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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蒙冤屈杨恕寻真相 惑挑拨千秋堕酒乡 (2)

马千秋躺倒在卧榻上,昏沉沉地痛苦喊叫着。一边,朱辰钧站在那里,阴沉地笑了。他转头向随从吩咐:“把马千秋染上鸦片瘾的消息放出去,从明天起,你天天带着这个废人,到洪州各家地下烟馆里,他愿意抽多少,你就让他抽多少!只要马千秋在洪州各家地下烟馆流连的消息传开来,那杨恕必会冒险现身与他相见。到时候,他便身陷在本王给他设的天罗地网里了!”

一声闷雷滚过。马车在一家铺子门口停下,随从殷勤地扶着虚弱的马千秋下了车。马千秋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突然看到一片昏暗的灯光,原来这条甬道通向地下,地下一个格子一个格子躺着很多面黄肌瘦的烟鬼,他们都贪婪地捧着烟枪吸着。马千秋也跟着躺下吸着,状极贪婪。随从和老板得意地奸笑着,就在此时,门口传来哀叫声,杨恕愤怒地冲了进去。他一拳打在老板脸上,冲到马千秋面前。马千秋昏沉沉地抬眼望了杨恕一下,又闷头继续吸食着大烟。杨恕愤怒了,抢过烟具,愤怒地打向周围躺倒抽着大烟的烟鬼们,边打着边骂,边流着眼泪,地下烟馆一片乱哄哄。他上前来拉着马千秋正欲走,烟馆老板纠集一帮打手拦住去路。杨恕一一将他们打倒在地。

杨恕愤怒地说:“二哥,我是杨恕!今天我就算用这双拳头打烂整个洪州城,也要带你离开这个鬼地方!”马千秋听到杨恕的名字,眼睛亮了一下,他抓起身边一条板凳,向杨恕砸去:“凶手!你杀了我爹!我,我要杀了你!”马千秋口中叫骂不绝,踉跄着向杨恕扑去。

杨恕跑到街上,后面追着脚步蹒跚的马千秋。街上已空无一人,大雨如注。马千秋脚步一滑,跌倒在泥泞的街上,他无力地拍打着地面:“杀,杀!我要报仇,我要报仇!”杨恕在雨中停住脚步,向回跑去,一把将倒在地上满身泥水的马千秋背起。雨幕中,前方模模糊糊站着一排队列,领头人正是朱辰钧,所有人手中都拿着明晃晃的刀,刀尖都对准了他。

“大哥,你这是干什么?”杨恕问,“是不是你让二哥染上了鸦片瘾?你为了引我现身,居然让二哥吸上了这种害人的东西!你心里究竟还有没有一丝兄弟之情?”朱辰钧冷酷地一挥手,众卫士与背着马千秋的杨恕混战在一起。眼看寡不敌众,一个蒙面人从雨幕中蹿出,她扬手,一片暗器在雨中闪着暗芒,卫士纷纷中招,惨叫着倒下。那蒙面人来到杨恕身边,拉下面巾,是董西。二人拉着马千秋纵身跳上屋脊。雨幕掩盖了他们的踪迹。

等马千秋醒来,他发现自己躺在一片岩石平地上,耳边水流潺潺。他坐起身来,发现自己身处一处瀑布的顶端,杨恕和董西正俯身在瀑布边冲刷着手臂上的伤口。马千秋迷惑地看着杨恕,头忽然痛了起来,他抱着头,似乎脑海中又响起混沌中朱辰钧那些话:“你的杀父仇人是杨恕,记住……杨恕是你的杀父仇人……他杀了你的父亲不多和尚……他还要杀你,杀你……你要杀了他,杀了他!”马千秋如中邪般站起,眼睛直愣愣地看着杨恕,像一头愤怒的公牛突然出手。马千秋出拳极重,数拳打得杨恕口角流血。董西奔跑过来,甩出暗器,破空而来,马千秋和杨恕都是一惊,分别躲避,董西趁机将二人分开,隔在中间:“这样打下去,我们只会误伤了自家兄弟!为何不能携手把事情搞清楚,见面便是喊打喊杀。你们这样鲁莽行事,只会令亲者痛,仇者快!”

