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在苏拢非怔怔的目光中,直接跃入悬崖,苏拢非直觉的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都没有,只剩下屡屡春风。
此时的漠北,刚刚回到漠北的梁未央,正拿着帝都探子送来的资料,看了良久之后,慢慢的合上眼睛,身侧的副官看着他黯然的神色,几乎是不敢开口,只是一直静静的等待着他说话。
“独坐水亭风满袖,世间清景是微凉。”良久之后,北宁王梁未央就一直重复这句话,身侧的副官有些摸不著头脑的想着主子这句话到底代表了什么。
然后看着梁未央将手中的东西扔到桌子上,朗声说道,“大丈夫在世,若是不能够傲视群雄,又何须如斯。”
梁未央心底微微有些长叹,那个恬淡如水的女子,骨子里的骄傲和自信,或许是出身的关系,得不到的东西,骄傲若她,努力去争取,若有人说她是懦弱,其实错了,因为她其实是最勇敢的。
因为即使受伤,都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去争取,去努力,当结果已定,就幡然放手。若是自己,也断然做不到如此干净,所以他固执的相信,那个女子不会死,若是死了,这世间岂不是少了一抹色彩。
他拍腿长笑,然后走出军帐,然后看着长河落日的情景,蔓蔓风沙席卷大漠,若是今朝,定然要珍惜。
同时刻的摄政王府和宗庆王府,是两种不同的场景。
梁越只是淡淡看了看送上来的消息,然后静静喝茶,让人看不出他心底想的什么。梁越威慑朝野多年,他一举一动之间已经是让人屏住呼吸,送来消息的探子几乎是匍匐在地,不敢有丝毫的动作,梁越久久之后,嘴角突然一笑,什么也没说。
宗庆王府中,接到消息的梁蓦然,将手中的折子往地上狠狠一仍,然后笑得有些妖娆。不住的喊道,“微凉微凉。”
一边下达命令,“表小姐的消息不许任何人传到内院,若是母后知道了,你们的性命就别怪本王无情,”冷冷的说道,然后握紧拳头,一字一句的念道,“苏……拢……非。”
大梁正和九年,大梁再无洛家,苏拢非官拜首辅,圣上赐洛家为苏姓,苏拢非权倾朝野,与摄政王梁越成为朝中两系。
宗庆王梁蓦然开始出任朝野,深入政治中心。
洛家大小姐洛微凉因病离世,从此大梁洛家开始抽离了世人的眼中。
大梁正和十一年冬。
上元花灯节是帝都每隔两年才有一次的重大节日,到了那一日,所有的商铺和老百姓都会在门前挂上各种各样的花灯。
尤其是东都的正街上会挂满了各种各样的花灯,上面写着各式各样的谜题,猜对了还会有特别的奖品。天下第一楼的招牌依旧响亮,被誉为帝都第一楼,此刻的二楼靠窗的位置坐着的青年,面如冠玉,时间并未在他的脸上留下什么痕迹,反倒是隐隐多了让人侧眸的成熟气息。
“公子,不如下去猜猜谜。”倒茶的小二一边为他斟茶一边笑笑的说道。
他慢慢的抬起一直看着大街的眸子,那一瞬间,小二觉得自己的心一阵冰冷,那个一个容貌很秀丽的男子,若是说他的容貌如冠玉,那双眼睛就像寒冰一般的冷冽。
他只是冷冷的看了看小二,端起桌子上的茶慢慢的品着,他身侧的黑衣人也是一脸的冰冷,小二有些僵硬的笑着,然后急忙说道,“公子慢用,小的先出去了。”
走到房门,小二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对于刚刚那位青年公子,他偶尔想起也是一阵心悸,他在酒楼多年,见过各种各样的人,但是像那位公子一般眼底没有任何波动的情感,冰冷到好像什么都不曾拥有。
小二一边摇头,一边甩甩头继续忙着他的工作。
此刻坐在房间内的青年,他慢慢的一直看着街头,正是苏拢非,两年的时间,他改变了太多,少了一个可以虚伪的理由,他的笑容越发的少,这两年来,他的面部表情几乎鲜少有过波动,朝中人皆称为冷相。
他眯起的眼睛微微的看着下方人潮汹涌的大街,每个人好像都很高兴,他冷冷的勾了勾嘴唇,好像一切都与他无关。
这两年,他打力发展势力,奇怪的是梁越从来没有打压过他,他还以为梁越这样的人,应该是不会对任何人手下留情,为了保住自己的权势,会什么也愿意牺牲。
喝茶的时候,他习惯的手慢慢的敲打这桌面,有序的声音会让他更加的容易思考,这个习惯已经养成两年多,脑海中慢慢的浮现一张素净的容颜。两年的时间让他想起了太多的东西。
例如洛微凉,有些东西再还来不及明白的时候,骤然失去,就会成为永远。他一直认为除了画未之后,他永远不会将任何人放进心底半分,纵然是绿珠在他身边多年,他知道绿珠的心思,所以永远在心脏之外的距离。
可是洛微凉,他从未猜透过她的心思,纵然今日,所以才会偶尔想起的时候,心的一侧隐隐作痛,那根刺,恐怕是不易拔掉。
将杯子放到桌子上,慢慢的走出房门,走下楼梯,他下去的时候,一楼的大厅不少的人徐徐看来,却被他冷凝的气势所震慑,都没人说话。一直等到苏拢非走到大街,第一楼中的人才深深松了一口气。
走到了大街上,迎面吹来的风,微微带着寒意,伸出手,接住漫天飞扬的雪花,苏拢非突然之间有些茫然,这天地之间,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这位公子,不如来猜花灯。”突然被伸出的手拉住,转过头去正是一个胖胖的中年人,眯着眼睛,笑呵呵的对着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