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正道人等紫耘和紫禹离去,又再三嘱咐,在盲侠没有满十二岁之前,万万不可放紫耘和紫禹出“云蒸霞蔚”道观。以免泄露盲侠行踪。
云蒸灵姑说:“知道了。未来的十二年,我会按照你的意思去教导盲侠的。只要外面不出什么乱子,我们巫岈天坑道观是安全的。”
“好,就这么办理。外面我还有事物去应酬,有什么消息,我会及时通知你的。”万正道人交代完话语,便车身离去。
万正道人才回到巫岈道观,就见外面来人禀报,说有两名侠客和一名蓄着山羊胡须的人前来拜访。
万正道人听到有一个山羊胡须的人来访,知道来者不善。万正道人略加思考,说:“请他们进来。”
穆然带着两名武士进来。他向万正道人作揖,道:“万正禅师,近日可好?”
万正道人面带微笑,说:“原来是穆然先生。谢谢问候,贫道一向普通平静,安然度日,潜心修行,别无他事渲染。不知穆然先生来访,有何事相干?”
“好,安然就好啊,”穆然捻动一下胡须,说,“今受黑墨庄主之托,前来向禅师打听一桩事情。”
“何事?请讲。”
“前日,我瓦蓝山寨丢失一个盲孩,有人看见禅师从巫岈灵谷拣回了这个盲孩。如果有这桩事,我们恳请万正道人将此盲孩交还瓦蓝山寨,我们将感之不尽。”穆然说着,用狡黠的目光瞟了万正禅师一眼。
万正禅师说:“盲孩?我倒是第一次所闻。贫道安闲于道观修养,很少过问山外的事物。如果有人看见我拣回一个盲孩,那一定是他的眼睛昏花了。”
“既然禅师否认此事,是否能让我的手下进道观查看一番,这样也好对黑墨庄主有个交代。”穆然说。
“请便。”万正禅师坦然地摆了一下手。
穆然朝两名手下使了一下眼色。两侠客会意,提刀便四下搜寻去了。约莫半个时辰,两名侠客回到大堂,朝穆然示意,什么也没有发现。
穆然向万正禅师作了个揖,道:“禅师,打扰了。告辞。”穆然说完话,带着手下扬长而去。
回到瓦蓝山寨,穆然向黑墨庄主禀告了去巫岈道观的结果。黑墨庄主听罢,立刻动了怒,说:“好个万正禅师,竟然隐藏盲孩不肯交付出来。明天等我亲自去过问。如果再顽抗拒交,我将踏平巫岈道观!”
“庄主息怒。”穆然说,“我们不可贸然对万正动武,以免江湖说我们自相残害同宗师门。以我看,强夺不如巧取。那盲孩毕竟年纪尚小,如果万正道观藏有婴孩,必然会传出婴孩啼哭之声。只要我们暗中派出高手在道观四周埋伏盯梢,即使那禅师伪装得再神秘,也会有婴孩啼哭破绽露出。那时候,看他万正还有什么说法!”
“好!就依穆然的主意办理。一定要派遣个灵动的高人潜伏。一旦拿住着证据,我将立刻取代巫岈道观!”黑墨庄主说。
“放心。我已经安排好手下在巫岈道观左右埋伏。一旦有动静,立刻向庄主禀报。”穆然捋着胡须道。
穆然派出高人曹司,绰号“麻灵兔”。 麻灵兔年方二十七八,腿脚灵动,使一把穿风离魂剑,是黑墨庄主第一高徒。
麻灵兔潜伏山林多日,夜间常徒步飞檐走壁,贴近巫岈道观偷听动静,但一无所获,未见盲孩蛛丝马迹。
这天傍晚,麻灵兔恍惚听见巫岈道观方向有婴孩啼哭声音,正要起身前往细看,忽然,一阵清亮的笑声从他背后传来。
麻灵兔停住脚步,转身寻找声音,身后并无人影。
麻灵兔感觉奇怪,稍作思忖,没有理会,继续行走。刚走两步,便有一片树叶旋转着、打中他的后脑。
麻灵兔没有防备,一个趔趄,险些摔倒。麻灵兔回头一看,见是一片树叶静静躺在地面,顿时心生疑窦,一片小小树叶,何来如此的功力?
