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成功励志成功是个什么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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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和势利的人为伍 (3)

这些人当中有经常在财经电视节目中露脸的特约嘉宾,也有将打下的一片江山交与职业经理人管理、自己处在半退休状态的老板,还有诸多投资银行界的人士。大概是因为资本运作玩得太多,或者是自己所处的行当太过高深,一时半会儿无法向人形象地描述所从事的职业,于是在外人眼里成了饭局上侃侃股市能红多久、电视上高谈阔论热钱到哪里去了、平时热爱更新自己名人博客的闲人。

典型的场景是,当有人问“请问您是从事什么行业的?”他们会带着莫测高深的矜持微笑——仿佛等待这个问话已经很久,终于有机会说出早已准备好的答案一样——慢条斯理地吐出六个字:“我-是-社-会-闲-杂。”

这个说辞有点中国特色。我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世说新语》里那些自诩闲云野鹤,而实际上无时无刻不在伺机而动的谋略家或者名士们,他们喜欢捋着下巴上的胡子,一边表达出对社会秩序和功名利禄的漠视,一边热衷于结交权贵或者名士,尤其是著名的名士。

“我是社会闲杂”这句话还携带了几许优越感,就像80年代的“我是某公司总经理”、90年代的“我是某公司驻华首代”和2000年的“我是公司总裁”一样。这种优越感部分源自在行业中的权威地位,部分源自在媒体上的曝光率——“社会闲杂”们有资本认为,他们应该被相当一部分人认识。而对方竟然不认识,真是岂有此理!

或者还有一种可能,是不想跟对方多解释。抬眼一看,估计是个行业内的小辈或者无知者无畏的小屁孩,说了他也不懂,不如一句话噎死他,叫他不要再问下去。只是社交场合这样做好像欠礼貌,既然出来社交,更专业的做法是让尽可能多的人开心。

我的朋友提到过他在一个私人聚会上遇到中国地产界名流潘石屹张欣夫妇的窘况。那是2000年左右,他那时还并不知道这对夫妇的大名。问人家:请问您是从事什么行业的?张欣愣了一下,然后笑道:造房子的。面对同样莽撞的问题,这个回答比“社会闲杂”务实得多。

有多少人是“两面派”?

工作经验越多,你越是会发现要做到心口合一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想怎么样,和应该怎么样,总是背道而驰。

比如:明明非常讨厌跟这个人合作,合作的过程非常拧巴,到最后你还是会满脸笑容地跟他说:“跟你合作非常愉快,希望还有下次合作机会。”再比如:明明你一方面对无所不在的溜须拍马极度愤慨,但当你的老板邀请你出席一个你并不喜欢的具有私人性质的聚会时,你还是会表现出无比激动的样子,并很有可能即席放歌一首,歌颂公司或者老板。

每位职场精英大概都具有把自己人格分裂的能力,把每一种人格都塑造得很完整,并且能在各种人格之间自由跳跃。

总有玩漏了的时候。一次我的女上司正对我抱怨另一位新来的领导有多蠢,新领导恰巧走过来打招呼。女上司欢快地对他问了声好,并随口捎了一句:“你提的那个建议绝对英明!”

等他走远,女上司一脸俏皮地对我吐吐舌头:“没办法,人总得有点礼貌吧。”算是为她不光彩的“两面派”嘴脸作出了解释。

拥有话语权的人最容易被攻击为“两面派”。所谓言多必失嘛,说的多了,被抓住小辫子的可能性就大了。比如文人和政客。越是喜欢褒扬正义、鞭笞邪恶的人,越容易被揭露出自身的阴暗面。一位在批评界有点地位的人经常被他的友人在背后戳戳点点,说他为了晋升所在单位的正高职称怎样为领导写发言稿、又是怎样在论文署名之前殷勤地加上了领导的名字。一个他负责的项目运作失败时,他又是如何把责任一古脑儿地推到自己下属身上,自己假扮无辜。被人诟病若此,主要是因为在他的批评著作中,总是对别人的“假恶丑”鞭辟入里,毫不留情,给读者一种他是正义的化身的联想。