这时,山间响起朱辰钧的笑声。三人回头,看到不远处朱辰钧和他的卫士们手持弓弩,正对准了他们。董西蹙起眉头:“临死之前,我董西有一事不明,还要向王爷你请教。不多大师死前,曾蘸着身上鲜血留下一点儿证据,我父亲与我一同知晓这个秘密,但几天前,他突然失踪了。王爷,我只想在死之前,问清楚:不多大师是不是你杀的?我父铜虎是不是死于你手?”董西这连珠炮似的问话一出口,马千秋和杨恕都是一惊。

朱辰钧仰天大笑:“本王精心布置的计谋,居然出了一点儿小小的纰漏,落在你的眼中,被你看出了破绽!不多大师的确死于我手,铜虎因为知道了内情,所以他也非死不可!至于你们三个人,已经是三个死人了!”众卫士手中弩箭射出!情急之下,董西拉着马千秋和杨恕,跳人万丈悬崖瀑布之中!

暮色昏暗,深潭中,突然三个人冒出头来,大口地呼吸着。董西、杨恕和马千秋从水中互相搀扶着,游到岩石边,挣扎着上了岸。马千秋看着杨恕和董西,狠命地抽着自己耳光,责怪自己看错了人。三人计划先找个山洞休息一晚,等天亮了,就回久延山,找师父商量对策。

黎明,天光放亮,群山寂静。董西醒来,坐起身揉着眼睛,她发现杨恕还在熟睡,马千秋却不见踪影。四处寻找,发现地上有树枝划过的字迹:我要去报仇了,你们保重。董西忙将杨恕摇醒,指了指地上的字迹。杨恕知道不好:“他肯定是自己去找朱辰钧算账了!这些日子又酗酒又抽鸦片……他体力必定大减,未必是朱辰钧的对手!”二人立即赶回洪州。

马千秋来到一家早点摊子前,浑身打着寒战,牙齿不停地打战,显然是烟瘾发作。伙计正准备炸油条,锅里的油热腾腾地翻滚着。马千秋突然想到了什么,趁着小伙计不备,颤抖着把脸和手伸向油锅,顿时他的脸被油烫得满是燎泡……他愤怒嘶叫着,捂着脸飞奔而去。

满脸燎泡的马千秋走在街上,路人看到他无不吓得转身躲避。“只有这种疼痛才能让我清醒,才能让我从那无休止的烟瘾中挣脱出来!朱辰钧,你杀了我的父亲,毁了我的身体,我今日便要与你同归于尽!”马千秋目光中充满清醒和仇恨,满面杀气,一步步向前走去。

朱辰钧和谢落樱来到院子,吩咐仆人赶紧安排车马,他要陪谢落樱去吃素斋还愿。街道上,董西和杨恕匆匆走着,他们寻找着马千秋的踪影。

惠王府大门外,一辆马车停在那里,朱辰钧扶着谢落樱正欲上马车,突然听到一声大吼:“朱辰钧,你这个卑鄙小人,拿命来!”二人同时看到杀气腾腾的马千秋。顷刻间,几个卫士被他一掌击飞。马千秋从一个倒地的卫士手上顺势夺过刀,刀光一闪,砍向朱辰钧!朱辰钧无畏无惧,将谢落樱塞人马车,抽出腰间软剑,与马千秋交战。众卫士也将他团团围住,马千秋身中数刀,眼看寡不敌众。董西甩出一片暗器,将众卫士打倒一片。杨恕持剑冲来,与朱辰钧交手。董西趁势拉起马千秋就走。杨恕和朱辰钧二人不分高低,身形交错,令观者眼花缭乱。

马车内的谢落樱焦急观看,她不顾众卫士阻拦,从马车中冲出。杨恕剑尖直刺朱辰钧的咽喉,不料谢落樱冲过来,杨恕急忙止住剑势。朱辰钧却借谢落樱这出人意料的一冲,翻转劣势,一剑刺中杨恕肩头。杨恕手中剑当啷落地。朱辰钧再刺,杨恕小腿中剑,一腿弯曲软倒在地。众卫士蜂拥上前,数把刀锋架住了杨恕,朱辰钧一手搂住惊魂未定的谢落樱。她满面是泪地看着朱辰钧:“你究竟在外面做了什么?为何你两个结义兄弟红着眼睛要来杀你!不多大师是马千秋的父亲,他应该去找杨恕拼命,可为什么刚刚是他大喊着要拿你的命!你跟我说实话,不多大师是不是你杀死的?”朱辰钧一个清脆的耳光甩在谢落樱脸上,愤愤离去。

