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两人努力了那么久,折腾了那么久,却又瞬间回到起点。而这起点还有个先前几乎闹决裂了的某人……涂格心里实在有点儿过不去。
晏十七默了默,声音浸着冷意,阴沉沉地说:“我自幼无父母照拂,并不知礼义廉耻为何,残忍?谁比谁更残忍?!你以为——”
“途歌公主是怎么死的?般若镜又为何会从夏侯世家,辗转流落到和亲仪仗队遇险之地拢北大漠?最后还为我所得?哪怕最仁慈的一种可能,也是夏侯挽澜当时明明就在现场,却见死不救!”
涂格:“……”
三十九 这位道友,你节操掉啦!
两人先前从未如此冲突,哪怕仅有的那一回,也不会到这样针尖对麦芒的程度。
一时间,都冷了脸。
并且,此刻他们都是衣衫尽湿,一身狼狈。让乍来的秋风一吹,又落得如此境地,便更觉心下憋屈,周身不爽了。
沉默良久,涂格偏着脑袋,双臂环抱,瑟瑟发抖。却是越看……越狐疑?
这院子明明就是夏侯挽澜的府邸,一草一木,一屋一廊,布局皆是毫无更改。可却又让人隐隐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对?
一双晶亮大眼倏的扫过四周,又调回视线,从头再看……
涂格蓦地低喊一声:“假山!”
“假山。”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接着,神情复杂地对视了一眼,又齐齐望向那围墙边本该堆叠着各种奇形怪状的假山石的地方——
可是!此刻那里竟然什么都没有!
连地上的青草都长得过于欣欣向荣,从无碾压过的痕迹。
如果是瞬间搬空了石头,至少不会这么快长出草来吧?而且这草的高度,看上去像是长年无人修剪打理,纷杂茂密得都有些荒凉了。
而且,围墙边还有一溜的大小盆栽,里头花木皆已枯死,只剩下花盆码得整整齐齐的,花盆边沿直到地上,青苔都绵延得很厚实了……
显然,这里恐怕没那么简单!
“这……好像不是夏侯挽澜的家啊……”涂格迟疑着,眼神怔怔地又一次对上面前的晏十七,心底突的一阵发毛。
这状况好诡异!
“……可如果不是,那会是什么地方?”晏十七一双凤目不自觉的微微眯起,神色十分警惕。
这里会是什么地方呢?
布局摆设除了假山那一个角落外,几乎都和夏侯挽澜那儿一模一样。
要说世上相似的房子肯定是有,但是相似到这样的程度,简直像是在雁回山谷夏侯挽澜家门前,摆了一面巨大的镜子,凭空映射出了……另一个空间?
还有!
他们俩自刚才脱离那甬道出来到现在,都已经过了半晌,但这么大的宅邸里,竟然半点声音都没有。
也就是说,这儿极有可能……根本就没有人!
涂格脚下微动,不由自主地靠近晏十七,大眼一刻不停的四下张望着。晏十七见她挪过来,习惯性的正要抬手——
忽然!!!
一道白影从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