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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为护主简正寻自裁 求重宝辰钧下毒手 (1)

张简正已将令牌暴露一事的原委对朱辰钧讲明,朱辰钧恼怒地瞪着张简正:“你竟然自作主张拿了我王府的令牌,刺杀谢天顺!我已经警告过你,无论如何不能连累本王!”张简正请求朱辰钧赶快想办法补救吧,杨恕他们眼下肯定已经往洪州赶来了。

朱辰钧和张简正来到城墙之上。朱辰钧指着城中的灯火:“本王此生最大的愿望便是统领天下,成为旷古明君,然而,这条道路上充满了艰难险阻,我正需要张先生鼎力相助啊。一旦皇上得知本王的亲信乃是倭寇的奸细,你说本王能不被牵累吗?”朱辰钧转过身,看着张简正:“本王要向张先生借一件东西,你的命。”

朱辰钧面色阴狠,已抽出随身利剑,张简正后退一步:“您就那么肯定没有什么把柄落在外人手里?王爷可还记得侍女横波?横波乃是当年九千岁安插在谢天顺身边的侍女,正是她暗中传递了谢天顺和老惠王的全部行动计划,这才使得老惠王朱枯基事败身死!现在这世上恐怕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横波是王爷您的女人!横波被迫做了个双面内奸,一方面向九千岁汇报朱枯基的动作,另一方面又同时将九千岁的计划告知于你!而你……却将这些天大的消息全部摁下了,更狠毒的是,你故意将最重要的、也是唯一的证人吴飞,送去了谢府——也就是横波的眼皮子底下,明摆着是让九千岁派人杀他!……接下来,你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父亲最终死于敌手!……你这一切所作所为,就是为了登上惠王的宝座!老惠王朱祐基不过才知天命的年纪,你担心一直当世子,无法实现你的野心,所以你顺水推舟促成了老惠王之死!被杀掉的人永远不会活过来,但沾过血的手永远无法洗干净!”张简正毫无惧色地看着朱辰钧。

“横波并没有死,她一直在我手里!横波一心指望能成为你的女人,哪怕当个妾也好,可是你却无情地抛弃了她。她是我的底牌,是你逼我亮出来。世人很快就将看清你的面目,到那时,你就会众叛亲离,被打人阿鼻地狱!”张简正镇定地望着面容扭曲的朱辰钧,“你从一开始就走上了不归路,你没有权利回头。朱辰钧,你必须杀了我!扑灭眼前这团火焰!然后,我要你浴火重生,与东瀛通力合作。只要你答应,我保证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你的秘密,你还是那个风度翩翩的年轻王爷。东瀛的武士们终有一日,会助你问鼎天下,让你成为人人景仰的有道明君。想想,这多么美好……”朱辰钧说不出话,他缓缓放下手里的剑。城外,远处已依稀传来马蹄声。

“时间不多了。事已至此,我只能以死来掩护你,让他们相信你是清白的。而你,别无选择!我要你指天盟誓!”张简正目光直视朱辰钧,朱辰钧缓缓举起右手……

洪州城外,夜风嗖嗖,夜色中,三匹快马疾驰而来,董西一眼看见城墙上的朱辰钧和张简正。张简正穷凶极恶地用剑指着朱辰钧。而朱辰钧左臂已经负伤。张简正持剑猛地朝朱辰钧刺去,杨恕情急之下,拔出宝剑,奋力将剑扔出。利剑划破夜空,飞上城头,直插在张简正的后心。张简正大叫一声,跪倒在地。张简正挣扎着起身,手里的剑还颤抖着指向朱辰钧。二人目光交接,张简正惨然一笑,忽然剑锋一转,划过自己的脖颈,血喷溅出来,洒在城墙上,身子缓缓向后倒下,从城墙上摔落,砰的一声砸在三人马前。马匹受惊,前蹄腾空嘶鸣起来。

张简正的尸首被悬在闹市高台之上,众多愤怒的百姓纷纷拿起鸡蛋、石块朝张简正的尸首扔去。戴着草帽的竹野英雄混在人群中,沉默地看着这场面许久,才和手下悄悄离去。

洪州城外,细雨蒙蒙,朱辰钧撑着一把黑色油纸伞,静静立在老惠王陵墓碑前:“父王,我来看你了……自打你去世之后,我当上了惠王,这才知道,这位子不是那么好坐的,要自由没自由,要兵权没兵权,有时候我甚至觉得还不如一辈子在京城当个世子。可是不行,我要当王,我要这天下地下,唯我独尊。我要的这些本来就是我们该得的,可是你不仅不去争取,反而还放弃,所以,只有靠你儿子去争取了。……不过我也难哪,到处都是荆棘和危险,父王,是坚持下去,还是就此放弃?我一定会有办法的。”

“当然有办法!”朱辰钧猛然回身,不远处的树下,站着一个戴着草帽的人,那人摘下草帽,正是竹野英雄。竹野走上前来,躬身施礼:“在下竹野,见过王爷。张简正一郎死了,现在由我负责和王爷的合作。一郎曾给我留有书信,他说他死之前无论如何会让王爷答应与我们的合作!王爷,您不会自食其言吧?”

