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学校贴出了新的退学名单,夏启荷就在里面,理由是破坏学校秩序,以及煽动不利学校的言论。告示一贴很多人都为她打抱不平,可是她就像没有看到似的,依旧每天上课下课,装作根本就没有看见那个告示。其他被开除的学生也像她一样留在了学校里,课堂上老师没有胆量驱赶他们,因为减少了学员,班级又被重新调整了,他们干脆自己在空荡荡的教室里集合起来上课,由不同科目成绩比较不错的学生上来传授课程,高年级大多数所有课程都学完了,他们空出教课的时间自己也温习了一遍,有时候讲错了,班上的同学还一起分析,一起研究应该怎么做。
宿舍的管事开始驱赶他们,他们就搬到了一座废弃的画楼里去住。那座画楼是木质结构的,67年的时候就建成了,在90年的时候因为新建了画楼,所以这里被空了出来没有用,堆积了一些杂物。他们整理干净那些杂物,把桌子椅子拼凑起来做一张床,依旧留在学校里念书。
夏启荷也搬到了画楼里,她以前一直照顾着夏启朔,这样的环境早已经习惯了,对于她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夏启朔为了和夏启荷在一块,也搬到了画楼里。原本画楼挺冷的,但是人渐渐多了,也温暖了起来。有一些没有被退学的学生他们的朋友住在画楼,干脆也搬了过来,还搬了许多床。每天晚上画室都亮堂堂的,一起煮饭一起温习功课。
校长办公室里,那个一脸铁青的中年男人看着画楼那边亮堂堂灯,拳头一下子握紧。后面的教务处主任小心翼翼的问出一句:“怎么办?校长……现在那些孩子还留在学校里,根本不肯走……再这样下去……”
“也只是一些虾兵蟹将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罢了,随他们去。他们已经被开除了学籍,没有资格代表弗尔德伦,也没有资格拿到毕业证书。”男人冷冷的呵出了一句,然后重新拉拢了窗帘。
其实夏启荷也早已经考虑到了这个问题,他们被开除了学籍,根本没有办法拿到毕业证书,也早就不再是弗尔德伦的学生了,就算他们留在这里,也没有用。如果只是一味的等待,学校根本不会再接纳他们的……
“我也想退学。”就在她愁眉不展的时候,忽然听见隔壁房间里有两个学生的对话。其中一个学生是绿袖等级的成员,他还没有被退学,但是他的妹妹因为在白袖等级,早已经被学校驱逐了。
“哥,你好不容易才考上这个学校的,不能说退学就退学,有多少人想要进弗尔德伦,以你的成绩以后可以考很大的大学……”这是那个妹妹的声音,那么温柔那么懂事……夏启荷垂下头来……如果连这样的人都要被社会丢弃,那么今后这个社会将成为什么样子呢?
“就算没有高中毕业证书又怎么样,高考哪里都可以考,我不想留在这种学校了。”那个哥哥的声音忽然一下子提了起来,“这种自私的学校,就算毕业了传出去也会被人笑话。我们只要努力考试,考上好的大学就行了,至于是从哪个高中毕业的,根本就没有关系。今后就算我们去找工作,他们也不会要看我们的高中证书。如果他们问起,我们就说,在我们没有犯过一次错误的情况下,就被这所垃圾高中开除了,同时被开除的,还有全校近乎四分之三的学生,这样的学校,根本就没有留下来的必要!”
他的话音才落,就听见另外有人附和着:“就是,这种学校念了也是白念!”“退学,我们都退学!”“就算拿不到毕业证书,也不要在这种学校里念下去!”
人群一个接着一个应和着,很快声音传遍了整个画楼。
第二天,学校就接到三四十个学生集体退学的事情,老师们都很震惊,自然是百般的劝说,可那些学生态度强硬,表示这样的学校没有办法呆下去,宁可离开。
就在学生陆陆续续退学的时候,一个被劝退的学生的家长因为实在气恼,用“新弗尔德伦”的校名注册了一个学校,并且很快得到了通过,准许运营一年。那个学生的叔叔是教育局副局长,父亲是当地最大的企业董事长,尽管三老头的权势在他们之上,但是强龙不压地头蛇,在自己的土地上,他们有足够的能力做他们想做的事情。
原本新学校是要在第二年招生之后才开始的,但是因为弗尔德伦退学了将近四分之三的学生,这些学生没有地方可去,被这个学生一同邀请到了新弗尔德伦,成为了新弗尔德伦的第一批学员。
新弗尔德伦就建立在弗尔德伦学校的对面,过了跨海大桥就是弗尔德伦,在跨海大桥的这一头则是新弗尔德伦。他们有了新的老师,新的教室,新的宿舍。从弗尔德伦退学的学生统统来到了新弗尔德伦,有些退学了回家的学生也陆陆续续的来了。学校的土地面积不算大,但是设备要比以前的弗尔德伦好很多,没有等级区分,没有学习压力。
有些外地来这个城市旅游的人甚至都会以为这个新弗尔德伦,才是最正宗的那个弗尔德伦,而不是跨海大桥对面的那个。
退学的学生越来越多,旧的弗尔德伦里,高一高二的学生竟然退学到只剩下一个班可以维持为止。
如果连一个班也维持不下去的话,弗尔德伦可以说是彻底倒闭了!
坐在教室里的几个黑袖都沉默不语的各自做着事情,黑袖中有三四个人也已经退学到了新的弗尔德伦(比如说屠夫傅臣和),方裕转着手里的笔,他虽然也想转学离开,但是顾锦年还在这个学校里,他一直是顾锦年一派的,除非他开口,否则他是不会轻易离开这个学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