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应了一声,涂格可怜兮兮地眼看着晏十七一个用力,双手攀住了那缝隙。
紧接着两三下,他人就如一尾活鱼一般窜了进去,一点一点,直到只露出一双修长匀称的腿。
而那腿后……布料撕裂,隐约有一道狭长的伤口,似被利器划过,而后拖曳而成。可是,却因为被水浸泡得泛了白,看不大分明。
黑色腰带正在这时,蓦地垂落下来。
晏十七的声音在甬道里硿硿作响:“抓紧了!”
“嗯!”涂格一把拽住腰带,大声回答。
紧接着,一个大力的拉扯,水花四溅,涂格一手就势巴上了缝隙边沿,挣扎着,也爬了进去……
(岩洞君挥泪:爱我!别走!)
长方形的甬道,横宽竖窄,涂格一手抓着腰带,伏在里头,努力往前。而前面……是初次见面时,她第一眼看到的那双沉默的大脚……底。
其实,她心里隐隐有些担忧,虽然能透光就说明这甬道并不算长,可是,却是这么窄。连她这个女孩子趴在里面,都觉得前胸贴后背的。更何况是比她大了几个码的晏十七?
他背心和腿上可都有伤呢……
手里的腰带蓦地紧了紧,容不得她多想,只得埋头继续努力往前爬。
大约也就三四米左右,前面突的大亮,显然,晏十七已经出去了。
涂格赶紧加快动作,连扒带拱的奋勇前进。
临到出口,一双指骨修长的手忽的伸到面前,一把托住她的臂弯,极轻柔的把她拽了出来。
晏十七满身狼狈,发髻半散,身上包裹着黑布的地方还看不大出来,可手背、膝弯都有明显的血迹,跟刚从黑煤窑里被解救出来的苦逼青年似的。
而他却是双手扶住她的肩,笑得温和从容。
终于,重见天日了啊。
一瞬间被灿烂的阳光刺得有点儿眼花,涂格眯了眯眼,抬头再去看眼前的晏十七,又蓦地转到他侧面。
还是先给他看看身上的伤吧,毕竟都不算小,且被不知道什么成分的水浸泡污染,弄不好会发炎。
但她还没来得及动作,却见身旁的人突然后退了半步。
……好像不对啊?!
涂格的视线本来正看向晏十七的腿,此刻倏的抬高,瞥去不远处的葱茏佳木,再顺着这片青绿陡然向上……粉墙黑瓦?
好熟悉……
“这……还是在夏侯挽澜家里?”涂格皱眉,忍不住脱口而出。
连续的被关,被挤,被水淹,完了又蹲、又爬、又撅……的!结果竟然还是在原地吗?!
传说中的鬼打墙?!
沉默片刻,晏十七有些迟疑的开口——
“怎么会……这样?”
“早知道就不跑了!”涂格有些泄气,“可算是把夏侯挽澜得罪狠了,这回再来,咱们俩都别想有好果子吃。”
“什么?”
“我虽然理解你那时候为什么要那么刺激他,可毕竟是人家亡父,还是不好拿来算计的,这太残忍了……”涂格喃喃地抱怨。
其实她也是一时颓丧,信口说来,并不是心里真的在怪晏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