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月正要说什么,千十二的嘴里,突然吐出了更多的血,知道死神将至,千十二不仅没有悲伤,反而笑了起来,“我要死了,终于要死了!”
“千十二,你不会死的,你绝对不会死的!”冥月用一只沾满鲜血的手死死地捂着即将爆发的哭声,喃喃不清地说道:“我不让你死!想想你的弟弟,如果你现在死了,你就永远都见不到他了!”
“奴想回家!”千十二的手高高的探向蓝天,好像这样就可以到达自己想去的地方。
“你说什么?”知道千十二在交待遗言,冥月不想让她连自己最后的心愿都完成不了,拼命的克制住自己的哽咽,把耳朵贴在她的嘴边,“你再说一遍!”
“奴想……回家!”第二次说的时候,千十二的声音更低了,冥月含着泪,拼命的点头,“你放心,只要你好好的活着,我一定让你回家,你想去哪,我就让你去哪!”
“我,想回……”家!
千十二的话没有说完便去了,这是千十二自懂事以来,第一次称自己为“我”,也是最后一次,也许,在她的心中,还是渴望自由与尊严的吧!
风声,消失了,心跳声,也消失了,仿佛所有的鲜血在这一刻全部凝结。冥月呆呆地抱着千十二的尸体,第一次,她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在是过去的冥月,而是现在的呼延觉罗。冥月;第一次,她意识到自己这个位置的重要性;第一次,她真正的接受了现在的身份。
看着十二死不瞑目的眼睛,冥月将嘴唇轻轻地靠近千十二的耳边,“你放心,朕会带你回家的,会带着你的弟弟,一起回家看你!”
本来睁着的大眼,在听到冥月这句话之后,终于安然的闭上。
突然一阵脚步声响起,冥月心头一震,想躲到洞里已经来不及,只好就地一滚,借着灌木丛的掩护,躲到了里面。
“陛下既然在这,这什么不出来见臣呢?”
冥月心中一震,这个声音……太熟悉了!
快要入冬的季节本来就是寂莫的,而此刻,更加是死一般的寂静。甚至能听到风动草动的声音。
冥月没有动。因为她上现自从那个人来了以后,从头到尾都没有向自己这儿瞅上一眼,如果他只是随口说说,自己就傻不拉叽地跳出去,那岂不是自寻死路。
见冥月还是没有出来,那个人没有生气,反而轻笑道:“陛下是信不过臣?所以才迟迟躲在那里不愿出来么?”
冥月不说话,只是双手紧紧地抓着地面的枯草,心里不停的盘算,“信,还是不信?”
见冥月还是不信,那人轻轻一笑,“陛下还是跟臣走吧,如果陛下连臣也信不过,那朝中陛下恐怕也再无可信之人!”见冥月还是不出来,那人又道:“别忘了陛下还欠臣一个孩子,如果陛下死了,臣的孩子向谁要去!”顿了顿,他又说道:“恐怕现在天同日殿已经热闹非凡,陛下如果再不去,可就真来不及看好戏了!”
“国师究竟想要怎么样?”扶风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冥月如果再不出来,倒显得她小气,她“倏”地从灌木丛中站了起来,道:“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否则,朕不是会随意和你走的!”
“陛下多虑了。自从陛下失踪以来,臣等派人几番查找,仍然没有什么结果。陛下多日未朝,虽然有左相、护国将军等人的及力隐瞒,但陛下失踪的消息还是在民间开始猜疑,如果陛下再不出现,必定引起国之****!”扶风深鞠一礼,诚肯地说道。
话说就在不久之前,右相把朝中所有的大臣都聚集到天同日殿,说有要事相商。
“各位大人,今天老妇找你们来,是有一件事情要和大家说!”右相站在群臣面前,没有理会左相不停和她打的眼色,仍然大声说道:“陛下数日未朝,不是生病,而被歹人胁持!老妇和左相已经派人寻找了数日,都没有结果,恐怕陛下已经遇不测。”
右相话音一落,百官哗然。
“俗话说‘国不可一日无君’,眼下把希望都放在寻找陛下身上,而国事无人代管,恐怕于国不利,再者,陛下失踪的消息不知被谁传到了民间,如果我们不尽快解决此事,必定后患无穷,引起国之大乱。”右相的这一番话,说的是振振有词,掷地有声。
“但陛下上无兄弟姐妹,下无一女半子,旁系之中,也无合适人选,所以无论选谁,都不会让人臣服,而且陛下生死未定,右相不觉得自己太着急了吗?”在整个朝中,敢公然和右相拍板的,也只有左相一个人了。
右相“呵呵”一笑,满面冰霜,“左相,这件事情关系到国之利害,你如此的阻拦,难道有什么私心不成。”
右相此话一出,全朝哗然。
“哼!”左相冷哼一声,“我一生为国,岂敢存有私心,我是担心,存有私心的是另有其人!”说罢,她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左相,言未之意,不言而喻。
“是啊,就算陛下真的有什么意外,一时之间,我们上哪找一个可以继承陛下大统,又使人心服之人呢?”一个大臣在底下悄悄地说道。
右相将眼神移向左相,笑道:“这个老妇倒不担心,老妇现在担心的是……即使我们找到了陛下的血亲之人,恐怕朝中有些大臣别有用心,会百般阻挠哦!”
右相的指桑骂槐左相哪里听不出,“如果右相有合适的人选,老臣当然不会反对,不过老臣怕,这突然冒出来的血亲之人,恐怕并不是那么单纯,到时还希望右相能拿出铁般的证据。否则,突然冒出一个人就称自己是帝室之胄,就是我信,这天下人也不肯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