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回答的毫不迟疑。
尼玛你们以为这是劳技课作业呢啊？
还天上泉，还心头血？！
涂格翻了个白眼，挫败地说：“算了，你们聊，我先走了。”
“囡囡？”夏侯漱见她突然转身，赶紧疾步追上。
涂格回过头来，又好气又好笑地继续说：“水做的三魂七魄，你意思是……我活了二十来年，还不知道自己其实是液态的？我不得赶紧找一地儿补充下水份啊，不然等下一不留神蒸发了怎么办？”
夏侯漱：“……？？？”
晏十七：“……”
“唔，原来人间蒸发是这个意思啊！”涂格眯了眯眼，有些自嘲地笑笑。
“兔兔……你，还是先听听夏侯家主给你解释吧。”晏十七凤眸微闪，语带怜惜。
涂格现下的言行，很明显是在害怕。她仿佛习惯了用调侃的方式，逃避无法接受的事实。而这一点，晏十七恐怕早有所觉。
涂格表情倔强，想了想，凝视着夏侯漱冷声道：“那好，那我问你，为什么我什么都不记得？也没有感觉到任何异样呢？”
夏侯漱默了默，白衣白发，总是显得特别清冷寂寥。
“因为……你已转过世。天道轮回，每多一次，你便多一分人味，直至与普通灵魂全然相同。这也就是为何，我先时并未认出你来。”他语声轻缓地说。
“你的灵魂是一汪清泉，剔透而纯粹。”
见涂格沉吟不语，夏侯漱又说：“你且想一想，惯常你是不是极易与四周相容，内心却又凉淡无波？你是不是极习惯于掩藏住心下的波澜？你又是不是——”
“这样性格的人也不是没有的，你这些例子完全不能证明什么。”涂格睨着眼前人，神情抗拒，“而且，水不是应该最纯净？你都说了剔透而纯粹，换做性格，也应该最单纯才对，不是么？”
“是。凡人土性，乃女娲塑泥所造，你三魂七魄是天上泉的水做成。水，确是最纯澈的东西，可也最易被沾染。”
涂格抬眸，深深地望住面前的夏侯漱，一时间又是迟疑，又是语塞。
夏侯漱目光温和，极有耐心，依旧娓娓道来：“你不要忘记，你已入过一次轮回，而上一世——”
“你可确定以水做的灵魂，能入天道轮回？”晏十七蓦地出声打岔。
夏侯漱停下来，瞧向晏十七的眼神依旧不善，片刻才答：“是，淼淼……她确实可以做到。”
“晏十七，我们走吧？”涂格伸手扯了扯晏十七的衣袖，满脸的疲劳，她语带央求似的说，“我想我需要休息一下，整理一下心情。”
晏十七手腕微转，修长十指牢牢攀过她的指尖，交错，而后扣紧。他笑了一下，温声答道：“好，我们走。”
两人转身，步履缓缓，皆是若有所思，正打算顺着来时小径，走出这让人心头纷乱无章的丹室——
“等一下！”夏侯漱突的上前阻拦，表情极严厉，“即便你是我的囡囡，这血狐也留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