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成了这桩亲事,卿不欢往后但凡有所异动,这将军夫人便是现成的质子。”他轻笑一记,另一只手手指蜷起,于紫檀木矮几上敲了敲,“因此,真正得势的,断不会赴这一场宴。”
“……”
涂格一脸受教,转而却更纠结。
这简直颠覆她的认知。
她一直以为,王妃是这世上最难获得的职称。毕竟这年头不是个雇佣兵,不在杀手电视大奖赛混个一二名,你都不好意思争这头衔。
可原来卿将军夫人成分更复杂啊!
勾搭一个出名寡情冷血又长年征战沙场的目标,本来就是难度A加加的任务,不许组队完成就算了,即便雀屏中选,还随时会被皇帝绑票。
这……
“皇上驾到——!”
“太后娘娘驾到——!”
陡然两记尖利长音,场中蓦地一静,而后,齐齐伏倒,山呼万岁。
凑近帘幕的两兄弟听得动静,却蓦然急退。许是做鬼时间长了,对真龙天子习惯性的忌讳。
而涂格作为生魂一枚,显然没这觉悟。更何况她是现代人,得多难得才有围观皇帝的机会啊!
在西杳时,她那名义上的亲爹是宁愿瞪香炉,都没让她瞧一眼的……
于是,两退一进,位置陡然调了个儿。
帘外头,宫裙逶迤,身影朦胧。只见一华服女子当头,两侍婢紧随,却全不见有皇帝。
涂格扒拉着帘子,弄得缝隙中的珠串细铃叮当作响,但看了半天,还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想来,刚才卿不欢算是贴心了,场中极宽绰,他明显走得更靠近他们这边儿……
“你收敛点儿。”晏某人轻道,“虽有所隔阻,可这鲛绡极透。不作拜服也罢,靠这么近万一被人瞧见,可要害了这肉身一家的。”
涂格转眸望他,一时不明所以。
晏十七莞尔一笑,睨着她又说:“你知你如今这体型……有多扎眼了。”
“……!”(#‵′)凸
半晌无声。
涂姑娘忍不住又一次探首,口中喃喃询问:“怎么不见皇帝?”
上座赫然只有那女子,也就是太后一人孤伶伶端坐着。
方才不说皇上驾到的么?
“皇帝?不在那丫鬟手里头呢么?”吃货小弟巴巴望住下首,口中囫囵答着。
下首两排粉裙侍婢正次第行来,手里捧着金碟银盏。很显然,上菜了。
涂格往上座旁一看,果然,还真是个小皇帝!
这娃看起来顶多三四岁,安安静静窝在丫鬟怀中,疑似在吮手指。怪不得御座无人驾驶了,也怪不得东芜皇室对卿不欢这么忌惮又无力撼动。
孤儿寡母啊……
可惜,这碍事的帘子!方才传闻中的冷面将军只见个侧影就算,这会儿距离一远,更是一个都瞧不清。
涂格心里着急,几乎想挠墙。
卿不欢可别当真挑个媳妇儿回去啊!
苒姬童鞋这会儿还在天牢里蹲着呢,这就够苦逼了,完了回头脑门儿上还压一当家主母,得被迫参加宅斗。
要知道宅斗这类活动,内定赢家基本都是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