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 七窍香，美人渡
只用了约莫半柱香时间，两人就寻到了那处位于城郊农户家的偏狭地窖。
其实地方并不难找，只因不起眼而容易被忽略罢了。
奇怪的是，这原该关押了一屋子稚龄孩童的地方，已离得这样近了，居然没有半点声响。
而四下，更是连个看门值守的爪牙都无……
涂格一路神情莫测，似怅然若失，却又明显的不想开口。晏十七见她如此，便无声的略略落了半步，亦步亦随。
零星雪花将将下了这么一小会儿，便似要停歇。天气倒很好，不过是寒意重了一些。
空气里有若有似无的暗香，虽淡约却醇厚。这淡有隐隐升腾之势，蕴着未及茁壮的凌厉霸道，却并非是清浅凉淡。
晏十七和涂格许久都没有开口。
直到进了那农户院里，到了地窖跟前。
涂格的脚步莫名顿了顿，偏头望了晏十七一眼，似有迟疑，也不过一瞬。她转回头，抬手向那遮住地窖入口的栅栏门推去——
“等一下。”晏十七突的一把握住了她指尖，眸色深沉的冒了一句，“你，有没有闻到什么气味儿？”
兽类的五感本就比人敏锐。尤其，涂格有点儿神思不属。
“什么？”她抿抿唇，下意识追问。
晏十七凤目微眯，一把把她扯了回来，再往一旁退两步才低声道：“是有些熟悉的香气。”
涂格眼见他神色有异，心念间一动，轻声道：“香气？人贩子用来关押小孩儿的地方没有酸臭味儿都古怪了，居然有香气么？”
“你……觉得熟悉？”
晏十七微微颔首，神色更迷惘。
熟悉的香气啊……
和这事儿能扯得上关系的人有几个？用这样凌厉霸道的香……又会是谁呢？
施仲秋？她应该没那么傻。既然都没有亲自下手了，又何必事后跑来留下点儿把柄？
那还有谁？
涂格拧着眉，陷入了深思。但饶是她再努力的去想，也想不明白。
因为，这香未必就是熏染衣物的香，而晏十七熟悉的，她却未必熟悉……
寥落残破的小小院落。
一身黑衣容色瑰丽逼人的男子沉吟许久，终于，怔怔吐了一句：“是……海棠魇，苒姬身上的气味——”
“海棠？”大眼不可置信的瞠着，涂格又迟疑又有些想发笑，回道，“可是……海棠是没有香味的啊。”
晏十七：“……”
海棠是没有香味的。
至少大部分的海棠花虽生得或剔透、或妖娆，但都没有味道。
而这香，从一开始就无关海棠。
晏十七被这无意的一句，似点醒了一般，神色却蓦地越加凝重起来。他一手依旧握着涂格的细白手指，只是沉默。
又是片刻，正当涂格开始隐隐担忧，并犹豫着到底是喊他，还是要先自己下去看一看再说……
那漆黑瞳仁却蓦地一缩，指上也是猛的一个用力，几乎掐进血肉。晏十七面色突变，却强作镇定似的，殷红双唇动了动，又动了动，终于似被魇住一般喃喃道——
【晚了1分钟，居然算18号了，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