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只是……”岳然在考虑该怎么说,难道是要他直接说看老大就像是刚刚经历人生四大喜之一的那种情况吗,这洞房花烛,怎么想都觉着不合适,看着无毫无所觉一样的主子他就觉着为难。
“行了,爱怎么想怎么想去,只要别被老子听到就行,都滚”楚怀天挥挥手大声道。
岳然如释重负的抬头,就看到老大转身之际嘴角一点笑意,忽然觉得老大这是有意要看他出洋相啊,回头看身边的人一副原来如此的眼神,这两天自己过的还真算热闹,把好多年都没有的经历一起补上了。
“门主,公子……”轻旋问了一句,还不知道该怎么问,身边的人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尤其是紫夜他们,迫不及待要见公子一样的盯着房门。
“先不要……”
“楚怀天,老子砍了你!”
楚怀天没说完就被这一声吼吓退了一步,身后岳然等人更是张大嘴巴不敢相信,这一声喊当真是震动四下,最重要的是从公子的房间里传出来,所有人都怀疑是自己听错了,是公子这么大声的喊,是公子一大清早就要砍了门主吗,紫夜几人更是差一点就上前去,若是公子要砍的不是门主,那这里的可都要拔剑往上冲的。
没人说什么,又盯着还没反应过来的门主看。
“看什么!都滚出去,没有允许谁也不准进这院子,快滚!”
“是……”
“热水呢,老在的汤好了没!”
岳然看着冲进厨房的门主一眼,招呼一圈人闪身离开,想着该在外面围上一层,是谁说过昨夜值得纪念,在他看来今晨一样值得纪念的。
秋云把一脸茫然的小五子留下给老大打下手了,他知道身边的人都明白发生了什么,就算是刚刚过来的几个也知道,只是他自己还真就没怎么看明白,不由得摇摇头,觉着真是离开的够久的了,都不能在第一时间知道门主、公子的变化,这几日两主一簇一笑自己都看的分外仔细,昨夜公子落泪的时候自己就在梅花树后的房顶,只是和其他几个人一样只是看着,不敢打扰,这些年自己到底是错过了多少,真是有些后悔了。
走到院子外面,看着身边的人打打闹闹很开心的样子,他知道,天卫、羽卫很少现身人前,像这样破天荒的聚在一起旁若无人的打闹更是头一回出现,虽然不知道大家为何这样开心,但这样的场景却是很美好的,真的是值得纪念的。
“一个人想什么心思呢?”
秋云抬头,就看到轻旋站在面前,竟然是所有人都没有分开的还站在一起,此时却是都盯着他看。
“没有”秋云忽然就感觉有什么要发生在自己身上了,而且还不是什么好事,看着领队的眼神他就觉着熟悉。
“没有,秋云,你有几年没有回门报到了?”轻旋想了想开口。
“领队……”秋云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明显的感觉到领队现在的心情好的很,前两天遇上的时候都没有同自己说过几句汇报内容之外的话,也没有问什么,此时却是像想起来一样开口了,他忽然明白了那感觉是什么,就是自己要被教训了。
“听说是前天遇上的,那就是四年又六个月十七天”那边紫夜倒是先开口了。
秋云抬头,就看到紫夜在捏手指,以前怎么不知道他的记性这么好的,身边的几人都像是意识到什么一样退开两步,岳然更是手下示意,把天卫几人拉到一边,分出一道很明显的距离,每个人眼神里都闪烁着兴奋,就像是什么好戏要开演一般。
“不要”秋云苦着声说道,领队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他想起来了,就是有机会可以名正言顺教训他们的时候必会出现的情绪,无比舒心的那种。
