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凌霄潜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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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花团锦簇

山林间杂草丛生,林木茂密,此时又正值深秋,遍地尽是枯黄的落叶,所以点起火后,在劲风的助阵之下,干柴烈火烧得啪啪作响,不一刻,大火便蔓延开来,变得一发而不可收拾,熊熊烈火把整个夜空映得仿佛白昼一般。

韩慕儿远远望着大火,双眼发直,一言不发,像是在对自己终究还是未能实现的愿望作无声道别,又像是祈在祷自己可以在熊熊烈火中如凤凰般浴火重生。

陈离此刻望着大火,心中则是在不停叨念:山神呀山神,这马上入冬了,给您老人家剃个大光头,求您千万莫怪。要知道我等也是事出有因,迫于无奈,为了生存,出此下策。日后若有缘再见,陈离必亲自给您再种上千颗万颗参天大树,以赎今日之罪。

“小姐,陈爷,我们快走吧,大火马上就会烧到这里的!”玲珑在一旁劝道。

韩慕儿拉着陈离,三人相互搀扶着缓步而行。待翻山越岭走到山脚下的大路,竟花了两个多时辰。回头再看,山火仍在一直蔓延,似是无休无止。

三人一路走走停停,直到天已大亮,才在半路上碰到一架牛车。

三人顿时精神大振。玲珑跑去拦住牛车,希望赶车的汉子能载三人去七星镇。汉子见三人这般模样,执意不肯,定要赶去郢都方向,卖掉车上的干柴。

陈离见此,不禁大怒,冲过去高高举起凌霄宝刀,喝道:“你这厮忒不知趣!好话说尽就是不听。信不信我先杀你,后宰牛,再烧了你这破车干柴,烤牛肉吃?”

汉子见陈离凶神恶煞一般,吓到连忙下车磕头求饶。

韩慕儿连忙拉住陈离,赶车汉子,轻声道:“大哥莫怕,我们不是坏人。只是遇着强盗,死战得脱。我夫君伤势颇重,希望大哥行行好,先把车上柴草卸下,载我三人去往七星镇,到时候必有重金酬谢。”

汉子战战兢兢,如韩慕儿所说,把车上柴草卸在路旁,让三人上车,调头往七星镇而去。

陈离心道,这家伙真是贱骨头,吃硬不吃软,好好说话他不听,非要耍横他才怕。

陈离躺在车子中间,韩慕儿与玲珑分坐两侧。听着小鸟吱吱鸣叫,望着天空中渐渐消失的星辰,陈离不禁又想起当初与韩慕儿初识,乘坐牛车赶往安平镇集市的场景,不禁感慨万千。

牛车一路摇摇晃晃,再加上受伤血流颇多,又是一夜奔波,不久陈离便睡着了。等到被韩慕儿叫醒时,三人已经抵达七星镇周家老店。

韩慕儿、玲珑与八美齐聚一堂,你一言我一语,正在互诉昨夜惊险遭遇。经过这一夜的奔波,众人死里逃生,恍如隔世。又不曾折损一人,自然是万分庆幸。片刻之后,众人又重新启程,陈离被抬上一架舒适的马车。

陈离问韩慕儿道:“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韩慕儿道:“你别说话。这里当然不是目的地,但是也不太远了。”

只走出二三里,众人在韩慕儿的带领下,进入小镇边缘一所大宅。宅院很大,极为古朴,只有一老者在清扫落叶,显得空空荡荡。

见众人进来,老者丢下扫把,对韩慕儿恭敬道:“小姐,您来了!”

韩慕儿笑道:“姚叔,您老最近可好?”

老者答道:“好,好,只是最近天寒地冻,犯了点老毛病,不过不打紧。”

简单寒暄几句,众人进入屋内。韩慕儿吩咐姚叔去熬些汤药,让玲珑贴身照顾陈离到卧室休息。

进入卧室,玲珑先伺候陈离沐浴更衣,伤口擦些草药,扶他轻轻躺在卧榻上休息。

不一刻,韩慕儿推门而入,只见她已换了衣衫,双手端上一碗肉汤,对玲珑道:“你也去梳洗打扮一下,吃些东西,待汤药熬好再送过来吧。”

玲珑应声而退。

陈离刚要挣扎着起身,被韩慕儿制止,坐在他身边道:“你伤势不轻,莫要乱动,就让我来喂你喝汤吧。”

陈离道:“怎敢劳小姐大驾!”

韩慕儿笑道:“我的夫君大人劳苦功高,英勇负伤,我来伺候,理所当然。”

“咦?小姐,你的脸怎么了?”这时候陈离才看清,韩慕儿清秀的脸颊上,竟有一道寸许的伤痕。

韩慕儿道:“没什么大不了,比起你的伤,根本不值一提。”

陈离叹息道:“我一个男人,受点伤无所谓,但是小姐的脸……”

韩慕儿撇着小嘴道:“怎么?你难道嫌弃我破了相不成?”

