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家二老匆忙上前一步,眸光急切,却不敢伸手,生怕吓到怕生的小儿子。
“爹爹?娘亲?”稚嫩的小脸上充满疑惑,小娃子咬着手指,好认真的想着。
“不碍事不碍事,满儿记不得没关系,慢慢想慢慢想不急,娘亲和爹爹会一直陪着满儿的。”姚氏抹了一把眼角,哽咽的说道。
还有什么比儿子平安无事来的更重要的呢,不认得他们不要紧,只要好好的健康的活着就是他们最大的心愿和幸福了。
‘砰……’一声,众人还没从满儿清醒的喜悦中回过神来,便听见一声重重的跪地声。
“宫远道万谢王爷的救命之恩,此生就是为王爷做牛做马报答恩情也无怨无悔,王爷有什么要求尽管开口,老夫就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只见宫老爷一马当先,挤出人群,沧桑的面孔一脸激动,重重的跪在离王面前,叩谢救命大恩。
离王眸光一闪,伸出手亲自将宫老爷搀起来,缓声说道:“岳父此言可要折煞君澈了,此果君澈也只不过是受一位高人相赠,因君澈之病乃是从娘胎带出,这果子对我也无作用,君澈本意只是想赠与二老,图个延年安神的作用,没料到对小弟竟有奇效,这次之行也只不过是巧合罢了,只能说小弟命不该绝,岳父不必多礼,何况,这本是我欠你们宫家的聘礼,更谈不上是我的功劳,要说功劳,那也只能说是二老有先见之明,肯将念儿嫁于我为妃,才有此聘礼。”
一番话,从头到尾都没有一个本王,君澈彻底压下自个的身份,俨然把自己当成了这个家的一份子,更是将天大的救命功劳说的轻描淡写,推到受利的宫家二老身上,更解释的理所当然。
宫老爷只差当着他的面老泪纵痕了,他此生做的最对的选择便是将念儿寻了个这么好的丈夫,可惜上天不公,竟给了他如此病弱之躯,让人心寒心痛,从今往日,他就是耗尽毕生财力也要将这好女婿的病给治好。
宫念之眸光复杂的转过脸,刚好对上那一头白纱,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可是那白纱下的热切目光却丝毫不受阻隔,源源不断的朝她直射而来。
她略为僵硬的别过脸,心中五味杂陈,欠他的这个大恩,他们宫家注定是要还一辈子了,而面对以后的路,她的选择也只会越发艰难了。
宫家从几日前的阴云笼罩到今日满儿的苏醒之后总算阳光普照了,姚氏更是急着差人写信给大儿子,告诉他满儿已经康复的事,速速将他唤回来。
午膳期间,宫家二老俨然已经把君澈当成了自家人,热络的给他夹菜盛饭,姚氏更是盛情满满的亲自为他盛汤,既然他一点王爷架子都没有,更是次次都以我相称,两人干脆也不再坚持,只把他当成是一个晚辈,一个纯女婿来看,只是眼前的女婿是越看越满意,越看越上心,尤其是在他在用餐时分,脱下斗笠的那刻,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是烙了铁,被他这个大磁石牢牢的吸附过去,怎么转也转不开,这世上居然还有此等绝尘脱俗的男子,虽然病弱之态难掩,但其绝俗难以形容的容貌早就盖过了一切,只怕整个龙封大陆都再难找出这么一个似仙似魅的人了,他们甚至都要怀疑,离王常年带着面纱不见人,是否因为那绝顶的容貌必会引起轩然大波,使得整个东晏国动荡不已才会遮掩起来。
这会,连姚氏也彻底放弃了原本心中的最佳女婿人选百里战,完全将眼前的白衣男子接纳入心,更是在心中暗暗庆幸,幸好女儿嫁的是这么个绝顶好男人。
而接受这源源不断的上等待遇的君澈却放着筷子丝毫不动,引来宫家二老的疑问:“澈儿,为何不动筷,是膳食不合口味么?”府内没有外人,宫老爷在君澈的再三要求下,已然改了称呼,以一个长辈的身份亲昵的称呼女婿,而且顺口极了。
君澈的眸光缓缓转到身侧正在喝汤的宫念之身上,眸光柔和,悠然叹道:“君澈无福,因为体弱病体,念儿特意交代过,许多膳食都不能食用,我这是在等着念儿给我指出哪些能吃,哪些是不能吃的。”
“噗……”宫念之轻咳了一声,一口香汤还含在嘴里,却被君澈一番柔言细语说的一阵鸡皮疙瘩,差点就岔了气。
无人察觉,身旁的幽深浓眸因为宫念之的细小反应闪过一道戏谑之色,乍起乍落,快的难以捕捉。
这话说的爱女婿心切的宫家二老可就不满意的,全都将不满略带责备的神色转向女儿,宫老爷以少有的严厉口吻对女儿训道:“念儿,出嫁前,你娘可是再三交代过,要遵从三从四德,好好照顾王爷,你看看你,怎么如此不识大体,怎么不早些交代王爷的膳食哪些应该忌口,现在害的王爷无餐可食。”
“是啊,念儿,即便是许多膳食不能吃,你也应该为澈儿早些准备妥当,怎能径自喝汤,不管不顾呢。”比较和善的姚氏虽然说的比较轻,但那口气显然是指责她怠慢了他们的好女婿。
宫念之首度发现,自己的身价在这个男人来之后,竟会跌的如此之快,他可真是好本事啊,先是收了她身边两个最信任丫鬟的心,现在倒好,连她爹娘的心都收的妥妥帖帖,甚至还因为他反过来责备她不会照顾人,不识大体。
宫念之咬咬牙,今天他的确是大功臣,就算再不满再恼火也不宜发飙,只好不情不愿的伸出食指,对着眼前一大桌子的菜零碎的指了几道:“我刚刚指的是你能吃的,其他的全都忌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