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的爱……自从夏启荷在夏启朔出事的窗口下看到那些黑蔷薇之后,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会捧着黑蔷薇去找夏启朔?又是什么样的爱才会如此悲伤,悲伤到绝望。难道是万家的那个女孩?因为总是被夏启朔欺负,所以报复了他?
她立刻拨打了电话去询问,却被得知万家的女儿在夏家没落之后就被父母强行转学到了国外,所以不可能是她做的。
那么会是谁?夏启朔到底得罪了谁?竟然有仇怨到要将他从楼上推下去。
不过话说回来,这么低的楼层,推他的人稍微聪明一点,也会知道他是死不了的。为什么不引到更高的地方推,或者用别的方法杀害他?难道并不是想杀他,只是想威胁他,威胁夏家吗?
总有千丝万缕的头绪在脑海中闪过,好像找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可是又无法联系起来,夏启荷烦心着,手指不断的搅弄……忽然,她注意到自己手上的伤口……那是被玻璃片割到的,看上去像被蔷薇花刺到一样。
等等,刺?为什么地方有黑蔷薇的花瓣,却没有黑蔷薇的茎杆?难道当时那个人只带了花瓣来,而不是整束花捧过来的吗?
她飞快的离开宿舍要前往出事现场,推开门的时候看到顾锦年就站在自己门口,她有些意外,顾锦年却一点也不意外:“我知道你晚上必定会出来,所以等在这里。”
“我只是有些事情无法想明白。”夏启荷答。
“嗯,我陪你一同去。”顾锦年走到了她的身侧,“你独自一个人,我不放心。”
夏启荷没办法拒绝,就和顾锦年一起重新回到了那教学楼的下面。因为这里出过事,本来应该被清理掉的玻璃,被留了下来,当然这也是顾锦年给事务办压力,才留下来的。
晚上很黑,夏启荷拿着手电筒蹲下来在附近仔细找,顾锦年问她找什么,她却不说。只能陪着她一起找。
找了大约一个多小时,她终于抬起头来:“没有。”
“你落了什么东西?”顾锦年真是一头雾水。
夏启荷道:“那些黑蔷薇,有花瓣却没有茎杆,不是很奇怪吗?如果是有人将花带上去,应该是拿着花束上去的,就算是一支,也有茎杆的……”如果说是肇事者故意将茎杆拿走,那又是为什么?拿走黑蔷薇有什么用?是因为那花上留有他的证据?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如果是被人故意拿走的话,应该会丢在学校的垃圾桶里,或者藏在别的地方,明天我派人来找找吧。”顾锦年呵出一口气,夏启荷太为这个事情废脑筋了。
“我只是觉得奇怪……”如果不是花束,那会是什么?有人捧着一堆花瓣找夏启朔?那也太奇怪了。
现在,夏启朔躺在医院不省人事,她什么忙都帮不上,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帮他找出真相,又或者说是她自己想要知道真相。虽然有些真相是血淋淋的,是痛苦的,但是她无法让自己停住脚步,无法让自己不去探寻。
晚上躺在床上休息,夏启荷怎么也睡不着,或许是天气太热了,或许是被子太厚了,她总是不断的翻来覆去,噩梦连连。
她梦见许多东西,曾经的过往,在村子里的时候,在顾宝生去世的那家医院,总有一个穿着白色衬衣的少年出现,在他的脚下开满了黑蔷薇,一朵一朵极致美丽。
“小荷,我一直在等你……”梦里有一个声音一直重复着,呼唤着,好像要把她的心给唤醒。她睡得很不安,不停的翻滚,不停的辗转反侧,最后她好像被跌入了一片汪洋大海,不……应该是沼泽,周围都是一片漆黑,淤泥弥漫了她的全身,让她无法伸出手,无法挣扎,越挣扎就越往下沉,越挣扎就被越拖入深泥中。
——小荷,我一直在等你。
“谁!”夏启荷几乎是被惊醒的,她大口大口喘着气从床上坐起来,脸色苍白。
望向窗外,天还是暗的,或许是黎明了,地平线上可以看到一丝艳红的曙光。她披上衣服想走到阳台去,还没有拉开门,忽然听见阳台上有人说话的声音。是隔壁寝室的顾锦年?!
夏启荷立刻贴身到了墙壁上,仔细的听起来,顾锦年或许是在打电话,他不断的对着电话那头的人下达命令:“我只给你们三天的时间,三天,无论结果如何,都要将那个人找出来,如若找不出来,就将这件事情掩了,警察局那边我已经安顿好了,不会出现差错。”
“我的耐心有限,明白了吗?”
那个人……夏启荷静静的听着,她不知道顾锦年在对电话里的人说什么,但是她可以肯定的是,顾锦年所说的这件事情,就是夏启朔出事的事。他在帮忙找当时出现的另一个人吗?可是,为什么只给出那么短的时间,而且找不到就要将事情掩了?难道顾锦年知道了什么?
他知道当时出现在楼梯口的另一个人是谁吗?!
顾锦年打完电话就回了宿舍里,只有夏启荷还穿着单薄的衣衫依靠在冰冷冷的墙壁上。她虽然至始至终都不曾信任过顾锦年,但是在听到他对电话里说的话,心还是狠狠的抽了一下。她现在可以说是真正的孤立无援,不知道该信任谁,不知道谁是真实的,不知道那些话是对的那些话是错的,甚至不知道那黑色的蔷薇是别人为了混淆视听放上去的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她感觉到全身冰冷,整个人紧紧的搂住了自己的肩膀,蹲坐到地上:“该怎么办……”
她到底……该怎么办……
有谁可以告诉她,有谁可以帮帮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