杨恕被关进昏暗的地牢里,浑身血痕,趴在稻草堆里。朱辰钧缓步走来,掏出一块手帕捂在口鼻处,皱眉走人。杨恕抬起头来,瞪着愤怒的眼睛。朱辰钧劝杨恕站在他这一边,因为他身为皇族后裔,比如今坐在龙椅上的那个小皇帝更有文韬武略和胸襟胆识。他才是天命所归!

杨恕摇头道:“王爷此刻心窍已被妄念所填塞,你的眼睛看到的只是权力和富贵,你的耳朵听到的只是阿谀奉承、歌功颂德,你的心已经迷失在欲望的泥沼中。阿弥陀佛,昔日与我结义发誓同生共死的大哥朱辰钧已经死去,如今站在我面前的,只是一个被欲望所驱使的躯壳。”朱辰钧面色狰狞:“本王要你活着,要你像一条狗一样匍匐在街上,苦不堪言,受尽折磨!来呀,挑断他的手筋脚筋!本王要让他从此成为一个废人,在街上乞讨为生,供人耻笑!”众卫士拖起杨恕就往外走。

浑身打着哆嗦的马千秋在董西的搀扶下,走到了久延山华安寺。心湖大师坐在蒲团上,为其疗伤。他手掌摁在马千秋的后背上,头顶冒出缕缕白烟。马千秋突然吐出一口黑血,委顿下去,一边的董西连忙将他扶住。

心湖大师告诉董西马千秋经过适当调理,有可能把烟瘾戒除掉。董西这才吁出一口气。稍后她告诉心湖大师和金虎,朱辰钧曾经当着他们的面,承认自己是杀害不多大师和铜虎的真凶,并请求心湖大师想办法打听杨恕的下落!心湖大师即刻派金虎下山。

面如死水的杨恕被关在一个木笼里,放在街边。众路人围观着都惊诧不已。一个侍卫扯着脖子喊道:“此人是杀害华安高僧的凶手,惠王要替华安高僧出气,挑断了他的手筋脚筋!让他终身残废!趴在地上仰人鼻息!惠王说了,让他活得像一条癞狗!”华安三虎戴着斗笠隐在人群中,气得眼睛冒火!

有心计的银虎猛地高喊了一句:“华安僧兵全伙在此!前来解救被奸王所陷害的好汉杨恕!无关人等赶紧闪开!”街道上霎时间大乱,三虎与众侍卫展开恶斗。木笼终于被打破,金虎将杨恕拖出来,背上便走,银虎、铁虎断后。华安三虎护着杨恕杀出城门。铁虎猛然站住,让金虎和银虎先走,自己又折向城里跑去。

惠王府内宅锣鼓急敲,众人惊慌叫喊,一个卫士匆忙跑来向朱辰钧禀报:“那杨恕被三个光头和尚救走,说他们是华安僧兵。王府已被人一把火烧塌了马厩,那几十匹宝马良驹全都被烧死了!”铁虎看着冒出的滚滚青烟,得意地戴着斗笠离去。

杨恕被救回了华安寺,他无力地趴在卧榻上,面无血色。心湖和心沂大师皱眉查看着他身上的伤势。心沂大师遗憾地说:“没想到惠王如此心狠,居然挑断了恕儿的手筋和脚筋。就算将伤养好,也很可能将成废人厂董西泪如雨下跪在地上,不停向心湖大师求救。心湖大师缓缓摇头:“劫难呀,看来,老衲只能使出平生功力,用易髓经来救我这个徒儿了!……能清虚则无障,能脱换则无碍。无碍无障,始可人定出定矣。恕儿经过此劫,当脱胎换骨,得大智慧。”众人满怀希望注目于躺在卧榻上、双目紧闭的杨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