朱辰钧微微一惊:“本王是曾立下誓言,但是眼下时机尚未成熟,合作之事将来再议不迟!行了,你走吧,需要的时候我自会找你的。”竹野微微一笑,指着不远处的树林间,有两个忍者带着一个女子,朱辰钧看清了,那女子便是横波,竹野挥挥手,很快两个忍者带着女子离开了。

“王爷不必多言,你我心知肚明。合作之事,王爷考虑好了,随时可以去城外的妈祖庙,去了自然能见到我。告辞!”竹野说完转身快步离去,消失在树林里。朱辰钧想了想,扔下雨伞,快步走出陵园,吩咐两个迎上来的侍卫跟紧树林中的倭寇,搞清楚他们把手里那个女人送到什么地方去了!

侍卫调查一番,向朱辰钧汇报:“倭寇将那女子秘密送到了城郊二十里外的净慈庵。那个女子已经在净慈庵后面的一间厢房里住了很长时间,那个地方很隐蔽。”

入夜,城郊人迹罕至。山林掩映下,净慈庵门口,两个老尼扫完地,将庵门关了。不远处,树后闪出一个黑衣人。黑衣人看看四下无人,溜到院墙下,敏捷地翻上墙头,轻身落在院中。黑衣人沿着墙根,一路来到后院,角落里一间厢房透出隐隐灯光。门口守着两个喽哕,正在打盹。黑衣人看准时机,利索地一手一个,悄无声息地干掉了两名喽哕。黑衣人四下看看,然后用力推开厢房的门,闪身进入。

见有人进来,屋内的横波惊恐不已。黑衣人关上门的同时,手里的剑已经抵住横波,他双眼瞪着横波,扯下面罩,来人竟是朱辰钧!朱辰钧面容阴狠,嘴角颤抖,横波轻声低泣:“我没名没分地跟了你那么多年,还为你做了那么多事,到头来却只是你手里的一颗棋子。你难道就对我一点儿感情都没有吗?我以前一直以为你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可后来我才知道,你除了自己,谁也不爱……朱辰钧,我爱过你,但是现在,我恨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就不会有人知道你曾经做下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了!……可是,辰钧,我还是要劝你,悬崖勒马吧,不要再一意孤行地走下去了。杀了我,那帮倭人就没有你的把柄了,回头是岸哪,否则,不会有好下场的,而且,你父亲的在天之灵将永远得不到安息!辰钧……”

朱辰钧手里的剑刺穿了横波的胸膛。横波缓缓倒下,眼睛里含着泪:“辰钧,我还爱你,不管你做过什么,我都爱你……我们都是有罪的人……但是即使,我堕入最黑暗的地方,因为我心里的爱,我也不会变成永远的……孤魂野鬼……”横波嘴角含笑,终于断了气息,血流满一地,朱辰钧下意识退后两步,踉跄出门。

惠王府厅堂,马千秋代南华安住持心湖大师,邀请朱辰钧夫妇上山观摩奉宝入房的仪式:“这可是华安五年一遇的盛事,仙山福地、沐浴佛光,这宝乃是华安第一重宝,金匣之中所供奉的是华安祖师的舍利。当年,华安祖师渡江来到龙山华安,面壁多年终悟大法。而华安也成为天下古刹名寺。若是天下大乱之时,此宝一出,便可号令天下僧兵!”

朱辰钧愣住了,若有所思:“这么难得的机会,自然要去的!”看着马千秋离去,朱辰钧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眼神中露出异样的光彩。

无意间从马千秋口中得知了南华安寺中有这么一件可以号令天下僧兵的宝物,朱辰钧的内心开始兴奋起来,如若能得到这件宝物,那么自己一直苦于没有兵权的问题自然迎刃而解,而且将来也就完全不必求助于倭寇了。朱辰钧认定,此次上山将是一次绝好的机会。

众人来到南华安山门,心湖大师已领着寺中僧众迎候多时,众人随心湖大师走人寺院中:“奉宝入房仪式安排在明日早间,诸位今夜就请在厢房安歇,到时寺中小僧自会奉上斋饭。”朱辰钧表示感谢。

方丈室内,心湖大师和不多和尚对坐。不多和尚作为钦定“奉宝人房”仪式的主持者、护宝高僧,此次来南华安了,真是快活。心湖大师起身走到壁橱边,恭敬地捧出一个金光熠熠的匣子:“按照规制,奉宝入房前夜,金匣即交由护宝高僧保管,待来日礼成,上师的任务就算结束。……上师,请。”不多起身合十,接过金匣,放人随身褡裢中,回禅房歇息了。

南华安后院,杨恕和马千秋二人正在切磋武艺,刀剑所至,草木颤动。此时不多师父正好走来,鼓励二人勤学苦练,争取将来两个都进得猛虎阵!他指点道:“记住了,猛虎阵乃是糅合南拳北腿的至刚至猛又变化无穷的上乘绝技。只要一开始行功,就要把一切俗物都搁下,将意念放出到无限远,与万法虚空相合,在动中寻找静,身动而心不动,直到抵达无我无物的境界……卧虎扑食——两足分立身似倾,左弓右箭腿相更,昂头胸作探前势,翅尾朝天掉换行,呼吸调匀均出入,指尖着地赖支撑,还将腰背偃低下,顺式收身复立平。”不多边念口诀,边将华安功夫连番展示一番,马千秋与杨恕也跟着练起来。两人渐人佳境,这一幕恰被朱辰钧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