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当年她居住的房间,几乎是一成不变,还是当年她离开家,远赴美国时候的样子。
“老爷一直不让外人进入小姐的房间,但他经常一个人在这里坐着发呆。我知道,老爷是在想小姐你了。”黄叔说。
“黄叔别说了,如果你再说,我会觉得无地自容的。我知道我错怪了父亲,可一切都太迟了。”米婕伤心地说。
主仆两人在米余杰的遗像前沉默了很久。
纪骁峰一直没有闲着,在避开米婕等人目光下,仔细地检查楼梯及周围墙壁,在楼梯顶端附近的扶手上,确实发现被抹布擦过的痕迹。这与他在异空间里所看到的景象在一定程度上相符。
黄叔准备给小姐与纪骁峰倒茶去。纪骁峰主动把活给接下,走到厨房里,偷偷地把两只茶杯给装进袋子里,然后扔出窗外,再倒了水端出去。
黄叔忽然想起一件重要事情,“对了,小姐,老爷有一样东西是准备留给你的,我现在就去给你拿去。”
米婕与纪骁峰都在大厅里坐着,等待着米余杰留给女儿的最后一份礼物。
黄叔把那份礼物锁在保险柜里,很谨慎又很隆重地把一个古董木箱捧着米婕与纪骁峰面前。在打开木箱之前,黄叔的目光看着纪骁峰,露出一点不信任。
纪骁峰当然看出了黄叔的担忧,站起身说:“我想我还是回避一下比较妥当。”
“不用,在我眼里,你是一个很值得信任的朋友。不过木箱里装的是什么,我都希望你一起见证。”米婕让纪骁峰坐下,然后吩咐黄叔打开古董木箱。
黄叔把古董木箱打开,里面还装着一个小锦盒。米婕从黄叔手里接过小锦盒,慢慢打开,里面是一根钥匙。那钥匙很特别,长有十厘米,呈三角形,每一面都有不同排序的凹槽。
米婕有点困惑,“父亲送我这条钥匙有什么用意呢?”然后看着纪骁峰,希望他能读懂其中奥秘。
“黄叔,米老先生是什么时候把古董木箱交给你保管的?”纪骁峰问。
“一个星期前。”黄叔说。
“那他当时有什么特别的话嘱咐你吗?”纪骁峰继续问。
黄叔仔细回想了一下,“老爷那天和我说,他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说身边没有任何可以相信的人了。心里有很多事情却不知道该告诉谁?或许正是因为这样,老爷才特别的想念小姐,想送一份礼物给小姐吧。”
“父亲怎么会送一条钥匙给我呢?”米婕仍然不太懂。
纪骁峰说:“如果没猜错,这钥匙就是我们要找的。”
米婕惊喜地问:“你是说这就是银行保险箱的钥匙?”
纪骁峰点了点头,“为了求证是否正确,我们得走一趟银行了。”
在离开之前,纪骁峰折返询问黄叔,“在米老先生出事的那天,是否星航集团的员工到别墅拜访过他?”
黄叔说,“老爷在家从不谈工作事情的,这是他的原则。所以应该没有员工到过别墅。”
纪骁峰没有把车子直接开车小区,而是拐进小区的保安室。他出示了证件,要求调阅两天前小区正门以及道路两旁的监控录像。但得到的答复却是令他失望且有点心燥的。原因是那天的小区所有监控录像带都已经被警方取走调查。
在没有确定王岑晨是否在事发当天出现在小区前,纪骁峰的心情仍是七上八下,难得平静。
在车子开出小区时,停在路边花圃旁的一辆黑色轿车随即发动,紧跟在后。
纪骁峰与米婕开车到汇信银行,大堂经理接待了他们。米婕拿出那条钥匙询问,“这是你们银行保险箱的钥匙吗?”
大堂经理认真看了那钥匙,摇头说:“不是,我们银行保险箱钥匙不是这个型的。”
纪骁峰与米婕相视一眼,都有点失望。当他们走出银行大堂,准备离开的时候,一名中年男人快步走近,拦住了他们,“两位可以随我到办公室聊一聊吗?”
