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月一愣,讪笑道:“这个朕想着先陪养陪养感情么,不急不急!”
“陛下!”
“朕还有事,先走了!”三十六计有为上计。
弱柳呆呆地看着冥月有些狼狈的背影,不知自己哪又说错了话。
“陛下一会儿摆驾何处?”侍人见冥月出来,急忙迎上前去。
冥月停下脚步,想了想,“去天玑星宫!”
“是,陛下!”
天玑星宫内,仍然是一片寂静,檀锦一个人呆呆地坐在窗前,就是刚才,他亲眼看到了那个人从自己的窗外路过,绝尘而去。如果说自己最后还有那么一丝丝的期盼,那么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宁嬷嬷,不要擦了,你们都出去!”檀锦听到身后“沙沙”的轻响,缓缓地开口道。
“可是主子,您刚才不是还让奴才们快点打扫么?”宁嬷嬷不解地问道。
“没有必要了,你们都出去吧!”檀锦垂下眼帘,泪却怎么也流不下来,是已经流干了吗?
“可是主子,这正打扫到一半,万一陛下进来看到,恐怕更加……”宁嬷嬷担心地看着檀锦。
“没有必要了!”檀锦打断宁嬷嬷的话,“她不会来了!”他看着窗外空无一人的小路,“即使来了,我也不稀罕了!”
“可是主子,您特意在这面墙上让人打了一扇窗,不就是为了可以多看陛下一眼么?”宁嬷嬷心里更加的不解。
“是啊!”檀锦看着窗外,站起身,将打开的窗户关上,一袭红绢,挡住了屋内和外面所有的联系,“呆儿命让将这扇窗堵上吧!”
“可是主子……”
“冷!”一个冷字,也不知是身冷还是心冷。
檀锦走到床边,眷恋地抚摸着崭新的火红丝绸枕褥。淡淡地说道:“将这些都收起来,给兰侍君送过去,就说是我的贺礼!”
“可是主子……”
“宁嬷嬷,你今天哪来那么多‘可是主子’!”檀锦微微一笑,“送给他吧,反正我也用不着了!”
“可是主子,或者陛下到兰侍君那里是有什么事,她一会儿就会过来了!”什么时候,自己那个心高气傲的主子变得如此消沉。
“她来,也一定是因为弱柳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她,而且还加了不少劝解之话,所以她才肯来我这里可怜一下我!”檀锦心里悲酸而又不屑,“有时候,我倒宁愿她不来,她这样,只会让我更难受而已!”
“陛下驾到——”
门外一声悠长的高呼,但檀锦却并没有像以前那样出门迎接。
“主子,您快点儿出去吧,陛下马上就要到了!”宁嬷嬷看檀锦瘫坐在床边,满脸都是绝望,急忙拉他。
檀锦心如死灰,跌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冥月走到门口,看到没有檀锦的身影,有些好奇地问道:“你们主子呢,出去了吗?”
跪在门口的奴才不敢说话,只是磕头。
冥月正要进去,宁嬷嬷跑到冥月面前,跪下道:“回陛下,檀锦主子身子不适,所以不能出门恭迎圣驾,请陛下恕罪!”
“檀锦生病了吗?”冥月有些担心地说道:“可请太医看过了!”
“这……”宁嬷嬷跪在那里,迟疑着不知如何回答。
檀锦只穿着里衣,头发也没有打理,脸色苍白,面无表情,见冥月进来,双手举起皇侧夫的朝服、凤冠和自己交给他的凤印,却一个字也不说。
“檀锦,你这是什么意思?”冥月不解地问道。
“罪夫自请罢黜冷宫,请陛下恩准!”
冥月皱起眉,“好端端的,说什么混话,还不快点起来!”
“罪夫不敢!”檀锦像铁了心般,“罪夫母亲身犯大错,本应该诛连九族,罪夫虽然已经嫁入皇家,但依祖制,也应被黜冷宫!”
“那是右相的事,与你无关,你快点儿起来吧!”冥月好声好气地劝着,上前准备拉檀锦起来。
“罪夫自知罪无可恕,只肯请陛下能够看在罪夫有功于陛下的份上,饶过罪夫的爹爹!”檀锦甩开冥月的手,接着说道。
“檀锦,你母亲的事情朕还没有公审,你一口一个罪夫,难道是在怪罪朕吗?”说罢,又想拉檀锦起来。
“罪夫不敢!”檀锦跪在地上,“如果陛下不答应放了罪夫的爹爹,那罪夫就长跪不起!”
“檀锦!”冥月有些生气,“你这是在威胁朕吗?”
“罪夫不敢!”檀锦一口一个不敢,但眼里的怨气,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檀锦,到底该怎么做,朕心里有数,你不要以为有功于朕,就可以予取予求!”冥月不悦地说道。
檀锦看着冥月,眼里噙着泪,“如果没有罪夫,陛下以为今日,你还有命站在这里吗?罪夫不敢奢求陛下的恩宠,也不敢奢求自己的前程,只肯求陛下能够饶恕我那可怜的爹爹,难道这也过份吗?”
“是啊,没有你,朕或者真的没有命站在这里!如果你后悔了,你现在就可以杀掉朕啊!”冥月也生气地反驳道。
“是啊!”檀锦哀怨地看着冥月,“如果可能,罪夫真想杀了陛下,这样陛下就可以永远的属于罪夫一个人了!”
“檀锦!”冥月怒气冲冲地警告,“你现在最好不要再说一个字,否则,朕就对你不客气了!”
“不客气!”檀锦冷笑道:“陛下是怎么个不客气法,杀了罪夫吗?反正罪夫母亲还是右相的时候,陛下就对罪夫不冷不热,现在罪夫的母亲失势,陛下就更加可以随心而为。省得到时候被陛下罢黜,倒不如罪夫现在就自请下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