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刘英跑到县医院说要跟我唠唠,我说有啥话下班后回家再说,她说就是因为不爱看你妈那副德行才来单位谈的。刘英质问我为啥把一个流氓弄到家里,昨晚我特意告诉刘英,在所有亲戚当中我和小夫关系最好,没想到今天她竟敢当着我面说小夫是大流氓。我反问她凭什么说小夫是流氓,她说小夫脸上有好几块伤疤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还说今天早晨见面后小夫的眼睛一个劲儿贼溜溜地往她胸脯子上盯,我一听就火了。该咋的是咋的,我确实骂了她两句,没想到这下捅了马蜂窝。她连哭带嚎地拿离婚吓唬我,我能在乎这套事儿嘛,我当时就同意了。看样刘英有些后悔,我想既然两个人感情出现裂痕再勉强过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何况她始终瞧不起你和我爸。再说,这回又盯上小夫了,说不定哪天她会说出什么更难听的话来。想到这些我就铁了心坚决离婚,我们俩约好下周到春城办理离婚手续。哼哼,我为你们做出这么大的牺牲这回你们总该满意了吧!”
说到这儿,侯铁林习惯地蹭蹭鼻子在眼镜片后观察着母亲和两姨弟的反应。
……
马经夫心里乱成了一团麻,由于自己的缘故使侯铁林夫妻反目确实是他始料不及的。马经夫反复回忆后确认自己既没说过什么过分的话更没有过什么不妥当的行为,至于用色迷迷的目光非礼刘英更是无中生有。不过与刘英素不相识她怎么会无缘无故地陷害我呢?对这个问题马经夫百思不解。让马经夫感到烦恼的是这种事儿解释不清甚至会愈描愈黑。
唉——这要是传出去,亲戚们会用什么样的眼光来看待我呢?这种话要是传出去我还怎么有脸呆在盘县?!马经夫怔怔地站在那儿思索着。
……
虽然听起来好像有根有蔓,但张珍根本不相信极端自私的大儿子会因为父母和媳妇闹意见,更不用说两姨弟。张珍冷笑道:“哼,你会为父母跟媳妇离婚?你偷着和媳妇吃东西时咋没想到父母呢?哼——你也太孝顺啦!”
侯铁林讪讪地辩解道:“我啥时偷着吃东西了?你糟蹋人还……”
张珍瞅着大外甥说:“小夫,你不用听他编瞎话,他们两口子闹离婚还说不定是怎么回事儿呢!走,咱娘儿俩上你老舅那屋看看你姥姥去。”
这时马经夫也想到侯铁林闹离婚恐怕另有隐情,最明智的办法就是干脆不去理它。
马经夫听到姨娘对这件事儿的看法后更加放心,他冷峻地瞟了侯铁林一眼又情不自禁地冷哼了两声,然后弯腰帮姨娘找鞋。
诡计多端的侯铁林本是灵机一动使了一石二鸟之计,他以为这样既能掩盖与妻子离婚的真相又能使马经夫觉得愧疚,从此可以让马经夫做长期甚至于永无休止的补偿。没想到机关被母亲识破又无端引起马经夫的不满,到头来偷鸡不成反蚀把米。一时无话可说的侯铁林尴尬地坐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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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后,侯铁林和刘英去法院办理离婚手续,法官建议双方是否考虑待胎儿出生后再办理手续,刘英没有表态。刘英冷静下来之后,决定宁可牺牲自己也不想孩子一生下来就没有父亲,因此改变了离婚的初衷。
而侯铁林最近正在向一位刚被分配到县医院工作的女大学生王芳芳大献殷勤,一会儿嘘寒问暖,一会儿吟诗作赋写情书,要不然就事先躲在角落里待看到对方的身影后伺机现身。总之,侯铁林在尽最大努力去博取王芳芳的好感,至于与妻子的那段感情则随之越来越淡,他甚至认为妻子刚提出离婚紧接着就是王芳芳的出现乃是天意。因此当法官建议暂缓离婚刘英没表示反对时侯铁林惊出一身冷汗,他率先在离婚协议书签上自己的名字。
刘英的个人物品拉走后,马经夫在动员下搬到侯铁林的新房。这下不仅居住的条件好了而且无拘无束格外方便,哥儿俩要是唠得兴起甚至可以作彻夜长谈。
不过有一点儿使马经夫感到头疼,那就是侯铁林离婚后晚间不按摩就无法入睡。
一来哥们儿间感情不错,再加上侯铁林既是兄长又承受着离婚之痛,马经夫也就毫无怨言地当起专职按摩师来,几乎每天都是侯铁林在按摩中熟睡后,马经夫才躡手躡脚地上床睡觉。稍后,侯铁林的毛病愈发严重,哪怕已经入睡两个小时只要是马经夫的手一停,他便立刻由沉睡中醒来。
侯铁林醒后往往连眼睛都不睁伸手指指自己的脑袋接着再睡,马经夫只好继续按摩,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这种情况愈演愈烈把马经夫弄得一天到晚呵气连天。
由于长期睡眠严重不足马经夫不是把饭做糊了就是把菜做咸了,侯家其他人倒是没说什么,不过张珍委婉地提醒马经夫看书不要看得太晚免得影响休息。
马经夫一看坏了,照这样下去自己的身体弄垮了不说还会引起亲属们的不满,他决定立即采取措施让侯铁林知难而退。
这天夜里。心怀鬼胎的侯铁林躺在床上考虑着今晚行动的每个细节,刚由外边回来的马经夫搬了个板凳坐在床尾开始为侯铁林按摩。
侯铁林刚昏昏欲睡时猛然闻到一股怪味儿,随即发现马经夫的手又粘又滑,他连忙坐起来。侯铁林抓住马经夫的手嗅着,怪味儿确实是马经夫手上散发出来的。侯铁林疑惑地问:“小夫,你手上是什么东西?”
马经夫故作姿态地说:“没、没什么呀!”
侯铁林看到马经夫做贼心虚的样子愈发心惊,又抽了抽鼻子后追问道:“不对,肯定有东西。小夫,你手上到底是什么?”
“哈哈哈……”马经夫发出一阵含义不明的笑声。
侯铁林一脸惊慌地蹦到地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马经夫恳求道:“小夫,求求你告诉我实话,你手上到底是什么东西?”
“其实根本用不着大惊小怪的。铁林,难道你不喝牛奶吗?”
“喝呀,咋的了?”侯铁林不解地看着马经夫。
马经夫不以为然地说:“那你还怕啥!大舅家不是有头奶牛嘛,刚才我撒尿回来顺便摸了摸牛的PI**眼儿。”
侯铁林闻言光着脚跑出去蹲在地上作呕,当他想到马经夫下次或许会用更恶劣的手段对付自己时决定不再让对方按摩。
马经夫看到侯铁林狼狈不堪的样子忍不住开怀大笑,他在心里感谢着那块使自己摆脱窘境的劣质肥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