陈离连忙摆手:“不不,在下只是心疼。”

韩慕儿轻松道:“世间本没有什么完美的事物。我觉得自己受了这一点伤,破了相,才像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人。”

陈离语塞,也不知是应该安慰,再往下看,只见韩慕儿粉嫩的脖颈上竟也留有一道红红的伤痕,料想必是昨夜东郭柏弓弦勒住所致,心中更是心疼不已。

待陈离喝了整整一大碗汤,韩慕儿问道:“怎么样,现在是不是舒服多了?”

陈离咂咂嘴吧道:“舒服多了,也暖和多了。我们在这里安全么?”

韩慕儿道:“当然。之前我未曾向任何人提起过,锦绣、玲珑、小霍以及八美,谁都不知道。这是我最后的避难所,本来是以防万一,没想到,真有用到它的一天。”

陈离知道现在韩慕儿仍然对之前的事耿耿于怀,毕竟多年苦心经营,今日毁于一旦,虽然有所准备,但心理的落差太过巨大,一时很难平复。

“小姐,不必为过往之事耿耿于怀。我们的眼睛既然长在脑袋前面,不就是要我们尽量向前看吗?现在既然一切已无法挽回,也未尝不是好事。小霍自由了,锦绣自由了,小姐你也自由了,不是吗?所以不如就索性抛开这沉重的包袱,昂首阔步去迎接崭新的生活吧。”陈离拉过韩慕儿的手,柔声安慰。

韩慕儿叹息一声道:“话虽如此,但是突然之间,还是无法释怀。唉!可能是我的心太重了吧。”

恰在此时,门外传来玲珑的声音道:“小姐,陈爷的药已经熬好了!”

韩慕儿答道:“好,你进来吧。”转头对陈离道:“你把药喝了,好好休息一下。辛苦了一夜,大家都乏了,我也要去睡上一觉,晚餐的时候再来唤醒你。就把你暂时交给玲珑吧。”

陈离点点头,目送韩慕儿推门而出,玲珑转身进来,坐在陈离塌前,用汤匙轻轻舀动汤药,舀起一匙,小嘴不断吹着热气,道:“来,陈爷,喝药了,小心烫着。”

陈离喝了一口,只觉苦涩难耐,强忍着咽下。

玲珑看着陈离脸上丰富的表情,不禁莞尔一笑道:“良药苦口,陈爷还是要忍耐一下。”

陈离细看玲珑,只见此刻她也已梳洗打扮,青丝如墨,白衣如雪,面色绯红,皓齿明眸,自有一股迷人的风情,遂笑着道:“辛苦玲珑姐。敢问玲珑姐芳龄几许了?”

玲珑轻轻一笑,道:“回陈爷,玲珑是十月初六生人,已满十七岁了!”

“是么?”陈离道,“玲珑姐和我同年,只不过我比玲珑姐虚长两个月而已。既然这样,玲珑姐就不必爷长爷短的,把我都叫老啦。不如就叫我哥哥如何?”

玲珑咯咯笑道:“尊卑有别,玲珑怎敢放肆。”

陈离道:“什么尊卑?我们生来都是一样的人,哪有什么贵贱高低之分?再者说,我又不是玲珑姐的主人,叫声哥哥又有何妨?玲珑姐,你知不知道?你可真好看!”

玲珑面带娇羞道:“陈爷莫要拿玲珑玩笑!快些把药喝了,都要凉了!”

陈离一边与玲珑说笑,一边把药喝完。之后玲珑扶他躺好休息。陈离也真是乏了,再加上有伤在身,体质虚弱,不一刻,便沉沉睡去。

待到韩慕儿过来叫醒陈离,已是掌灯时分。一觉醒来,陈离不觉精气十足,神采奕奕。

陈离随韩慕儿来到大厅,只见众女已围在一圆案坐好等着他来。圆案中央煮着一鼎肉,肉香扑鼻而来,令人垂涎欲滴,肉鼎周围摆着各式小菜。

陈离顿时食欲大增,与韩慕儿玲珑一起坐下,便大快朵颐起来。此时姚叔又上了两样菜放在陈离面前,陈离定睛一看,竟是鹿茸与熊掌。

韩慕儿道:“这是专为犒劳你的,快吃吧。”

陈离点头称谢,便不在客气,大吃起来。

席间,陈离见众女有说有笑,便放下杯箸,细细观看。韩慕儿,玲珑,加上八美,十位妙龄女子聚聚一堂,真如大花园中百花争艳一般,眼前万紫千红,美不胜收,而韩慕儿无疑就是万花丛中,那最为娇艳的一朵。此情此景,陈离不觉看呆了。

“你在傻笑什么?”韩慕儿见状,小嘴一嘟,问道。

众女一听,望着陈离,都不禁掩口偷笑出来。

陈离尴尬地嘿嘿一笑,继续低头胡吃海塞。

饭后,玲珑陪陈离回房,沐浴更衣后,早早睡下。

不知过了多久,恍惚之间,陈离感觉有人轻轻抚摸他的身体,虽感到一阵微凉,但却又十分享受。陈离也没睁眼,随口便问:“玲珑姐,你这是干什么!”

对方并没有停下来,反而翻身骑在他的身上,轻轻吻起来。

陈离睁开眼睛,一时朦朦胧胧,看不清楚,便道:“玲珑姐,别这样!”双手用力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不禁大吃一惊:“是你!”