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岂言差矣!”右相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但声音仍然不温不火地说道:“老臣只是同情皇子的遭遇,想帮助他罢了!”
“帮助?”冥月眼里闪过一丝冷芒,“如果你真的想帮他,就应该提前和朕说。我相信,这天底下,没有谁比朕更适合为阿奴的爹爹正名了吧!”
“是,陛下是能为皇子殿下的生父正名!”右相盯着冥月的眼,毫无退让地回答道:“可是您能将皇夫的尸体挖出来,鞭尸为皇子殿下报杀父之仇么?”
冥月闻得此言,“哈哈”大笑起来,讥讽地说道:“是,朕是不能,不过,阿奴更不能!”说罢,冥月凌厉的眼神不屑地看着右相,“如果他将皇夫的尸体挖出,不仅不能为他的爹爹报仇,而且他的血统也会受人质疑。一个挖自己祖坟的人,居然说自己有呼延觉罗的血脉,有谁会相信?即使阿奴的血统没有人质疑,一个连死人都不放过的国君,有谁会相信他能够仁德治国?尤其,他还是一个男儿之身!到时,他不仅做不了国君,恐怕连为他的爹爹正名,也成了一句空话!”
右相见阿奴的脸上有动摇之意,眼里闪过一抹焦急,急忙喝道:“一派胡言!”
“朕是不是一派胡言,阿奴,你自己心里有数!”冥月走到阿奴的跟前,以一种无比坚定的眼神鼓励的看着阿奴,增加对阿奴的心里暗示,“阿奴,这件事情的确是我父后的错,相信朕,如果朕早知道你的事,朕一定会给你的爹爹一个交待!将他的牌位以皇夫之礼请入宗庙,永享我呼延觉罗皇室子孙的香火!”
这个世界的人一向很重视身后荣耀,所以阿奴才会在自己父亲死后费尽心机的为自己的父亲报仇,最终目的却是给自己的父亲正名。听到冥月这一番掷地有声的话,阿奴的心里对自己的行为产生了深深的动摇,但箭在弦上,发不发已经不是他说了算的。
“陛下,我说过,在我的心里,一直把您当作我的姐姐!”阿奴态度诚肯地看着冥月,“你先将我救于狼口之下,又帮我逃离奴隶总管的折磨,如果没有你,我现在也不会活的站在这儿,你说的话,我也相信,但是,陛下还没有亲政,你自身都难保了,又何来精力帮我呢?”
冥月心头一震,难道说自己这个身体原来的主人早就知道阿奴是自己的弟弟,所以才将他调在自己身边,还让他做侍务总管的吗?
阿奴不等冥月开口,便坚决地保证道:“陛下请放心,那皇位,我并不稀罕,只要向天下人证明了我爹爹的清白,我一定会立刻将皇位还给你!”
冥月苦笑,看来阿奴,的确是受了右相的教唆,所以才将事情想的如此简单。如果自己答应了他的请求,不仅是自己,恐怕连他,也未必能活得过明天。想到这里,冥月的心中主意已定,她轻轻地拉着阿奴的手,亲切地说道:“既然你我是同母异父的姐弟,以后就叫我皇姐吧,陛下听得怪生份的。”
阿奴见冥月满脸亲切,满怀希望的目光不停地瞅着冥月,“您是答应了吗?”
冥月摇摇头,坚定地说道:“朕答应你,一定为你的父亲平反,但是,请原谅,朕不能答应你将皇位退出!”
“你……”阿奴失望万分,激动地说道:“怎么,难道你不相信我吗?”
冥月无愧的看着阿奴,“朕不是舍不得皇位,如果你真的有能力并且有心要那个皇位,朕永远的让给你都没有关系,但是现在,朕不想让有些人渔翁得利!”说罢,冥月将目光狠狠的投向在一旁看热闹的右相。
“总而言之,你就是不同意?”阿奴很是受伤。
“报歉!”虽然心怀愧疚,但冥月的语气却异常坚定,还一点儿缓和的余地都没有留。
阿奴没有说话,半响,轻而绝望地挣开冥月拉着他的手,低声道:“对不起,奴才身份低微,皇姐这个称呼,对奴才来说实在是太遥远了!陛下,请允许奴才先行告退!”
右相见阿奴已走,也转身出去,走在门口的时候,她突然回过头,不怀好意地说道:“纸墨笔砚就先放在那里,什么时候陛下想好了,什么时候老臣再来!”
“还有,国不可一日无君,陛下失踪的事,总有瞒不住的一天,到时,还希望陛下不要后悔!”伴随着右相的最后一句话,墙面也随之降下,又恢复到了原来的状态。
世界,又恢复了原来的昏暗。
房间通体都是石灰色,没有一点儿装饰,并且房间并不是很大,可是说狭小的令人窒息。时间,对于此时的冥月来说,已经完全没有了概念。只知道每隔一小段时间,就会有一个馒头,或者是一个羊皮水袋,从上面掉下来。
开始的时候,冥月还能靠唱唱歌,睡睡觉来打发时间,但后来她发现自己睡觉的时间间隔越来越长,就干脆在地上跳起了格子,要不就玩一些小时候常玩的游戏,再后来,冥月只觉得自己的脾气越来越暴躁,实在忍不住时,就指着房顶把右相祖宗十八代痛骂一番,再后来,冥月意识到自己一味的在这儿坐以待毙,不是最终被右相杀人灭口,就是疯掉。但是,现在自己和外界已经完全断绝了联系,应该如何自救呢?
不只是冥月急,右相这边也同样急。眼看陛下失踪的消息被越来越多的人怀疑,而阿奴虽然是呼延觉罗一脉,但在拿不出信服的证据之前,这颗棋子也不能使用。就在右相为接下来的步骤发愁时,一个属下走了进来,低声在右相耳朵言语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