而一旦有了“两面派”的劣迹,时间多久都会有人记得。唐朝散文大家韩愈,一生为文务实,为官正直,在后人给他立的传记中还是被曝有些时候对权贵“钻营奉承”、“怯懦软弱”,给贪官写阿谀逢迎的信之类。类似的事,杜甫和李白也做过不少,经常以当红文人的身份出席权贵的家宴,并即席献诗,很像现在的歌星影星出席商业大亨的公司晚宴。遗憾的是,他们两个还没有韩愈的运气好,没他做的官大。或者,那两位试图通过“两面派”的手段经营仕途,但要么是“两面派”地不够专业,要么是运气不佳,总之是不光彩的事做过了,却没达到理想的效果。

于是越发愤世嫉俗,越发写得出灵光闪动的“纨绔不饿死,儒冠多误身”之类的绝句。这样的佳作,若非经历连自己都看不起的“两面派”阴暗经历的洗礼,恐怕是很难面世的。

忘掉不体面的从前?

现今功成名就的职场精英相当一部分出身或边远地区或百姓人家,并且大多从最基层做起。他们当中,有些人很乐意提及当年的奋斗史,比如前四大会计事务所合伙人、现创立了咨询公司的先生,常提及当年自己是如何租了一间亭子间,周末的时候,如何买一只整鸡熬一锅鸡汤权做两天的伙食,蜷缩在亭子间里苦读书的情形。还有一位从西北农村考入上海名校的“村中状元”,爱在同学尤其是来自大城市的同学面前描述21世纪版的“范进中举”:我爸爸雇了一支唢呐乐队,敲着锣、打着鼓、吹着唢呐,用轿子抬着我绕村子好几圈儿呢,光宗耀祖啊!这样的忆苦思甜,尝尝会让周边听故事的人感到戏剧性的快乐,就像看冯小刚和葛优当年的贺岁片一样。

同样的情形,到了另外一些人那里,就成了心里的死结,恨不得捂起来、不让任何人看见,最好让这段历史人间蒸发,比如身处崇尚出身背景、家庭环境的时尚圈的某位杰青。据知情人士介绍,这位出身山东农村的杰出青年不愿意提及自己的出生地、儿时的时光,甚至他的父母不远千里来看他时,在同事面前他竟然装作完全不认识这两位衣着风格有点像《秋菊打官司》里的秋菊夫妇的老人。这让我想起另一个截然相反的场景,那是好几年前的一场时装秀,台上的开场和闭幕名模画着白眉毛,梳着高耸怪异的发髻,穿着像是太空风格的概念性先锋服装,第一排的VIP席位上,居然坐着看上去很像《秋菊打官司》里的村支书和村支书的娃儿的三四个人。这种戏剧性的场面引发了我追根问底的冲动,原来“村支书”是名模的父亲,还有一个是她刚从乡下来城里发展的妹妹,“村支书”怀里的娃儿是她哥哥的小孩。原来名模试图让家人了解她现在的工作和生活状态。在势利的时尚圈,这个举动是需要相当的勇气和自信的。这或许也是山东杰青拒绝和父母相认的原因。

不太体面的出身和奋斗史可以化为一些人幽自己一默的谈资,一些人讳莫如深的心理阴影,也可以成为另一些人炒作自己的题材。

在一档老板访谈的电视节目中,一位亿万富翁对着摄像机展示自己当年作木匠时不小心削掉一截的断指。如今他开了连锁家俱公司,他下属的下属管理着成百上千的木匠。可以想像,他的这截断指已经在公司里被展览了无数遍,作为激励员工保持斗志保证质量的精神发动机,就像20年前战斗英雄展示身上的伤疤一样。这样的忆苦,早就沉重到无法让人会心一笑,而是只能表达应有的恭敬和礼节性的肃穆了。

群众的眼睛

有个颇有点小才华的文坛新秀最喜欢让我们熟记她的新近业绩:她的新书要出版了;北京一家报纸来约写专栏,她还在犹豫要不要接;一家时尚杂志登了她的人物专访,其中一张照片居然是整页,和章子怡的待遇不相上下……

“急功近利、举止粗俗、以为自己知性其实愚蠢得很。”这是某出版社大哥对她的印象。她听到一定气死。在她原来的构想里,自己就算没有大智慧,至少也应该和冰雪聪明联系在一起吧。

