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柔穿好鞋子走至门边,回头看看床边早已没追风的影子。她打开房门,看到一脸关怀的月盛朝,假装刚被吵醒揉着眼睛问道:“什么事?”
“柔柔,有没有什么人进来你的房间?”月盛朝最怕的就是潜入之人用她的性命来威胁自己。
“这么晚了,什么人呀?没有。我好困,你去别的地方搜搜,别打扰我睡觉。”语柔尽力的展露想困的样子,打了个哈欠。
月盛朝抬手抚摸语柔有些消瘦的脸庞,他亦知道这些日子她情绪不佳。他微笑道:“柔柔,你有孕在身是得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你。”说着欲把语柔扶进房内。
语柔连忙道:“不要扶,我自己可以。你走吧,我关门了。”说着把月盛朝推出门外,双手合上门叶。背靠在门上,轻轻的呼气。
早已跃上房屋顶部悬挂着的追风把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见月盛朝离开他轻轻飘落地面,脸色不好的道:“你怀孕了?”一口一个‘柔柔’还说有孕在身,这让追风无比难受尴尬。
语柔亦觉得难受尴尬,勉强开口:“你都听到了?”
“既然如此,追风没有什么再说。你好自为之吧。”追风的语气很不客气,他始终都不愿意相信与殿下感情甚好的娘娘会离殿下而去。她曾带给大家一个稍微温暖近人的殿下,如今她将会让殿下更加冷若冰霜。
“谢谢你的救命之恩。”追风转身准备离开。
语柔急道:“追风,你们四个人一定要保护好月无遗。另外,烦请你们美言几句,让他不要太责怪我的父兄。”
追风不发一言的离开,赶至其他三人等候的地方。吹雪见追风脸色不好,问道:“失手了?”
追风摇头,简短回答:“我们连夜赶回军营。”说完自顾向前走去,其他三人相视一眼也只能跟上。
次日清晨月无遗满身水汽的回到帐篷,头发蓬乱,两眼无神,线条刚毅的脸部带着颓唐与落寞。这几夜他每每都会一个人外出且命人不许跟着,谁也不知道他去哪里干什么。刚换好衣服,四大护卫随同箫正乾等人而至。
见到殿下的脸色,采莲提议道:“殿下,看样子你一夜未眠,要不先睡一觉再与众人议事?”
“不必。追风,说吧。”月无遗没有了几天前的狂躁不安,越发的显得冷峻。
追风把在焰月皇宫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说到语柔已经怀孕时众人皆听到月无遗的手捏得咯咯响,脸色泛白,神情恐怖。
箫正乾和箫语清在月无遗未开口时就已经跪下,此时箫正乾更觉得颜面无光道:“老臣恳请殿下责罚。”
“责罚,如何责罚?满门抄斩么?箫大将军,本王没有兴致让一门将才的箫家因为一个不忠不洁的女人陪葬。”月无遗忍住心中万般难受,凛冽的回答。
箫语柔,事到如今你让我已经无话可说。你所给的情与爱不过是过眼云烟,我月无遗发誓让你成为焰月的亡国之后。悲愤与羞辱感充斥着月无遗的身体,使得他感觉自己已经没有能力去思考,唯一想做的只有攻下焰月,让月盛朝及她不得安宁。背叛总是要付出代价的,不是么?
“殿下仁慈,愿留老臣满门性命。但是殿下,老臣及犬子无脸继续呆在朝中,恳请辞官隐世。有生之年,必擒得罪女给殿下赔罪。”在朝中从来都是刚正不阿正气凌然的箫正乾此时老泪纵横,内心爱恨交加。
“箫大将军,难道你认为辞官隐世就是对本王本朝最好的交代么?”月无遗知道如果要攻陷焰月,箫正乾两父子必不可少。
箫家父子惶恐的看着一时深沉得无以复加的殿下,不明所以。因为他们根本没有想到先前对发动战争极力反对的月无遗此时早已转变心意。
一缕阴冷的笑容出现在月无遗嘴角,他道:“无年城久攻不下,并不是因为我们幽月不行。而是本王以及你们两位将军都认为这场战争可以避免。如今,二位觉得还可以避免吗?”
底下的一干人都不说话,月无遗命令道:“两位箫将军无须自责歉疚,本王既打算留你们就不会为难。众人听令,择日攻城。五天内若攻不下无年城,自己看着办。”
甩下狠话,月无遗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出去,他需要绝对的安静或者说绝对的孤独来舔自己的伤口。作为君王,他早不习惯在他人面前流露出怯懦哀伤的一面。
树林子的空气有些氤氲,阳光透过树林照射下来,有股自然清香的味道在空气中传播。月无遗闭目站立,忆起他与箫语柔之间的相识和定情,更忆起两人间缱绻美好的一幕又一幕。可是,箫语柔宣告自己选择月盛朝将这些击的粉碎。
绝情绝爱,才是他最明智的选择。月无遗蓦的睁开眼睛,放出的光比之前更加幽深,还有之前不曾有过的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