“为什么?”米婕问。
“我姓李,是这家银行的客户经理,想向两位推荐几项新的保险业务,特别是个人的保险箱业务,很值得您的信赖。”李经理说。
“对不起,我们没兴趣。”米婕拒绝了。
纪骁峰却说:“我觉得可以听听,反正咱们闲着也是闲着。”
“好,那请两位跟着我走吧。”李经理带着纪骁峰与米婕走上了五楼的办公室,谈话之前,李经理还特别交代秘书,这段时间里不接见任何人不接听任何电话。
“这位小姐可否能把手上那把钥匙给我看一下吗?”李经理问。
米婕把三角钥匙递了过去,李经理把三角钥匙放在屏幕上进行扫描,待数据确认之后,他才说:“这把钥匙确实是本银行保险箱的钥匙。”
“可为什么大堂经理说不是?”米婕问。
“哦,是这样的,汇信银行的保险箱分两种,普通和特殊。大堂经理只负责普通客户,而特殊客户则由我负责。”李经理解释说。
“那就是说我是特殊客户之一?怎么这样复杂?”米婕说。
“真是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不过持有金色三角形钥匙的客户是本银行的至尊服务对象,当中就包含了保密协议。这也是为什么到现在我没有问两位的姓名的原因。我的任务只负责告诉你们要找的东西存放在哪?之后就不会再有关联。”李经理说。
“那我要找的东西在哪里?”米婕立即问。
李经理说:“在回答你之前,你们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雅雅第一次掉牙是在几岁?是上排还是下排?”
“三岁,是上排的。”米婕随口说了个答案。
“好,我把你的答案输进去看看。”等了一会,李经理才说:“恭喜你,答对了。据电脑资料显示,符合钥匙的保险箱在汇信银行亚洲区总部的保险库里。也就是说,你们要取出存放的东西得飞一趟香港。”
“李经理,我想问一下,如果刚才她答错了,会怎么样?”纪骁峰忍不住好奇。
“这个问题问得好,而且第一次有人这样问,那我就告诉你吧,其实我们会帮至尊客户准备两个保险箱,一个是真的,另一个是假的,刚才我把答案输进去的同时,总部那边的系统也立即接受到了答案,如果答案正确,你们将会拿到真的保险箱,如果答案错误,你们将得到假的。而真的那个保险箱将会被系统自动销毁。”李经理说。
“你的意思是说,其实你也不确定她刚才说的答案就是正确的?”纪骁峰又问。
李经理说:“是的,这问题与答案都是寄存人写的,我只负责提供领取服务而已。不过我们这些服务既合法又合理。”
纪骁峰与米婕走出银行。
“我们现在就飞去香港吧?我爸爸费劲了心思寄存那些文件,里面肯定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大秘密。”米婕说。
纪骁峰说:“可就算我们去了香港,拿到手的极有可能是假保险箱,因为谁知道雅雅她几岁掉了第一颗门牙?而且你刚才回答的肯定不对,哪有小孩在三岁就开始换牙的?”
