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泽朗坐起身,虽然没说一句话,但鹰般的利眸紧紧的锁着沙发上看似一脸平静的比克。
比克耸耸肩,很好,有点躁动的迹象了,唇角淡笑,非常好心的提醒,“别忘了明天是你的婚礼。”更重要的话外意提醒是明天的计划。
桑泽朗僵坐着,始终没有吭声,高大的身躯泛着淡淡的戾气。
同为好友多年,比克相当了解好友的脾性,知道自己的提示已经差不多了,他也不再多言,他也很想知道阮洋洋的份量有多重,就是不知道他何时爆发了。
是现在?还是明天的婚礼过后?
答案是立刻。
连阻止的机会都没有,就见桑泽朗猛地站起身,一眨眼就消失在门口,只留下一句像是从很远地方被风吹过来的话,“告诉阮家,婚礼取消。”
好半晌,比克唇角带笑,目的达到了,他也轻松了,利索的站起身,也跟着走出大门,开始去做该做的事,只是那轻佻的眸光下渗着一片深透不明的冷然,那个敢帮绑架洋洋的人最好能烧香拜佛祈祷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阮家的大厅,一片死气沉沉。
爱女心切的林美云早已经哭到没有眼泪,靠在丈夫怀里嘤嘤抽泣,阮振义也好不到哪去,一脸憔悴伤神,但身为一家之主他就算再担心也要撑下去,而不远处的沙发上坐着最为安静的阮绵绵,但她放在膝盖上搅紧的双手和眉头拢紧的愁云看的出的比任何人还担心。
周卡奇紧紧的拥着局促不安的绵绵,他心里明白洋洋的失踪对绵绵的打击有多大,他虽然担心却帮不上实际的忙,关键时刻一定要帮阮家撑下去。
“绵绵,你先回房去休息一会吧,你也两天没合眼了,明天就是你的婚礼了不能这样出去见人家。”
林美云抹了抹眼角,喉间干涩,原本和丈夫已经说好,就算倾家荡产也不会让任何一个女儿做为利益的牺牲品,但是绵绵却执意要嫁给桑泽朗,这孩子固执起来让他们就是没辙,看着一脸僵硬呆滞的周卡奇,林美云心头的苦涩难以言喻,本来是多好的一对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抬起眼,看着母亲慌神的目光,阮绵绵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执意道,“洋洋没有找到,我怎么睡的着?”
“可是……”林美云还想说什么,却被丈夫阻止了,“就随她吧。”
“振义,不如我们找桑氏帮忙吧,他们的人脉比我们广,一定能找到洋洋的。”林美云突然抬起脸,恍如抓着救命稻绳一样拽着自己的丈夫。
“不行,这节骨眼上怎么能找桑氏?若是求他们找洋洋,又不知道会开出什么条件,我们还能承受的起那么多的灾难吗?”阮振义矢口拒绝,他现在已经没有条件再拿去跟桑氏交换了,就一个女儿已经到了刨肉割心似的疼痛和不舍了,他怎么还敢去。
但是担心女儿过度的林美云情绪已经达到极限了,激动的嚷道,“我不管,无论如何我都要找回我的宝贝女儿,已经两天了,她会去哪里?她有没有受苦?有没有吃好穿暖?只要一想到这些,我根本无法坐立,振义,我们去求桑氏吧,只要找回女儿,我什么都愿意给。”
看着妻子泪眼婆娑的乞求着,阮振义的心头就像被千万根针刺扎入,痛苦的揪紧眉头。
“爹地,妈咪,你们不用为难,让我去求吧。”
“绵绵……”林美云声音梗塞。
“我跟桑泽朗就要结婚了,名义上洋洋就是她的小姨子,他没有理由不帮这个忙。”
“可是……”林美云心头隐隐不安,却不知道怎么劝阻女儿。
“没事的……”
“叮铃铃叮铃铃……”死寂的大厅内电话声蓦地的响起,显得异常突兀。
众人面面相觑,一下子愣是没人敢上前去接,大家心里都害怕着同一件事,最后还是一家之主的阮振义大义凌然的走上前,大手捏了松,松了又捏,最后在电话断掉之前接了起来,“喂……”
“是阮家吗?”电话那头传来平静低沉的声音。
“是是,你哪位?”众人的心跳都悬在嗓子眼上,生怕听到什么可怕的事。
“我是桑氏的律师,桑氏少东桑泽朗先生有言,让我通知阮先生,与贵千金明日的婚事取消,另外对阮氏的资金补助会及时汇到你们的户头上。”
“取消?补助?”因为太惊讶,阮振义根本反应不上来。
“是的,话我已经带到,再见。”不等阮振义回话,电话里就已经传出嘟嘟声了。
足足看着手中的电话一分钟,阮振义才颤着手放下,一脸愕然的转过头看着一屋子的目光都热切的堆在他身上,呐呐的说道,“桑氏取消婚事了,还给我们无条件的资金补助。”
“真的吗?”林美云激动的站起身,冲上前拉着自己的丈夫。
看着妻子一脸的激动,阮振义似乎到这会才意识到事情的真实性,并不是在做梦,激动的搂住妻子,“太好了,绵绵不用嫁给桑泽朗了。”
“爹地妈咪,难道不觉得奇怪吗?这门婚事当初就是桑泽朗莫名其妙提前的,现在又突然莫名其妙的解除?”
“宝贝女儿,你的意思是他们有目的?”兴奋过后,林美云也发现女儿说的有些道理。
“这个我不知道,但我总有一种感觉,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绵绵眉头皱起,心头一阵狐疑。
“哎呀,管他有没有目的,现在我们不是解除了一项危机了吗,只要找到洋洋一切就真的好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