里的飓风被我牵引,必会先过极乐峰、下六处河道,三日之内在无忧山聚拢,重塑无忧仙境”

“你为何要重塑无忧山?”

“你不明白,这是我活着的意义”

莫羽听到这个回答,忽然觉得无话可说,他明白,冷澈也明白,有人是要借他之手、借今夜之势平了极乐峰,等待、积蓄到现在的彼此利用,都不在他考虑之列,他的目的真就是要重建无忧山的,就算是要重新回到之前的生活,这里也找不出什么不对的地方,这人对付极乐门的原因就是为得到“天逆”剑一用,得到风月阵里不得经布阵人之手聚集的所谓“人和”吗。

“你是要借与傲天生脉相连的“天逆”剑劈开千条锁链,打开天闸,傲天已然走火入魔,被黑魔峰上的铸剑之石泯了心智,你却为何还自信他能被你控制,用“天逆”助你?”

“只要不是天成地设,任何东西都有控制之法”

“你是说除了天时、地利,人和是什么也都能控制吗?”

“当然”

“你既然这样认为,为何还会认为我对今晚的事会束手无策?”

“你……”

“我是不能在三十年一遇的今晚改变天时,控制地利,但不是还有“人和”的吗,我站在这里是要准备把自己拿给你当祭品不成,你为何不想想,我刚才已经说了秦少春不会为你所用,或是那夜藏青镇他玩的偷天换日将傲天掉包,现在还会站在这里同你聊天,会是同你一样等着在月食的时候看着三江之水淹没我极乐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