镜子里的自己和别人眼中的自己,差距何止十万八千里。

我们远在香港的老板提到我时,总是说:“就是那个糊里糊涂的女孩吗?”这是因为一次她来上海办公室时,急需找一份资料,而那份资料恰好被我送出去彩色复印去了。这个算不上错误的错误使得我的名字成为我们办公室里唯一被他记住的一个,并且牢牢地和“糊里糊涂”粘在一起。

而到了我原来的一个老板嘴里,我就成为一个“太聪明、太贪财”的人。因为我屡次向他建议薪水应该市场化。那是一家国企,每天开会都在讨论有关市场化的问题。员工“能上能下”、“能进能出”是他们挂在嘴边的圣经。讨论了三年,薪水还是原地踏步。于是我用一封辞职信向他们证明:我才是奉行“能进能出”的真信徒。这个举动让我在他们眼里沦为一个万劫不复的贪财小人。

想想也是,你脑子里每天闪过的千丝万缕的怪念头有谁能读得出呢?别人眼中的你无非就是:衣服总是穿错的、讲话前言不搭后语、身边的朋友看上去都挺土的、不过挺会摆弄电脑,因为每天都坐在电脑前面嘛。

有个同行为此特别苦恼。只因为他一时兴起,学了回雷锋,帮一位女同事整理了一回碎片,成功地提高了那台电脑的运行速度。此后的一个月里,办公室里的每位同事都请他帮忙整理碎片。虽然他也是新近刚了解“碎片”这个电脑名词,却从此被视为电脑高手。

很多人在尝试着让别人较为“正确”地了解自己。于是他们写博客请别人来看、拍自己主演的DV公开放映等等。但是真正被别人记住的不是你的文采多么多么好、你摄影水平多么多么高,而是你还欠我500元没还,原来你老被人甩啊,嘿嘿……

又有谁不是每天都在为各种各样的事操着心呢?哪有空来关心你的什么气质情操。不过就是有这么多人不信这个邪,依然在努力地解释着自己,然后更努力地解释别人对自己的误解去。

中文的性格

在外企里,维持全中文语言风格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

首先,中上层的头头脑脑不是老外就是港台人士(流行的说法是“港台巴子”),做出一副精通普通话的样子,其实是似懂非懂,关键时候还得靠洋文撑场面;或者是“海龟分子”(海外归来的中、外籍华人),归来本土作战,扬长避短之计,宜洋不宜中。就算老板毫无洋背景,洋文也很难回避。

客观地说,有些词汇的确很难用中文表达。比如,初次接触客户时一般会作一番公司简介、案例讲解、实力演示等,这在英文中被统称为Presentation,含有“运用一切包装手段向对方推介自己”之意。直译为中文,就只得一个干巴巴的“陈述”或“表达”,绝对辞不达意。与其绞尽脑汁用中文诠释这个词,不如直接拿洋文来用,干净利索。

一个比较奇怪的现象是,有些人进了洋公司,中文也就没了性格。在台湾人手下的,普通话转型为台式中文,口头语变成“酱子”,喜欢把“为什么”读成“为沈么”;遇到港人老板,普通话就更要惨遭矫正:“你有提到那个case吗?”“先别吃饭,开会先。”副词“有”字的增加和“先”字词序的调整是其中的两个典型。在老外手下做事的,经常说的一句话是:“我们中文是怎么说的来着?反正用某文是……”

也许,不能一言以蔽之曰:中文没了性格。我们只能说,中文的可塑性和适应性比较强,或者,操一口上述中文的人可塑性和适应性比较强。

也有可塑性和适应性不强的人。我曾在客户的公司遇到一个女孩。她的新加坡女老板吩咐她做件事,但显然她认为这是无需去做的,于是和老板发生了小小的争执。女孩对那个新加坡女人说:“我不知道用英文怎么说,但中文是,你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嘛!”

我现在还记得那个新加坡女人张大嘴呆在那里的样子。听说不久后她报名参加了中文进修班。

向上比,向下比

上周两位朋友不约而同抱怨他们的博客点击率。一位是同行,他的不满在于,另一位入行比他晚、读的中英文书比他少、年龄也比他小的屁孩,居然在开博区区半年之后,当然,开博的时间也比他短,点击率已是他的五倍,真是岂有此理;第二位是和丈夫双双受邀在新浪开名人博客的女士,她的不满在于,比起她的名人先生,她打理博客所下的功夫岂止多出三四倍,可惜人家的点击率就是轻松地比她多出一位数。

这是向上比出来的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