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拢非官拜丞相,视为大梁最为年轻的丞相,更多的是苏拢非已经在大梁的政治舞台站稳了脚跟,即使是梁越唯一的儿子梁垒也一直站在他的那一边,很多人私下都认为,苏拢非最终会取代梁越成为大梁另外一个权力的象征。
朱砂公主代表的却是皇上的寓意,苏拢非如果娶了朱砂公主,他日,他的身份就是皇亲国戚,问鼎这大梁第一人自然是更加的容易。
在梁垒的心目中,梁越是他的父亲,更多的却是大梁摄政王,对于这个父亲,或许他的爱恨都过于的清晰。
当他再次踏进摄政王府中的时候,他几乎认为梁越不会见他。
可是梁越却第一时间在大厅等着他,他细细看着眼前的男人,眉眸依旧的俊美如昔,时间对他是仁慈的,在他的脸上并未留下太多的痕迹,或许很大一部分来说,是因为他常年稳居高位,很少有让他能够动容的事情。
梁垒从看见他的第一时间开始,心就在一直不停的颤动,他很畏惧梁越,这是他从心里也无法否认的事实,“父亲。”
“垒儿,你最近做的不错。”另人意外的却是这个从未称赞过自己的男人突如其来的陈赞,让梁垒的眼眶一热,几乎忍不住有些哽咽,他等待这声赞美太久了,久到几乎他要忘记一直以来自己所做的所有事情都是等待眼前男人的一句肯定。
为什么要在如此久之后才来这一句肯定,甚至在他已经决定舍弃这个父亲的时候,梁垒闭上眼睛久久的睁开之后第一次直视着眼前的男人,说道,“父亲,如今的大梁是年轻人的天下,您,已经老了。”
“垒儿是再告诉本王,应该把这天下让给你们这些年轻人吗。”
梁越慢慢的起身,走到梁垒的身边,他随意的将大厅中的盆栽的花摘掉,然后放在手心,放手松开,坠落了一地。
慢慢的抬头看着梁垒,轻声说道,“垒儿,一个人自信并没有错,错的却是你认为你尽量高估对手的时候,其实你发现你还是低估对方了。”
“本王弱冠之龄,位居首辅,本王在的时候,苏拢非还不知道在哪吃奶?垒儿,莫要忘记了,本王是你的父王。”
“父亲,我回来不仅仅想说这个,我想你比较熟悉这个吧。”梁垒从袖中取出一卷折叠的卷册,递到梁越的身前,梁越伸手接了过来,卷册倾斜铺开,看见的正是一副美人图。
梁越的神情大变,却是微微眯起眼睛,然后看着梁垒,声音带着压抑,咬着牙齿一字一句的问道,“这幅图是从哪里拿来的?你偷进我的地方。”
梁垒低头长笑,然后抬起头看着梁越说道,“没有,父亲,你权倾大梁,却从未有过半分的想法,无非就是为了她吧。”
“你纵容苏拢非,无非也是为了她,你以为苏拢非是你的儿子,对吧?那我了?我又是什么?父亲,这么多年,我和母亲在你心目中又算什么?只有那个女人为你生的你才当做儿子,只有那个女人才是你恋恋不忘的人,为何你要娶我母亲,然后生下我这个让你如此讨厌的儿子。”
梁垒的话每一句都是伴随着笑声,带着哭腔,每一句都是控诉,让梁越有些后退,第一次无法直视这个儿子。
在他的心中,梁垒这个儿子的存在感实在很薄弱。懦弱,没有主见,虽然有些心计,却是登不了大雅之堂,他也从未认真的看过这个孩子。
他突然想起很多年前,梁垒的母亲第一次看见自己的时候,那个时候,他名震朝野,少年得志,帝都哪一家的不像将女儿嫁给自己。
梁垒的母亲出生世家,乖巧温顺,柔弱万事都顺着自己,几乎不会说个不字,他知道她喜欢自己,可是每一次看着她说话总是抖抖颤颤的,他就对这样的女子起不了任何的好感。
他娶梁垒的母亲只是因为梁垒的外公当时官拜兵马大元帅,手握大梁军权,娶了这样的女子,意味着他可以手可摘星。
可是却未曾料到生命中会遇上另外一个女子,那个女子骄傲,放肆,却永远不会后退和低头。
“我从来没有爱过你的母亲,但是无论如何,你是我的儿子,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慢慢的推开梁越的手,梁垒的表情中带着说不出的嘲讽。
“父亲,你错了,我不是你的儿子,至少在您心目中,有个更加称职的儿子。他比我更适合你的儿子这个称号。”
梁垒说完,第一次,转身离去,很小的时候,他总是希望父亲能够将目光放到自己的身上,他只是希望得到一个肯定,却总是这样的困难。
当有一天父亲将目光放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却是因为他的另外一个儿子,真是一种可笑,梁垒放声大笑,笑的泪水肆虐,几乎遮掩了他的视线。
茫茫的大雨倾盆而下,落在身上,他已经分不清楚哪些是泪,哪些是雨水。
“夫君,你最近在素问的房中很少。”苏拢非一回到府中,素问就早已经在门边问着,看着苏拢非的目光中无限的哀怨。
“难道是最近外面的传闻是真的,夫君。”素问拉住苏拢非的袖子,然后咬牙问道。
苏拢非微微皱起了眉头,然后轻声问道,“什么传闻。”
“夫君若是想娶朱砂公主,素问自然是没有资格说什么,毕竟朱砂公主出身皇家,身份尊贵,素问出身卑微,自然没有争夺的权利,只是夫君,素问在夫君心中当真如此没有地位,夫君要娶妻,素问居然是从别人口中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