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导致这种状况的根本原因是——
他们俩对既定的历史太过小心翼翼,顺势而为都谈不上,更别说过多的介入。
并且……
“我们是不是一直忽略了苒姬本身的立场呢?”
涂格白嫩的小腿大半没入了清凉湖水中,圆润可爱的脚趾在清浅的涟漪下俏皮的蜷动,她身体倚靠在荷塘边不规则的假山石上,歪着脑袋若有所思。
时至六月初,东芜的“夏季”来的比预期的要早得多。
这个国家的气候与它穷兵黔武的名声达到了高度统一,非冬即夏,几乎没有过渡,十分的强横。以至于游荡在此的灵魂都时常有种水深火热、头顶冒烟的错觉。
伸出手拨了拨浅碧色的湖水,对晏十七的沉默丝毫不以为意,涂格长睫闪了闪,视线顺着塘边嶙峋的怪石绕了一圈,一点一点转入不远处的凉亭。
那里,有一对璧人外加一个职业插科打诨、满身金光闪烁的花生王子。
仆役大概事先得了命令,远远的候着并不靠近。包括小丝竹。
“一个人不会无端端的逆来顺受、忍辱负重的,卧薪尝胆必定有所图谋。”涂姑娘声音轻柔,却如凉风习习霎那灌入耳中,面上一派淡然自若,顿了顿才又说,“我们一直以为苒姬是反抗不了背后的人,迫不得已才会这么乖顺隐忍。”
“可又怎么知道,是不是背后那人许了她什么条件呢?”
眼看着凉亭中三人依次落座,涂格倒不着急,转过头来一脸高深的看向一旁神色不明的晏十七道:“况且,方外之人要兵权能做什么?难道她的师父还想当女皇帝?很显然,这师徒俩的目的即便不完全统一,也能求同存异。大约是可以互相仪仗着,达到双赢的局面的吧。”
说着,她轻轻一笑,又道:“看了这么长时间的戏,直到那天在锦钏酒楼见苒姬出手教训薛太后,我才想着她这样偏执激烈的性格,完全降服根本不可能。有一种人确实是不管不顾更倾向于鱼死网破的,尤其在这样叛逆的年纪。”
“她那个师父未必不懂这一点。而从苒姬的立场去分析他们要做的事和最终的目的,比去研究一个虚无缥缈、行踪不定的狐族来的实际的多。那么,发现……爹爹不在了以后,你说,支撑苒姬的信念会是什么?”
涂格面上云淡风轻,一双眸子却沉黯而坚定,仿佛内里正酝酿着一场风云际会,漩涡一般吸引着人的神志。
晏十七曲着一条腿坐在一旁的草地上,沉吟片刻,才闭了闭眼,有些艰难的吐出两个字:“复仇。”
“是啊,复仇。”涂姑娘勾了勾唇角,终于转开视线,轻叹一口气才道:“这几天我试着把自己代入她的位置,想着如果是我,我会怎么做。”
沉默片刻,她才幽幽的继续:“夏侯家的人,所有有意无意参与其中,或者直接促成这场悲剧的都该死。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