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坐水亭风满袖,世间清景是微凉。”轻声的念着这句诗,然后微微一笑,那容颜瞬间熠熠生辉,对着微凉说道,“你叫水袖,梁水袖。”
既然什么都不记得了,那你的人生就从新开始,不曾认识那个负你良多的男人,你的新人生是我梁未央给的,你自然只能跟着我姓。
晚上花灯初放,所有的街灯慢慢的亮起,两侧挂起的灯笼繁华若景,梁未央在心底叹息着,这样的光景,若是漠北亦然如此,他就不会对大梁耿耿于怀。
漠北风沙漫卷,到处的地方几乎让人很难生存,沙漠中的绿洲就是所有,还是提防野兽的攻击的。
建城之后,风沙的危险仍然无法抵御,沙尘暴袭击的时候,人,在自然的力量下太渺小了。
今日特地没带侍卫和侍从跟随,带着水袖一人,前去赴宴,相府如今仍然坐落于最初的洛家,只是洛家门口的标志改成了另外的标志,而且苏拢非接管洛家之后,苏家的所有旁系被他肃清一空。
那些妄想能够从他手里得到好处的人,曾经在苏府门口咒骂不已,但是苏拢非只是直接将这些人投入大牢。
到了门外,水袖就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觉,她低声对着梁未央说道,“我,是不是来过这么。”
梁未央心里明知道,却是装作不明白的笑着,轻声说着,“或许是平日我带你走这里经常过,所以,会有熟悉感。”
水袖心底虽然有些怀疑,但是并没有什么理由,只是点点头跟着梁未央走进这苏相的家里。
苏府很大,甚至可以说堪比帝王家,每件东西都是上上之品,只怕贡品都难以堪比,水袖倒是略微有些惊讶,对于平常臣子之家,居然可以富到如此地步。
“苏相家里果然是富可敌国。”或许自从洛家之后再无人说过这句话,梁未央听到的时候隐约有些怔住,然后伸出手拉住微凉的手,轻声说道,“这个家曾经的主人才真正可以称为富可敌国,苏相如今不是靠着那人的祖上庇佑。”
“那定然也是百年之家,你看墙上的画圣真迹,墙角的鼻烟壶,还是桌子上的翡翠杯子,无一不是真皮,即使我们身边走过的兰草也是难得一见的名品,这柱相离莫忘兰,相传要用情人的眼泪日夜浇灌才能开花,居然也在这里。”
水袖的声音带着惊喜和惊叹,然后拉住梁未央的手一直指着那株兰草,梁未央有些惊讶的看着她,毕竟曾经的她洛家大小姐,名满天下,温和良德,谈笑之间鲜少露出真实的感情,失去了所有记忆的她,好像找回了属于人类的七情六欲,曾经的洛微凉美丽,聪慧,可是就像一个精致的瓷娃娃,除了对苏拢非那莫名的爱恋和执着,没有一样她能够称为人。而如今的梁水袖,却是真实的,微笑的,存在的活生生的人。
梁未央想到这里,紧紧的握住她的手,然后笑得灿烂,“若是水袖喜欢,本王回去之后也另人寻来为水袖培植。”
“那到不必了,漠北风沙漫卷,不适合这样娇贵的植物生存。”微微一笑,微凉知道眼前这人说的是真心的话,到也是觉得心里一甜,只是这人真是自己的夫君,为何自己感觉不到丝毫的熟悉和亲切。
若是朝夕相处的两人,怎么可能没有习惯之间的亲切小动作,或者亲切感觉,而自己,无论何时,在梁未央靠近的时候,只有想要躲开的反应,每一次,他握住自己的手,都有一种想要抽离的感觉。
“大小姐?”身后传来有些迟疑的声音,水袖有些茫然的转过身,恰好看见的是一个书生模样的青年正痴痴的看着她,那脸色顿然之间苍白,好像见鬼一样。
水袖挑高了眉角,自己虽然不是什么国色天香,也断然算不上什么鬼样子,这人的表情是怎么回事情。
反倒是梁未央笑语盈盈,轻声的对着那人说着,“这位公子,恐怕你认错人了,她是内子。”
“小的见过北宁王殿下,小的是苏府的管家,王妃实在像极了小的以前的旧主。”听到梁未央的话,那个自称管家的人脸色稍稍霁,然后微笑着对着梁未央说着,“主人让小的带两位过去。”
偌大的宅子中并没有过多的下人,偶尔走过之间隐约的人影,很是安静。
水袖几乎可以感觉到那个管家的眼光一直围绕在自己身上,即使在路途中,也是在关注自己。
水袖侧头看向梁未央,他依旧一副笑语盈盈的样子,看起来心情极好,好像感觉到了水袖的目光,他转过头,眯起眼睛笑着问道,“水袖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里挺熟悉。”水袖低声说道,然后被他拉着一直往前走过。
绕过了回廊,再往左边走去,就看到偌大的院子中百花绽放,走进去,有个凉亭,中间正坐着身着紫色衣衫的青年,他身边站在几人,端着托盘,看样子是吃的和酒水。
身侧的青年大声的喊着,“主子,北宁王和王妃已经到了。”
听到贝宁王妃,苏拢非倒是略略一怔,北宁王梁未央风流满天下,何况这次如京,没有任何消息说他有带王妃进京,何况贝宁王妃是何等身份,大梁律例,宗室王妃是要皇室内定,然后下定文书,列入宗室。
虽然有些疑惑,苏拢非仍然笑的完美,然后转过头,举起酒杯,“拢非见过王爷,王妃。”
下方的站着的梁未央似乎心情极好,眉角弯成月牙形状,下方的女子穿着淡粉的宫装,低垂的头隐约只能看见发髻上的朱钗,梁未央宠溺的笑容,扶着她,看着梁未央眼底的柔情,就可以知道这王妃定然在他心里有不轻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