“这还要等你说要不要,让我来看看咱们的秋大人在外晃了这么久有没有学会什么惊天动地的本事,好让兄弟们开开眼”紫夜说时已经将佩剑交给身边的阴月,向这边走过,这边轻旋也让开位置。
“领队……”秋云无奈的喊,这是摆明了要合伙欺负他一个人了,虽然有些罪有应得的意思,但领队似乎不是任由这些家伙胡闹脾气,只是现在明显是默许一样的无视,今天这到底是哪里来的好兴致,全都变了个样,是老大传染的不成。
“乱喊什么,接招”
“喂,出手就是自己的绝招啊……还真来”
秋云无奈的大声喊,手下却是一点也没敢大意的接着,二人就在前后两院空出的地方大打出手,这地方宽敞又没多少东西,实在是个动手的好地方,前后不接绝对不会打扰到谁,看的一圈人很是舒服,交头接耳的研究着。
“紫夜这是哪来的兴致,刚过来一大清早的就找人动手,路上受什么刺激了?”夕照看着阴月笑道。
“哪啊,养伤的时候被门里的老头们严禁一切行动,连门都不让出,早就手痒了,这回好不容易有机会出手,还名正言顺的出气,要是舍得错过才奇怪”阴月抱着剑笑言,他是看着这家伙一路看这个不顺眼、见那个不如意的样子,若不是公子有令所有人收身勿动,那这一路上各门各派可是要被他折腾几下的。
“秋云离开时候身手就有高过我们的意思,这些年在四处转悠,连门里的地方也是惊鸿一瞥,不知道在哪里逍遥着,看着倒是没变多少”夕照一边说道,遇上的时候是被这人一身装束吓到了,这家伙第一次出现在极乐门里也是上破下补的,不想这次见到变本加厉了,他是一直不能理解这行为,自然不是缺银子少衣服,只是却是从来偏爱这样的打扮,似乎穿的整齐一点就过不去一样,换上这身有点样子的行头还一个劲这抓那挠的,只是那双眼睛还是清澈如一,明净到让任何人看到他都可以一眼看不到他身上的衣着的慌乱,等到去打量的时候也不会觉得这身穿在任何人身上都会让人无法接受的样子有多跳,这人就是有这份可以乱穿的资本,谁也学不了。
“老大钦点说过这家伙和他一样天生用来练武,只是没有他强烈,高过我们也不奇怪,只是我很好奇,他把那柄剑藏哪里去了?”流风看着那边的动手接道。
“倒也是”夕照想起来,似乎初遇的时候看到小五子那孩子身后背着一个包裹的,不知道里面是不是秋云从不轻动的剑,只是两人收拾完回来就没有了,这人是不是还在意那柄剑上的事。
“不要提,他不想拿出来就不用问”轻旋走过来开口。
“是”夕照几人不明白,但是领队这么说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这套掌法倒是不错,那时怎么就没有教给天卫?”岳然疑惑着开口,那时倒是没觉着有什么不对,现在看着那边秋云、紫夜很娴熟的使用这套精纯的掌法打着玩,他才想起来问问为什么只教给了轻旋传授给羽卫,却没他们天卫什么事,他这一说,身后木子几人立即生出共鸣。
“你不知道,这套掌法对老大很有用的”轻旋看着岳然深意一笑。
“原来是这样”岳然了解一样的点头,身后几人也相互望望,算是明白了。
仔细想来,羽卫几人有好多地方都受到那人的优待的,简单明了就是天卫不会的武学或是不知道的路数出奇一致的都对老大有效果,这用意再明显不过,夕照觉得,这份用心看似有点玩笑的意思,用来给门里制造欢乐,深究起来,却是不简单的思量,都说不清数是不是应该,或是,是好还是坏。
“老大为什么停在这里了?”岳然觉着还是大家通通气比较好,疯也得有个限度。
“离剑祭还有多少天?”轻旋反问道。
“十天”
“距大寒之夜呢?”
