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门外。”
“映雪,我出门一趟,若晚间时分我还未回来,你记住,通知所有人连夜离开养春堂。”
“姑娘,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映雪察觉不对,急着问道。
“别问那么多,听我的话就是。”
“映雪明白。”映雪满脸担忧的应下。
白溪儿匆忙转身往门口而去,身后的雪羽见状,赶紧飞快的跟了上去。
“白姑娘。”御风一见白溪儿出来,竟破天荒的跪在地上,垂着头,哑着声音说道:“御风心知不该随意来寻姑娘,但是主子他……”
“行了,先起来,我们边走边说。”急火上头,一向理智聪慧的白溪儿丝毫没有察觉到御风今天的举动显然与往常有异,冷酷惯了,处事有序的他就算遇见再紧急的事,也不会出现跪地,垂首丧气等不理智的懦弱表现。
而在听到白溪儿的话之后,他也赶紧起身,随着白溪儿匆匆走出养春堂。
走在前头的白溪儿自然没有瞧见,紧随在她身后的御风一改方才痛楚纠结的表情,一双冷酷的眸子中出现了强忍的激动,和嘴角那抹无声的笑痕。
但是,白溪儿没察觉异样,紧跟后头的雪羽却瞧出了不对劲,而且敏锐的小家伙自然也看到了御风的小动作,它警惕的竖起毛发,嗷嗷的叫出声,企图提醒主子这家伙的表情可疑。
若是往常,白溪儿必定会抱起雪羽,仔细的了解它想说什么,但是眼前这么急不可待的时刻,她实在无法静下心来,去了解雪羽毛的心思。
但小家伙却不死心,蹭到白溪儿快走的腿边,又叫又跳。
“好了,雪羽,别闹了,我现在有要事,不是陪你玩的时候。”白溪儿蹲下身,索性抱起她,拍了拍算作安抚。
“御风,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昨个白姑娘你离开之后,主子是苏醒了,但身体突然出现异样,疼痛难忍,我们担心主子的情况,却束手无策,又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你,只听得你前几日留下养春堂这唯一的信息,果真找到了你,还望姑娘去望江楼给主子好好瞧瞧。”
御风说的满脸焦急,脚下的步子也不由的加快了起来。
白溪儿听到这,虽然心头的重石放了下来,幸好不是被夜千隐发现了,那样的结果只会比现在糟百倍不止。
但她却丝毫没有松气,经过昨晚她的一番尽力救治,君澈的身子还是再次病发,这样的现象着实诡异,而她也不由的开始担心,夜千隐的毒到底有多么的深不可测,爷爷留给她的药只能止住一时半会吗?
“白姑娘,请。”
白溪儿抬起头,这才发现,他们两人已经走到了望江楼,不知为何,虽然御风告知她君澈的情况有多么严重,但看着眼前这人来人往的望江楼,她心中的担忧竟出奇的冲淡了。
她拧起眉头,随着御风跨步上楼。
君澈的门口守着那三个丫头,秋华见到她,竟莫名的垂下了头,白溪儿自然理解为她是怕被别人发现异样。
而绿儿和巧心则是一脸呆愣的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像是被人打了一拳,懵住了。
御风往前一步,挡住了三人的目光,将房门推了开来:“白姑娘,我们就守在门口,你若有什么吩咐,尽管叫我们。”
白溪儿点点头,没想到,一年不见,御风倒是学的越发细心了。
她跨步往里,身后的大门便被御风关上了。
房内很安静,连呼吸声都几不可闻,疑惑一瞬间滑过心头。
按照御风的说法,君澈现在旧伤复发,非常严重,呼吸声应该浓浊沉重,而不应该像现在这般,静谧的有些诡异。
她上前两步,缓步走到床边,竟赫然发现床上的被子被叠的整整齐齐,根本不像有人睡过的样子。
她眸色一颤,某种诡异的念头滑过心头,往前仔细一探,竟陡然瞧见,叠的整整齐齐的被子上放着一套黑衣和一个银面具。
她伸出手,拿过那两样行头仔细看了一遍,这不是昨晚上君澈穿的夜行衣吗,为何会放在这里?还有,他人到哪去了?
白溪儿下意识的转过身,想唤门口的御风问清楚,但是,脚步还未跨出去,一个闪电般的念头,轰然的在她脑中炸开。
她上当了!
纤细长腿倏地调转方向,疾步往门口而去,但,还是晚了一步。
不盈一握的腰侧间倏地多出了一双穿着白袖滚银丝的大手。
白溪儿抬头哼了一声,不用想也知道,她已经穿帮了。
难怪秋华会低着头不看她,那不是怕被别人发现异样,而是根本就是做贼心虚的表现。
身后热烫的胸膛紧紧的贴着她绷的挺直的背脊,腰间的大手更像是两根粗壮牢固的链子,紧紧的将她圈握着,不让她有一丝一毫的几乎跨步而出。
熟悉清爽的气息扑鼻而来,在耳边低喃响起:“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吗?”
温润的声音吐着略显孩子气还带着几分酸溜的赌气话,让白溪儿哭笑不得。
见她不说话,身后的君澈也没有再问,而是将自己的头埋进纤细雪白的颈项内,放松的轻叹了一声,深深的汲取那熟悉到连死都不会忘记的馨香。
就是这个味道,让他足足惦念了一年啊,可是这个女人,是何其残忍,放任他每日因为思念她心如刀割的活着也不愿出现。
“念儿,你太残忍了。”他轻声低喃,口气中却充斥着彻底解脱的放松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