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事态发展很快。
没过几天,他们就收到千年兄弟档那边传回来的消息。
是一张叠成弯月形的、薄薄的、符纸类的信笺。
想不到鬼也能使符纸传递信息,好逆天……
这就好比是一个煎鸡蛋挥舞的利器是……平底锅一样……(⊙o⊙)
涂格心里暗自纳罕着,倚在梨木花架旁,有些迟疑。
此刻,他们依旧藏身在苒姬所在的宫殿偏厢,公主册封仪式莫名的无限期延后,因此,这里倒是个幽静的没什么人打扰的绝佳所在。
晏十七白皙的指尖三两下便拨开了信笺,只略微扫了一眼便放下了。
想来这事儿的底细大概并没出乎他的意料,那精致面容上的表情依旧波澜不惊。
涂姑娘见此,有些疑惑的走上前,正要伸手——
却被他一把拦住。
晏十七稍嫌冷然的声音,蓦地响起,不紧不慢把这信上老鬼带回的讯息娓娓道来……
只是,饶是涂格事先已有了充分的思想准备,这桩残忍灭门案目标是直指卿不欢,可知道缘由真相时,她还是觉得心头直打突。
这事,确实是雀支人做的没错。
可那些枉死的老弱妇孺的身份关联……却着实令人心酸。
这些人,都是追随卿不欢征战多年,战死沙场的士兵家属。一门男丁皆战死,妇孺老小还要被杀绝。
这是何等惨事!
若说一个面冷心冷,看上去极难讨好的将军能有什么直观的弱点,怕也只有他的兵了吧?
阵前杀敌,彼此以命相护的情谊……如今,却是连最后一息血脉也不存于世。
涂格一手按了按额角,一时间,喉头都有了些涩意。
细细想来,国仇家恨哪怕是再刻骨,用这样以暴制暴的方式,尤其对手无寸铁的人下如此狠手,也并非什么磊落行径。
“雀支果断是气数已尽啊,合该被灭。”涂格气咻咻的抱怨着,转念一想,这世上的事大多都是这样,各人只管自己的爱恨情仇,怎么会去想他人是不是该受,该罪,或者该死呢?
当一腔戾气得以报偿,谁管别人是不是无辜……
晏十七闻言,一双修眉只几不可见的拢了拢,轻道:“这群雀支人正如一盘散沙,虽说在东鄂城里,却也并不好找。若不在他们行动以前把人寻出来,恐怕还要有下一桩。”
“什么?还不够吗?”涂姑娘稍稍平稳的心绪顿时又乱了,只觉额上青筋直跳。
无怪她生气,修为素养不到一定的段数,没人能对这样的惨事平淡处之。
哪怕,已经是过去了的历史。
晏十七缓缓转身,眸底光影晃动,表情极复杂:“他们的目的并没达到,怎可能就此罢手。”
“是,卿不欢还没出面。只不过——要把这一盘沙平白筛出来,尤其还在这盘龙卧虎的皇城里……”涂姑娘眯了眯眼,一脸纠结。
“既寻不出,就再放一把下去吧,搅得更乱些,才好一起收拾了。”
涂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