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凌霄潜龙
29479400000013

第13章 青楼豪饮

陈离高举凌霄宝刀,待到众人走远消失不见,才还刀入鞘,坐在地上长出一口气,擦擦头上的冷汗,暗叹一声好险。但此处也绝非久留之地,陈离马上起身往郢都方向奔去。

一口气直跑进郢都北门,陈离紧张的心才放松下来。想到适才的险情,仍不禁冷汗直流。心道若不是借着兵器上的便宜,杀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自己恐怕今日真的要呜呼哀哉了。

郢都大街上仍是一派热闹非凡景象。冬祭在即,人们脸上似乎都洋溢着节日的喜庆。只是大部分人都不知道,这喜庆祥和的气氛之中,实是暗藏杀机,一场血雨腥风正慢慢走近。

太阳渐渐冲散迷雾,和煦的阳光照在身上,令人也变得懒洋洋的。

张仪和小唯已经离开,时间又早得很,陈离顿感孤单寂寞,百无聊赖间,雇了一辆马车,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起来,听车夫滔滔不绝地讲起郢都风情。

如此慢慢过了一个多时辰,陈离竟已有些昏昏欲睡。不知不觉经过昭阳府邸,只见从大院后门走出三个人来,左右观望,见无异常,便匆匆离开。

陈离仔细一看,正是褚阔几人,顿时睡意全无。忙给了车夫车马费,下来远远尾随。

三人似乎对郢都道路并不是非常熟悉,辗转走了一些冤枉路后,来到一条尽是风月场所的小街,进入一所名为怡香院的妓馆。

陈离见这里门面十分高雅华丽,定不是寻常之人便可随意消遣的所在。

陈离远远看着,心中暗想,褚阔这几个马贼,到了郢都这等繁华所在,逛逛妓馆释放一下过剩的精力,也是情理之中,只是现在刚过午时,是不是有点太性急了?想到此不禁会心一笑。却突然想到,昨夜听那老鬼洪叔说过,为冬祭之事,寻找了外援,今日到府中详谈。而褚阔刚刚才从昭阳府的后门出来,行事诡秘,鬼鬼祟祟,难道老鬼洪叔所说的外援就是他?若非如此,事情也未免太过巧合了吧?

想到此,陈离迈步进入怡香院大门,左右立刻便有几个浓妆艳抹的女子凑过来招呼。陈离道与刚刚进来的三人是一起的,便有人带领着往后院走去。

到了一个雅间门口,陈离打赏了领路之人让他下去,便推门而入。

里面三个壮汉,左拥右抱着六个花枝招展的妙龄女子,酒正喝道兴头上,见突然有陌生人闯进来,中间男子颇为不悦,怒道:“什么人,竟敢扰了大爷的雅兴!”

陈离也不着急,缓缓坐下,自己斟了一盏酒,举起道:“褚大哥,好兴致呀,近来可好?休要生气,难道不认得小弟了么?小弟来向褚大哥讨几碗酒喝!”

旁边二壮男见褚阔被人认出,即刻脸色大变,以为会有什么麻烦,立即要拔剑相向,却被褚阔连忙制止。待褚阔看清楚,不禁哈哈大笑:“我以为是谁,原来是陈兄弟,不想我们竟在此相会。既是如此,让我们一块喝个痛快,来来来!”

陈离坐下端起酒碗一饮而尽,道:“我还以为褚兄会认不出小弟。”

褚阔道:“这怎么会。你看!”说着抽出身边的断剑,“我时刻带着我的宝贝破风,准备要跟陈兄弟换个好家伙呢!”

陈离一见断剑,尴尬道:“小弟到郢时间尚短,还未寻着配得上褚兄的神兵呢!”

褚阔又是一阵大笑道:“哎,愚兄只是和陈兄弟开个玩笑而已!何必当真。说起来,这断剑对我来讲,意义重大,任何神兵利器也没有它珍贵。因为每当我拿起它,就会想到陈兄弟,就会想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断剑无时不刻在提醒我,莫要故步自封,莫要做井底之蛙,这样,我也可以多活上几年。”

陈离见褚阔心胸豁达如斯,不禁佩服道:“褚兄真英雄也,来,我们再喝它一大碗!”

酒至半酣,褚阔问道:“不知道陈兄弟在郢都做些什么呢?”

