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你确定这东西能够魅惑人,还能杀人?这明明只是个极普通的入梦术而已。”
孔真有些奇怪地瞥了瞥他,却是从善如流的回答——
“是的,据称当年苒姬便是凭着这独家媚术‘海棠魇’,惑住了东芜的冷面上将军,卿不欢,还,还有……我羌族的莫缇王子……”
她提及族人,话音渐弱,却是倔强的继续道:“至于杀人,羌族人私底下都是这么传说的,因此死于非命的,怕也并不在少数。”
“不可能!”无顾突的语气强硬,朝半空摆了摆手,干脆从晏十七背后走了出来,胸有成竹似的辩说,“媚术当中根本就没有‘海棠魇’一说,何况是用这东西杀人,定是些愚民,以讹传讹的。”
“你怎知没有?”孔真狐疑,出口反问。
“我怎么能不知?媚术本就是我狐……胡家一直在研究的嘛!”颤巍巍地重新抚上胡须,无顾一双眼眸略略转了转,错开视线,一脸没事人似的瞥向了房间一角。
“嘁!”
孔真嗤了一记,再不肯搭理无顾,转头又对着晏十七劝道:“这‘海棠魇’既是苒姬留下的魅惑之技,想来本意也并不是非要杀生的。我是这么想的,你们……不妨去试试祭拜祭拜她?或许她只是一时怨气深重,又恰好挑中了你们的朋友,若能好言相求,或还有一线生机呢?”
这办法……还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几乎全无希望,也太让人无力了。
去求一个死去三百年的女人放过涂格……?(正在躺尸的格:这不科学啊!)
晏十七垂着眸,半晌未语,但却也没说什么反驳的话。只那神色,一时深浓得叫人看不清楚。
倒是无顾,莫名激动,尤其听到有关“海棠魇”是一种媚术,还能咔嚓人之后,他仿佛尤其反应激烈。
此刻,他抓耳挠腮的,恨不能冲上前揪住正待离开的孔真,细细与她分辩个究竟——
妹子啊!这所谓的“海棠魇”真心不是媚术啊!狐族于媚术一途,不可能不知道的啊!
可孔真说完了这一番话,却不再流连,转过身,只淡淡的丢下一句——
我……只是为你当日的执着动容,并无其他,你们,且好自为之吧。
之后,她就很干脆的走了?!
要说起来,自打进到这客栈的房间里开始,孔真的面色就一直是极冷静的,并不见多么缓和亲切,可说出来的话不管有没有用处,现下却也是实实在在的为了他们着想。
这真是个奇妙的娇客,好傲娇的姑娘啊……
孔真走了以后,无顾倒是安静了一会儿,加上晏十七也一直沉默不语,神情凝重似若有所思。两个人就这么很诡异的各占着桌子一边儿,都不说话。
祈求一个人平安度过危难,如果真到了烧香拜佛问先人的地步,怕也是再无转圜和希望了吧……
一径的沉默。
直至暮色四合,眼看着又是一日将尽……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