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厢集体按兵不动,可事态却在悄悄发生变化。
东鄂城这几日颇不平静,接连出了几桩灭门惨案。
表面看来毫无关联的人家,连地理位置都风马牛不相及,却是无论男女老少,皆一刀毙命。
更准确的说,是无论——女、老、少。
被灭门的几户,都没有青壮年男丁。
一时间,整个东芜皇城都有些风声鹤唳,人心惶惶。因为凶徒全不留活口,手法也极纯熟狠辣,几乎是半点儿线索也没留下。
原是阳春三月大好气候,如此一来,不到天黑就全城戒│严,古旧城门早早落下。
入了夜,宽阔街道上更是连打更的都扭扭捏捏,不管敲锣还是喊话都像枝含羞草似的,呜呜咽咽的,让人听得心肝儿颤。
也只有负责巡防的京卫营不时迈着齐整整的步伐,穿过幽寂的大街小巷。
涂格从前乍听“苒姬夜奔”,虽一度感觉很怪异,但她多多少少对自己的前世与那冷面将军卿不欢会如何发展抱有一点儿好奇。
只是,万万没料到的是,这一对的进展竟会应在了这桩灭门案上!
……
“是雀支余孽。”
平稳的声调,语气略显凉薄。晏十七斜靠在青石巷口,侧颜染上一层稀薄清辉,月光莹莹,他眼神直直望住街对面的某一点,一瞬不瞬。
入夜的东鄂城,无声惨淡。
涂姑娘跟他并排靠着墙,见此,也不由探出头去,顺着他的视线往外瞧。
看了半晌,对街黑乎乎一片,明显什么都没有。她才有些泄气似的放松了脊背,轻道:“你东芜历史倒真心学的不错,不过——”
“雀支人都让卿不欢连锅端了,还窜进皇城里来想干嘛?还专杀老弱妇孺?”
按理,这样被灭国的能幸存下来就不错了,哪怕是图谋复仇也应该先休养生息、躲在暗处徐而图之才靠谱。
就算是不理智,豁出去了要火拼,找皇帝或者卿不欢搞自杀性袭击岂不更干脆?为毛要杀那么些无辜群众呢?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他们没机会近身。”殷红的唇极冷然的勾了勾,凤眸依旧注视着对街黑暗处。
“嗯?”涂格一脸莫名其妙。
“行刺掌权者没那么容易得逞,别说皇帝身边有多少武将亲卫,便是卿不欢,身旁的也都是跟随他多年,出生入死的亲兵。”
“你的意思是……这帮雀支人杀那么多手无寸铁的,就为把他们俩之中的某一个引出来?”涂格咬了咬下唇,心下突的有点堵,又觉很匪夷所思,“这也行?没听说过人命官司能把皇帝将军引出来的,这事儿应该归……刑狱司管吧?”
哪怕是在现代,恶性连环杀人案也没军政系统什么事儿好么?
这根本是神逻辑!
片刻沉默。
晏十七眼神忽的闪了闪:“或许,无辜丧命的那些人只是表面全无联系,只要能查出他们之间的内在联系,就能知道这个饵是针对谁。”
涂姑娘听得头皮发麻,正想说点什么,却听他又道——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