“白日阳光之下,一个大男人,何必做偷偷摸摸苟且之事?”正当麻灵兔感到纳闷之时,一个伶俐的声音,从一棵古树上传了下来。
“是何人在此捣乱?知趣的,快快走开,免得我手里的‘离魂剑’不客气!”麻灵兔警觉地拔出离魂剑道。
古树上稍微有些晃动,只见一个白色身影飘然而下。身影在古树前站定,麻灵兔这才看清来着的面目。
此女一袭白裙衣,披发如雪,颜面粉润。一副观音面容,一双泛着泉影的丹凤眼,鼻梁露锋芒,唇角未张似有珠玉言语吐露,凌波仙子身段,腰佩一支九眼玄天剑,煞是仙风骨气嫣然。
麻灵兔见了,冷冷地说:“仙姑来自何方?为何在此干扰我的好事?”
白衣仙姑粲然一笑,说:“黑墨山寨的人,还能做出什么好事情。你几日潜伏山林,偷窥巫岈道观,心怀叵测,一定没安什么好心。”
“哼,妖女,识相就走远点,我没有时间与你罗嗦!”麻灵兔起身要离去。
“慢!”白衣仙姑拦住麻灵兔的去路,说,“伤害天理的事情,我奉劝你还是少做。还是快快回瓦蓝山寨去,不要在这里打坏主意。”
麻灵兔见一个女子敢与自己较量,心生恼怒,挥剑朝白衣仙姑刺去。
白衣仙姑瞬间抽出玄天剑,轻抖手腕一拨,只听“当啷”一声金属碰撞脆响,麻灵兔顿时感到右手发麻,身体不由自主倒退几步。
白衣仙姑此刻却很怡然,仿佛什么事情没有发生,背对麻灵兔,将剑如风随影般插入剑鞘。
麻灵兔羞愤交集,正要挥剑再刺,却发现剑端四分之一处已被折断。
好麻利的剑法!麻灵兔暗自称道,感觉遇到高人,但即使高人,自己也不能输在一个女流之辈剑下。于是,丢弃断剑,飞身团起双腿,朝白衣仙姑后背踹去。
瞬时,白衣仙姑亮住一招“仙女取水”,轻松抬起左脚,一个旋风般的侧转身,与麻灵兔双脚碰个正着。
麻灵兔立刻感到双脚如踩在弹簧上,力量皆被绵化,然后突如有一股弹力,汇集脚心,麻灵兔被弹到十米开外的地方,翻一个滚,倒地不起。
眩晕片刻,麻灵兔方才回过神来。麻灵兔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跃起,亮出一套虎步拳,再次向白衣仙姑冲过去。白衣仙姑没有理会,提身运起轻功,飞跃上身边的古树。
麻灵兔扑了个空。随后也蹿上古树,与白衣仙姑对垒。两人在树间上蹿下跳,拳脚格斗,震得树叶纷纷落下。
战了六个回合,白衣仙姑见时辰不早,借一碗口粗细的枝干,攀越上去,故意露出一个破绽。
麻灵兔果然中计,扑将过来,想一招致命。白衣仙姑手攀枝干,让过招数,顺力用脚后跟朝麻灵兔后心用了三分力道,轻轻一磕,将麻灵兔掼在树下。
一磕一摔,皆中要害。麻灵兔几乎失去功力,只有爬在地上喘气的力量。
白衣仙姑见状,从古树飞身下来,轻蔑地看了麻灵兔一眼,说:“回去告诉你的主子,今后少做恶事,多多行善,方是正路。不然,多行不义,必然遭此报应!”
白衣仙姑说完话,从衣袖抽出一根精致的梅花竹箫,飘渺吹出一支动听的仙曲。仙曲妙然无穷,在林间飘荡。
一头健壮白鹿循着笛音从林中走出。白鹿来到白衣仙姑身边,用舌头温顺地舔了舔仙姑的衣袖,白衣仙姑抚摩了一下白鹿头,便轻身跃起,横坐在白鹿背上,吹着梅花箫,烟霞一般飘然离去。
麻灵兔似在梦中,看得眼睛迷离,直到回瓦蓝山寨,眼前还飘忽着白衣仙姑骑着白鹿离去的身影。
黑墨庄主见麻灵兔一身狼狈样,发怒道:“孽障!白教你那么多年的功夫,竟然被打成这样,你还有脸面回山寨。哼!”
麻灵兔自觉惭愧,但也有其理由,为自己辩护道:“师傅,不是徒儿无能,而是那个白衣女人功夫太高强。来无踪,去无影。手里不知拿得是什么剑,轻轻一交锋,我的剑锋就被削去半截,好生厉害!”
“蠢货!连一个女人都制服不了,真是有辱我黑墨师门!推出去,斩首!”黑墨庄主脸色铁青,将手里的茶盅摔在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