“你知道我的乳名叫什么吗?”米婕问。
“你就是雅雅?”纪骁峰说。
“没错。知道我小时候还有一个特别可笑的花名吗?”米婕问。
纪骁峰摇头。
“那时候的小伙伴都笑我是崩牙妹。因为我在三岁的时候就把一颗门牙给摔掉了,那门牙到了六岁才重新长出。”米婕说。
看似有点弱智的问题其实却是道最难的题目,若不是米婕亲自解答,那存放在保险箱里面的东西就会被销毁了。
“那我先去买两张机票。”纪骁峰说。
“不用麻烦了,我家有私人飞机,立即就可以起飞。”米婕说。
纪骁峰只能说,有钱人就是不一样。不过这就是效率所在。
登上了星航集团的私人飞机,飞行了2个小时,在香港降落。
纪骁峰与米婕坐车去到汇信银行亚洲总部大楼,出示了那把代表着机密的钥匙,一名经理接待了他们,带两人进入到保安系统最严密的一间密室里。
这间密室几乎都是由金属打造而成,在纪骁峰面前有一个环形转盘,占据了大半空间,在环形转盘前,安装着一台密码机。
负责接待的经理姓王。他说:“两位是本银行的特别尊贵的VIP。这个房间你们想用多久都行。那就不打扰了。”
“王经理,请问一下,如果我忘记了密码,那该怎么办?”米婕问。
王经理说:“每把三角钥匙得配上八位数的密码才能拿到寄存在保险库里的保险箱,缺一不可。密码只能输入一次,如果错了,保险箱里的东西将会自动销毁。所以请您谨慎输入。”说完便转身出去并且关闭厚厚的金属门。
密室里只剩下米婕与纪骁峰。她说:“密码只能输入一次,而我真的不知道密码,这该怎么办?”
输入密码的机会只有一次,在没有确定之前,绝不能轻举妄动。
纪骁峰建议找个安静的地方坐下,仔细研究一下密码事宜。
于是两人去到附近的咖啡店坐下。
“你父亲曾经有什么告诉你很特别的一串数字?”纪骁峰问。
米婕摇头,“我们说话的机会很少,就算见了面,招呼也是迫不得已才打,就别说有闲情别致谈论数字。”
“那会不会用你的生日或者他的生日作为密码?”纪骁峰说。
“这倒是有可能,不过机会只有一次,我也不确定该用哪组生日号码输入。”米婕说。
纪骁峰有点郁闷,千里迢迢来到这里,难道就被这一串未知密码所拦住?其实办法,纪骁峰倒是有,只是不能用。
“纪骁峰,难道我们就这样回去吗?我很不甘心。你还有没有办法?”米婕说。
“办法倒是有一个,只是﹒﹒﹒﹒﹒﹒”纪骁峰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听见有办法,米婕充满了期待。
“只是你得替我保密。”纪骁峰说。
“这事情本来就只有咱们知道,还用保密?”米婕问。
“要,而且十分必要。”纪骁峰说的很严肃。
“好了,我会保密的,快说吧,该怎么办?”米婕着急地问。
“我开启禁闭室,抽取当天植入你父亲大脑的那段记忆。然后,咱们一起进入,你就可以当面问你的父亲,密码是什么了”纪骁峰说。
“这﹒﹒﹒﹒﹒﹒你说的是真的吗?真的可以带我进入父亲的记忆空间里?你不会骗我吧?”米婕激动得差点哭了。因为进入父亲的记忆空间里,亲口对他说一句原谅的说话,已经是她的一种奢望与祈求。而能帮她完成这个迟到的道歉说话的人只有纪骁峰了。当初纪骁峰以条件不具备为理由拒绝了,而这一刻却有能满足她的愿望,叫她如何不激动呢?
但她的叫声已经把店里的客人吓了一跳,都好奇地往他们两看过去。
“你冷静点,大家都在看着我们呢。”纪骁峰知道这次记忆开启已经违反了局里的规定,此刻的他就像做了贼似的,赶紧结了帐,拉着米婕走出咖啡店。“叫你别张扬的,否则我就麻烦了。”
看到纪骁峰紧张的样子,米婕觉得很可爱,笑着说:“好的,我不张扬,不张扬,那我们赶紧行动吧。”
“这恐怕还不行,如果我们没有相同的心率与脑电波,是不可能同时进入记忆空间里的。”纪骁峰说。
米婕说:“这还不简单,别往了我的职业,对于人脑结构,我可是专家。”
米婕的人脉之广与办事效率也是纪骁峰想不到的。她只是打了几个电话,动用了在哈佛医学院所积累的人际关系,在短短的一个小时内就借到一间医学实验室,药剂与仪器一应俱全,而且还请到两名特别好的朋友当助理,从旁协助记忆植入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