陈离嘿嘿一笑:“做些小买卖而已,不值一提。那么褚兄大驾光临,又是为何呢?”

褚阔诡秘一笑道:“彼此彼此,我也是做些小买卖!”言罢二人二目相对,哈哈大笑。

陈离道:“做买卖有赔有赚,即便是没有本钱的买卖,也是如此。只是任何买卖都有一个底线,就是不能把自己的性命给折进去。既留青山,何患无柴,对不对?褚兄是个做买卖的行家里手,定然知晓其中道理。”

褚阔听陈离话里有话,一皱眉道:“陈兄弟此话何意?褚阔是个爽快人,有话不妨直说!”

陈离道:“做买卖要讲诚信。不知和褚兄做这笔买卖的,是否是可信之人呢?买卖做完了,褚兄有十分的把握拿到酬劳么?”

褚阔一阵沉默,让六个女子出去,两个壮汉守门,对陈离道:“看来陈兄弟倒真是个做买卖的行家里手,有什么经验之谈,不妨跟愚兄说道说道,好让愚兄也涨涨见识,对不对?”

陈离道:“不敢当。请问褚兄,此番是否要和一个大人物,做一桩大买卖?”

褚阔道:“不错!”

陈离道:“对方对褚兄的要求满口答应,不曾有丝毫讨价还价?”

褚阔道:“正是!”

陈离低声道:“不瞒褚兄,我刚才亲眼看见褚兄从昭阳府后门出来,才一路跟随至此。想必褚兄的大买卖必是和昭阳做的。但是小弟近日获悉,郢都近日将有大事发生,昭阳为此事费尽心思,不仅自家家将要倾巢而出,而且还找了一批外援。昭阳嘱咐管家,不论这外援开出什么价码,都一口答应下来,以安其心。但事后昭阳绝不会让这些外援活着走出楚国,以免给自己留下麻烦。小弟想,那些所谓外援,难不成就是褚兄的人马?”

褚阔听了陈离的一番话,不禁呆坐半晌。良久方道:“陈兄弟到底是什么人,何以能对此事如此了若指掌?”

陈离微笑道:“褚兄既有次一问,就证明小弟所讲,俱是实情了。”

褚阔疑道:“难道陈兄弟是楚王的人?”

“哈哈,褚兄何出此言?”陈离笑道,“褚兄莫要乱猜。小弟既非是楚王的人,也不是昭阳的人,只是我自己的人而已,哈哈。小弟只不过是机缘巧合卷入此事,又无意间偷听道昭阳管家及几个心腹之人的谈话,因此知之。褚兄对小弟有恩,小弟又仰慕褚兄乃当世豪杰,所以如实相告,希望褚兄莫要犯险来蹚这一趟浑水,免得到头来损兵折将不说,还要中了奸人毒计,到时候蛋打鸡飞,便后悔莫及了”

褚阔听了,又是一阵沉默,随后对陈离道:“多谢陈兄弟以实相告,褚阔感激不尽。哎,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褚阔正是被重酬迷惑了心智,以致几乎失去往日的谨慎。今日我便会离开郢都,整顿人马即刻北还。只是,昭阳老儿竟敢戏弄于我,不仅要卸磨杀驴,还要斩草除根,着实可恨。就这样灰溜溜地走了,我实在心有不甘!”

陈离道:“褚兄!能屈能伸,能进能退,才是真男子、大丈夫所为,是不是?以小弟之见,褚兄还是赶快离开为妙。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来,小弟敬褚兄一碗!”

褚阔满满喝了一大碗,道:“陈兄弟仗义执言,愚兄感激不尽。只不过愚兄有些不解,正所谓危邦不入,陈兄弟既然已知郢都风险,何不与我一同离开?”

陈离苦笑一声:“小弟何尝不想立即逃离此地?只是现在身不由己呀!”

褚阔问道:“却是为何?”

陈离道:“为了一个人。”

褚阔道:“一个女人?”

陈离道:“正是!”

褚阔一阵大笑:“好,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只要是自己觉得值得的事,就应该勇往直前,毫不犹豫地去做。不管怎样,褚阔佩服陈兄弟你只身犯险的豪情,来,让我们兄弟喝了这一碗,当哥哥的祝你旗开得胜马到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