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凉,他们都说你死了,我才不相信,他们都是坏人,都骗我你死了,微凉那么聪明,怎么可能死。”
“……”站在一旁的梁未央很想开口纠正这个弟弟,人聪明不聪明和他会不会死没有什么必然联系吧。
但是这合家团圆的戏码不是每个人都喜欢看,尤其开始被梁蓦然戏弄的公子,好像格外讨厌这一幕,对着身后那一群捕快说道,“快给本公子把这家伙带回去,关进大牢,好好招待。”
好像不怎么受到重视,梁未央还是摸摸鼻子慢悠悠的挡在前面,为首的捕快,一脸的大胡子,他当了三十多年的捕快,一直是个小角色,好不容易遇见尚书公子这次有令,说什么也要身先士卒。
率先一只手拿着剑鞘就像梁未央敲过去,“滚开,别挡住京师衙门办案。”
“请问各位办的什么案子,我是他的哥哥。”
这句话一出,本来在捕快身后摇着扇子的公子终于引起了重视,然后眯起眼睛,慢声慢气的说道,“将这家伙一起带回去。”
“请问我犯了什么法。”即使是一向没心没肺的北宁王也错愕万分,带着几分好笑的问道。
“同谋。”看着捕快口中吐出的话,梁未央几乎要抚掌大笑,这罪名真好。
两侧的人慢慢朝着边上退去,只有他们几个一直站在中间没有发现,越来越近的仪仗队伍和浩浩荡荡的人马。
“前方何人,胆敢挡住摄政王殿下的轿子。”
那八人大轿移动的速度并不快,走到他们面前的时候,掀开的红色帘子是个俊美的中年人,正是梁越。
看见被紧紧抱住的水袖,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然后转身看向那一堆跪倒在地上的捕快和那抖颤的公子哥。
“发生什么事情了?”
“摄政王殿下恕罪,小的们是京师衙门的,正在办案。”
看到一直没转过身的梁蓦然,和站在一旁好像不关他事情的梁未央,梁越微微皱了皱眉头。
“什么案子?”
“这人胆大包天,打伤尚书公子。”大胡子急忙上前说道,然后一边看着梁蓦然。
“哦,那他了。”梁越伸出手指着一旁的梁未央,梁未央很是无奈的摊开手,一副无辜的样子。
“他是那人的兄长,也是同谋。”
“你抬起头,让我看看,你哪里受伤了。”梁越没有理会梁未央,只是看着那一直趴着打颤的公子哥,然后淡淡说道。
那公子哥慢慢的抬起头,一抬头就看到梁越那凌厉的眼神,还来不及站稳,就又跌倒在地上。
“他要让我一家没有好日子过。”梁未央突然笑笑之间开口来了这么一句,两位的眉角微微挑起,“哦。”
“那你们是不是要把本王一起抓了,本王是他们两个的叔父。”
听到这一句话,再迟钝的人,用脚趾头也能想到,如今大梁宗室的亲王,能够称梁越为叔父的只有三个,一个就是当今的皇上,剩下的就是宗庆王爷梁蓦然和北宁王梁未央。
那刚刚的几个捕快直接吓得腿发软,跪倒在地上,至于那一开始挑起事端的公子哥,早已经是面色惨白,双眼无神。
“王爷,小的不知道是你,摄政王恕罪,北宁王恕罪。”开始那大胡子吓得直接跪倒在地上,本来以为捡了个好差事,却没料到得罪的都是平时甚至连看都不敢看的人物。
始终抓住水袖的手,梁蓦然倒是神情自然,心情极好,他与微凉自幼相识,若是说这个世上还有谁比他更加的了解洛微凉,那是不可能,他只需要轻轻一拉,他就知道到底是不是微凉的手。他的心里藏着微凉数十年,他容貌自幼看起来稚嫩,实际上也不过比梁未央小了一岁多,只是看起来像少年。
微凉始终觉得洛家亏欠他母亲良多,无论是在她父亲在世的时候,还是洛家只剩下她一个人的时候,她都努力给自己最好的,像姐姐一般的将自己护在身后。
有个洛家大小姐洛微凉为庇护,他至始至终没有真正参与过什么,当时皇朝争斗,梁未央远离帝都,保存实力,甘愿自己镇守漠北,从那个时候应该知道梁未央的心思深沉,必然是常人不能及。
毕竟能够壮士断腕,毫不犹如的就做出这样的选择,曾经母亲说过,数年之后,梁未央卷土从来的时候,这帝王之争才是真正的开端。而自己反倒恰恰相反,他从来不喜欢这皇位,高高在上,九五之尊,又如何?
站在那九重之上,那无人可以比肩的寂寞,是无法言语的,所以当微凉一点点的小心保护他,他说他不喜欢上课,喜欢画画,微凉就安排最好的画师无崖子为自己做老师。
听说无崖子自视甚高,脾气怪异,从不收徒,为了让无崖子收徒,微凉费尽了心思。
他说不想参与这皇朝的争斗,他只要做他的安平王爷,他的手,至今没有沾染过半分的鲜血。他是躲在那个女子的身后一点点成长起来,他恣意放纵,他潇洒,可是那个承担了所有责任的女子,好像越来越很少笑。
当微凉坠落崖下的那一刻,他就觉得从此之后,等待微凉回来,他会努力的保护她,他不会让她活的这样的辛苦。
再见的时分,怎么样的语言也无法表达他心里的激动,他只知道他的微凉回来了。
如果说他和梁未央有任何最像兄弟的地方,微凉不记得他,他一点都不遗憾,也不难过。因为这就代表洛微凉也不会记得苏拢非,也不会记得秋无意。少了苏拢非那幼时的迷恋,少了秋无意那数年的岁月,他不在是洛微凉捧在手心的弟弟,即使多了梁未央这样的有力竞争者,可是,所有的人都站在了同一起点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