“八天”
“你们觉得老大会有什么举动?”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能确定,这段时间里,天山之上的信息已经汇总确定,不论是大寒之夜会发生什么,或是剑祭会有怎样的大动,公子不会放任天山之上的天变不管那是一定的,公子要管,老大必然不会抽身一边,自始至终,两主的注意力从来都不在天下盟或是几家是非上,三江之上到这里,关心的都是立门要为的初衷,现在,很明显的是有人在一步步的安排,要借着天山之上的天变,在大寒前后、剑祭之上对付极乐门然后别有所图,老大自然是知道,知道了也还是会去管,只要是公子要管的事情,就是老大和极乐门的事情。
只是,现在站在大动之前,谁也不敢说老大会有什么动作,是会以怎样的方式走进这一场即将爆发的争夺里去手握风云,这些天两主还是会看呈上的奏报,只是怎样的内容都不曾有过一句安排,批阅最多的还是“听候指示”,谁也说不准极乐门下一步会有怎样的动向。
“我也不知道,只知道现在老大很开心,公子也不见烦心就很好,既然都不知道,那就等着,等着两主开口”轻旋看着远处认真道。
“说的对,这段时间外面的人都把两主四周打理的干干净净,连我们的活都一起做了,两主开心,我们上下就跟着一起玩就是”岳然常舒一口气笑道。
“不知道那离家二公子被几位堂主丢哪里去了,这些天真是格外安静,这不吵不闹的倒是有些不适应呢”轻旋自顾的说,伸伸懒腰笑着。
“离开七龙村得时候我还听说欧阳堂主有兴致到下面转转去了,似乎只有林堂主一个在极乐峰上吧?”岳然记得过手的奏报里似乎有这么一笔。
“不是似乎,是一定,来的时候还看到楚平背着好大袋子、像是很清闲的出现在门里,说是知道林堂主一个人闷,回来看看,还藏着掖着不让我们看背的都是些什么宝贝”阴月想起来楚进山门的表情就觉着有意思,左闪又避的躲这个让那个,就跟做贼一样,要不是身上和那借个差不多平静从容的气质,那样子还真叫人误会了,这大忙人出现在大家面前和那几个一样难得的很,想来这人倒算是几人里面最活跃的一个了。
岳然记得玄武堂主是喜欢研究暗器的,虽然自己从来没用过,却是很感兴趣,身边的楚平总喜欢给他搜罗来不少的稀奇玩意供他消遣,现在想来这几个人对诸位堂主都是很好的,好的过分,现在阴月一说他忽然就联想楚平是不是也像易辰那样,对自己的主上怀有一份不一样的感情,若不是昨夜那一场,他还真不知道会有这样的事情,现在他居然在想象那到底是怎样一种情感,或是怎样的感觉。
回神的时候就看到身边几人全都盯着他看,吓得他一点也不敢想了。
“好了,不打了好不好……非要把人折腾散了才解气啊”秋云停下来抱着一株桂树喘息,伸手阻止那边的紫夜靠近。
“看你还有没露的招式呢,接着打”紫夜似乎还在兴头上不肯罢手。
“不要,再打我可要喊了,到时候吵到公子大家可一起挨老大的训,可别后悔你”秋云大声道,这些家伙绝对是诚心的,紫夜净挑累人的打,他不停就是没完没了。
“能耐了还,还敢威胁了”紫夜扬声道。
“好了好了,我认错,下次有什么需要出手的地方我第一个上还不行,要是真被你拆了多冤枉”秋云举双手保证道。
他这个动作一出,紫夜第一个笑出声,然后前前后后都跟着笑开了,像是很开心一样连两个领队都跟着一起乐,秋云左右看看,就觉着自己何其幸运,能有这样一班生死兄弟,为了同一个信仰同进同退,就算是分开这么久,再见面还是一如往昔那样亲切自然,一点也没见生疏,彼此都成熟了不少,还是会在一起过招打闹,大声的笑着,不论是自己那样在外面看着大圈,还是像他们那样守着几寸,地点、方式、经历、方式不一样,彼此的心境还是在同一个地方,同一个执念始终未变分毫,再远、再久、再难没有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